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浓,寒风呼啸声不绝于耳,在高墙外的小巷子里云琉垂首冲着双掌哈了哈气、搓一搓手,同时还尝试着调整了一下心绪,并自我安慰了一番:没事,奎王也是普通人一个,奎王府不过如此……云云。
末了纵身而起,夜幕中一道身子板极为清瘦的身影已经稳稳的站在了王府的院墙之上。
借着雪夜特有亮光放眼望去,偌大的王府此刻特别的安静,仅寥寥极少的灯笼悬挂在各院落与回廊的进出口处随着萧瑟的北风不停的摇曳着。
王府很大,大到根本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在王府大院的正中央有一座小小岛。听说奎王晚间就住在那里。
云琉不禁替奎王感叹:多好的王府呀!人呢……就怕贪心不足,都已经贵为亲王了竟还要贪恋更多,那个龙位究竟有什么好的,即便白送小爷,小爷也不要!
机警如云琉,更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细作,即便高墙之上寒风刺骨,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从而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贸然的跃进王府院中。
相反,他竟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的自腰间所挂的荷包里掏出一捧事先由宫内花园里拾得的鹅卵石出来。
眺望到远处有一棵高大的雪松,位置正好在通往王府主人奎王所住小岛的水面长廊的路口口,而就在大树的一侧正好有一排低矮的小平房,这样的房子显然都是一些下人们以及守卫们所住的地方。
透过一扇深灰色的窗纸再仔细往里瞅,原来那小平房里竟仍然亮着一盏非常不显眼,同时光线极为微弱的小油灯,云琉冷哼了一声,幸好自己眼力好、人也够谨慎,倘若就这样鲁莽的跳入院里去,只怕还没能靠近奎王自己便要被王府的守卫给逮个正着!
磨叽了小片刻,云琉手握数颗鹅卵石连连照准着雪松树顶的几根枝杆上弹过去,随即将自己的身子一矮选择暂时隐藏了起来。
而那面,随着“咔嚓、咔嚓”几根树枝折断的声音才刚一响起,积压在雪松树枝桠上的一大片片雪花和折掉的几截树枝纷纷扬扬的落到了雪地上。
与此同时,两道像是拎着刀和剑的人影自小平房里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只眨眼间的功夫里人就已经停在了雪松的树底下。
云琉唇角微微一勾: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只见得那两名守卫们在雪松下不停一会儿冲着树上张望,一会儿又详细的环视一番周遭。
过了一阵子,似乎发现四周并无异样,才听到其中一人直囔囔开来:“奶奶的,今年的雪下得可真够长时间呀!适才大概是雪把树枝给压断了,平白吓了老子一大跳。”
这时另一人也接过话茬:“就是,这么个大雪天谁他娘的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进咱奎王府来呢。”
“你们那边出了何事?”就在雪松底下的二人正骂骂咧咧的当儿,顺着水面长廊往湖中小岛方向约摸二三十丈远的某个地方竟又传来一个男人的问询声。
雪松底下的二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那面大声答道:“没事儿——只是几根树枝被大雪给压断了而已。”
这然后,远处再没有了回应。
雪松底下的两名守卫中的其中一人这时也道:“他奶奶的,白出来吹了顿冷风,走,咱弟兄俩再进屋里喝几盅去。”
谁不知道奎王这十年来一直不停在民间笼络了许许多多的各路高手入了他的麾下,奎王生性多疑,传闻平日里就这奎王府中便容纳着一大堆的武林高手和谋士,若是自己今夜稍有不慎的话只怕搞不好就是有进无回,再不便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奎王府的地图与防守图云琉早已熟背于心,方才已经小小试探了一把,心知要接近奎王的所在地没法硬闯只能智取,可是要去到那个目的地他就必须得途经刚有人问话的那条长廊,而奎王就住在那条长廊的尽头,即王府中湖中小岛上。
原本水路也是能过去的,可是防守图上有重点记载,那就是狡黠的奎王在湖中养了好几条能将整个人吞入腹中的大鳄鱼,其目的正是为了防止有人通过水路登岛。
接下来,云琉猫着身子沿着高墙又往南面行进了一断距离,根据防守图上另一标识显示此处为北院侧门守卫最多的地方,绕过这一处,不远的地方为奎王府的祠堂所在地。
云琉眼前一亮:如此……就它了!
不久,云琉悄无声息的潜到了奎王府防守最是薄弱的祠堂屋顶上,轻轻揭开房顶上的几片红瓦,但见从外部看来显得极为严实和密不透风的祠堂内实际烛火亮堂,里面正燃烧着成百上千只蜡烛形成了烛火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