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赫连玉目光如利刃般缓缓将朝堂中所有的官员一一扫视了一遍,最后停在了奎王的脸上。
毫不夸张的讲,这位年轻的皇帝自从登基以来甚少暴露过如同眼下这般强大而威严的气势,记忆里的他从来都是一副和善到甚至可以说是委曲求全的样子,赫连奎突然就忍不住心虚了一瞬!
继而竟在短时间内连把头略略抬一下都没敢。
从来不曾见到这位亲皇叔也会有不敢和自己正面直视的表现,龙椅中的赫连玉的内心略略闪过一抹快意:原来你竟也有心虚以及不敢正视朕的时候!
想想过去长达数年,朕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你的笼罩之下,打今日个起,朕再也不会被你驾驭,被你欺凌了。
莫名的,堂下的赫连奎的背脊忽然闪过一道凉意,与此同时,一种不好和不安瞬间在脑子里蔓延、活跃开来。
这时,赫连玉阴阴冷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奎王,不知你对这一事有何看法?”
“呃?”赫连奎猝不及防对方会有此一问,遂当场怔愣了一小会儿,随即面色极其难看的支支吾吾的道:“这个,本王也才刚刚知晓这赵远行他竟能干出如此有愧于浩荡皇恩,以及于国于民皆属于是大义不道的事情。只但是……”
“只但是什么?奎王但说无妨。”赫连玉快速的接过话茬:“赵—远—行——嘶……’
在众臣皆一副好奇皇帝接下来又会道出些什么惊世骇俗之言的时候,赫连玉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重大事情来了一般的长嘶一声,然后才道:“哎呀——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奎王口中的这个赵远行好像应该是奎王的一位侧妃的大舅哥吧,朕与之虽未曾谋面过,但若朕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任命此人到岐州去之前貌似还是奎王所力荐的?”
“如——此,这赵远行最是对不起的那便是奎王你了。”赫连玉不冷不热的继续寒碜着自己的这位亲皇叔:“奎王,像此等上对不住你奎王的知遇之恩,同时下更对不住黎明百姓的朝中蛀虫,奎王呀奎王——你可切不能姑息养奸呀!”
“……”赫连奎是从来不曾犹如今日这般在朝堂上,被该位年轻的皇帝逼问得简直毫无招架能力,又甚是难堪不已过。
不过所幸他也出生于皇室,同时曾经还征战沙场多年,算起来这样的人的承受力那还是相当不错!
因此下一刻,赫连奎仅仅只略作思忖了小片刻便立刻出列,抱着拳说:“陛下,容微臣禀告一声,那岐州刺史赵远行确实是微臣的一名侧妃的兄长,还有就是他当上的刺史官也同样是我个人推荐的。”
稍微停了一停,赫连奎接着为自己作辩解:“只因当时微臣一时眼拙,未能及时瞧出这厮竟包藏如此祸心,像这种朝中蛀虫,即便他是本王的大舅哥,微臣也必然是与皇上以及全玉龙国的所有百姓一条心,是以臣绝不会姑息养奸,任由着赵远行他胡作非为!”
“好”说话间,赫连玉重重的为奎王一番所言而鼓了鼓掌:“有了皇叔这样的一番话,朕就放心了,朕在此代表着咱整个皇族和天下百姓苍生感谢皇叔你的大公无私,为国为民而处心积虑的作打算。”
这边,赫连玉的话才将将一停,朝堂内一大部份的臣子们均齐齐抱拳,并异口同声说道:“臣等复——议——”
转眼间,已然被皇帝侄子将自己抬高到相当高度的赫连奎整张脸那是立马一红,可随即不消半刻的时间,脸色又由红转白,最后转青。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里早已经气得直狠不能现在手里就有一柄刀,然后自己便举起刀生生把眼前这名今日简直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年轻皇帝给大卸八块,而后快。
当然,赫连奎神色里的一时愤怒,一时冷静……一切一切均没有逃过像是两只小狐狸般敏锐聪明的年轻皇帝以及年轻皇帝身旁的小太监云琉。
不经意间,赫连玉侧眸和表面显得极其老实又安份的静立在自己身旁的云琉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
这时,丞相邓慵也出列,并站到了赫连奎的身侧。
“陛下,继然这赵远行乃是奎王殿下的大舅哥,那此番朝廷派人前往岐州调查并捉拿赵远行,只怕很容易让世人也会将奎王殿下给牵扯其中,届时悠悠众口只怕会要令到奎王百口莫辩呐——”
瞬间,邓慵的一席话好比是一石激起千重浪,朝堂之中一片哗然。
这种间接的明里暗指他赫连奎必定与该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意思,是问在场的文武百官有几个人会是听不懂的!
尤其是赫连奎,想他纵横朝野十数年何曾让人这般责难过,一时心急如潮涌,索很快转过身子和邓慵面冲着面的骂将开来:“……邓慵你个老匹夫……你、你胆敢污蔑本王?”
面对赫连奎的控诉,邓慵一脸微笑,与此同时,他还显得格外一副好性子的双手抱拳就向赫连奎认真施以一礼。
礼毕,方才不慌不忙而道:“奎王殿下方才定是听岔了微臣的本意,是以误会了,在此,微臣特和奎王道个歉,并烦请奎王殿下稍安勿躁,且听微臣细细解释一遍。”
赫连玉沉默不语,仿佛看戏一般的安静的看着听着堂中的这一幕。
“哼——”赫连奎则由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一边别开头一边直道:“我倒是想要听听你这老匹夫会有怎样的一番解释,若是解释不好邓慵你就休怪本王会对你不客气。”
“嗯嗯嗯……好说好说。”邓慵仍然是一脸的笑意和成足在胸的表情之状,接着道:“其实在这金銮殿内,我想绝大部分的人,当然也包括吾皇,大家都是十分相信奎王殿下定不会与那大蛀虫赵远行会蛇鼠同窝的。”
听及此,赫连奎又像是立刻发火一般的双目圆睁,重新扭回头紧紧盯视着说话的邓慷。
“王爷稍-安-勿-躁——”邓慵连忙抬手直轻轻拍上了赫连奎的肩头,两个站得最近的当朝重臣个头相当,遂邓慵在拍着对方肩头的时候很是顺手。“烦请王爷耐心听微臣把话说完,若王爷还想要怪责微臣的话,那微臣自然是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