云琉只是不想让贺雨想及太多,才又一次的拿自己的太监身份做为掩护,却到是真的一下子将贺雨的好奇与揣测给暂时性给统统的堵在了萌芽状态中。
当然,这当儿即便贺雨再有多么的聪明,他也断然不会想到别的可能。
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及时的遏制住了贺雨的好奇与追问,云琉在内心暗暗的乐了一乐:没想这个太监身份有时倒还真的能让自己省去不少的麻烦!
却不料贺雨很快又打破了沉默,并非常歉意而结结巴巴的道:“云、云公公,实在抱,报歉。”
“呃?”云琉遂又侧头看向贺雨,待意识到他心中所想之际,便淡然的笑了一笑:“呵,不必与咱家道抱歉,每个人的命运基本都是生来就注定的,一切都与旁人无关。”
贺雨略略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接着道:“过去只知云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然……下官也只是今日方发现其实云公公也属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云琉不禁扪心自问:咱家也算得上性情中人?
……或许有可能成为吧,但那必定是在自己一家若是从未经历那一番惨绝人寰的变故下,那——应该才有可能的。
一想起曾经的那些此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往事,骤然间,云琉的神情便黯然了下来。
云琉脸上的忧伤和黯然很快被贺雨所察觉一二,贺雨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怎么感觉云公公似是有些伤感?”
云琉连忙转过头去,继而目光再次望向远山,不再回话。
贺雨自是不傻,显然小太监内心里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又一深想:也是,但凡是谁当年若是还有别的一丁点儿的出路,谁会甘心情愿去让人将自己给净了身,从此再无法繁衍后代的这么一个宫里的太监的!
如此说来,在过去,他定然是有不同于常人的一些人生经历,以及一番苦苦的挣扎最终才选择了这样的一个非常不完美的人生。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还算幸运的,至少他得到了帝王的青睐和荣宠。
当然,皇宫中那么多的太监却独他一人最得帝王的青睐和荣宠,那必然说明他也定是有着常人所不能相媲美的过人之处。
这样一想,贺雨心中原本的那份敬重转眼间就又多出了好几分。
“云公公,实在是……”抱歉二字差点儿又要脱口而出,但只在下一瞬,他又直觉自己不能这么再哪壶不开再拎哪壶,既然明知那本就是对方的一个最是难以忘记的疮疤,自己这般反复又反复的提及,不更像是在往他的疮疤上撒盐吗!
内心里立刻闪过一抹愧疚,贺雨当即兀自抬起手照准着自己的嘴巴就结结实实的扇了一掌。
与此同时,还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贺雨呀贺雨……你怎能如此之蠢笨。
对于贺雨的举动,云琉心中甚是了然。
略有些于心不忍,再说了,老话不也有说过:宁可多一个朋友也切不可多一个敌人。
思及此,云琉遂重新由远方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又再看向身旁的贺雨:“贺副统领无需自责,云琉早已历经沧海,很多事情早在很早很早之前便是已经看透,且也看淡。”
贺雨瞠目结舌的回望着云琉:他才多大呀,他甚至远要比自己年轻许多,竟能说自己早已经看透、看淡!
就这样,贺雨一直定定的盯视了云琉好半响,然后才轻轻的一边点头一边直道:“嗯嗯嗯……”
时间一晃便就到了几近傍晚时分。
最初仍负责留守于叛军营地附近负责监视叛军的一名探子回来向云琉和贺雨据实禀告:“禀告公公和副统领,叛军营内今的中毒者加上后来的内战者一共伤亡人数已然高达八千人次。”
“什么?八千人次?这、这这这……云公公……”贺雨的双眼登时瞪得又大又圆,显然,他内心里的激动自不必讲了。
云琉则眸光微眯:“尚可,不过我想若是奎王知晓了营中的情况,以他的智慧定然会有所察觉,奎王可不是那个莽夫王义,所以,他一定会再派出人马进行搜山,因此我看我等接下来的所有出行都得需要更加的谨慎和小心了。”
贺雨这才微微垂低了头,略作思考,然后不由自主一般的又再缓缓的点了点头:“对,没错,云公公所言甚是。”
扫了一眼贺雨和其余之人,云琉很快又接着道出自己的想法:“这样,除放出一两名轻功与武艺造诣更高者作为直续对叛军营地的监视者,其余人员暂避洞中,若无紧急事情皆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