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如此的逼真,连曲梁钧指间的痣都有。
简三春挠挠段容真的手心,试图以这种方式唤醒他。
那两个人短时间内看上去不会停止这种争论,只要两个人话不停,大哥就没办法对他们怎么样。
而且简三春看出来了,大哥这是拿他们做要挟曲梁钧模样的人呢!
最好那曲梁钧赶紧趁这个时间,彻底俘获大哥“白岩”的心!然后他们就可以皆大欢喜了,说不定大哥一开心,连要赔付的银钱都省了呢。
简三春歪歪到这里,乐的眯起眼睛,一副小财迷模样。
就在简三春在精神上给云沧加油助威的时候,她忽然瞥见街角一片熟悉的松绿色。
她大声呼唤何子月的名字,终于成功的让何子月穿过人群注意到了他们。
此时,云沧还是背对着何子月和小金豆的。
但光一个背影,何子月就怔在原地,她是无比熟悉曲梁钧的身形的。虽然隔着人群,看不大清楚,可心里那横冲直撞的直觉却骗不了人。
简三春的喊叫一脱口,云沧的脊背立马僵硬起来,他看向无辜眨眼的简三春,对方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表情。
云沧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带去不少曲梁钧的色彩。
何子月在那头,这才舒了一口气,牵着小金豆穿越人群。
云沧感觉到身后某人的气息越来越近,神经也不由紧绷起来,他匆忙的冲着白岩扔下一句“回头说”,便钻进人群落荒而逃了。
白岩的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在看到朝这个方向走来的是一个女人之后,他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前面一个简三春还没说清楚,后面又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云沧他还真是,桃花朵朵啊!
白岩的后槽牙都要咬掉了。
简三春只来得及感受一瞬的低气压,接下来就被何子月热情的关心给拯救了。
“三春,你没事吧。”何子月见她灰头土脸的,忙不迭解开两人的绳子,将简三春从拉车上扶下,上上下下将人检查了一遍,就差没有脱了衣服看了。
小金豆虽然有些傻,但还是认得简三春的,他扯扯简三春的裙摆,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姨姨”。
简三春揉了揉他的脑袋。
“?占用我的时间叙旧呢?”白岩还在气云沧的被迫消失,又见何子月这逾矩行径,是以此时的语气就不太好。
简三春咳了一声,立马向何子月介绍了白岩,她指着大哥道,“债主+1。”
+不+1的,何子月是不知道,但是她将债主两个字听的清清楚楚。
不知是不是穷惯了的曲家人都对有关钱的事格外敏感,连“寨主”都不做联想,而是直接奔“债”而去。
她拉过简三春,窃窃私语道,“怎么回事?”
简三春颇为惭愧的胡编乱造一通,说自己昨晚上准备抄近道回家,结果爬上人家屋顶脚一滑,踩空了,将人家屋顶砸穿了,没钱赔,便让人给扣下来了。
何子月下意识觉得不对,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又指着段容真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简三春一下卡了壳,但不等何子月质问她,她就转过了脑筋弯,“他,就是他!害我脚滑的!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下面叫了我一声。我本来走个屋顶就提心吊胆的,他还让我分神!”
简三春理不直气也壮,眼看何子月怀疑的还想问,她为什么抄近道还非要爬屋顶,简三春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朝白岩搭话,“大哥,昨晚上实在是不好意思。”
白岩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赔钱。”然后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冲简三春比了一个五。
简三春眼瞬间瞪大了,就串个戏都要翻成五倍?!
这大哥心也太黑了吧!他是钻钱眼儿里了吗?
这她还不如去府衙打官司呢!
简三春小气巴拉的想。
何子月一时也为难起来,她既然已经来了,就断没有再让简三春把这钱拿出来的道理。可她身上的余钱也并不多,给小金豆买两串糖葫芦还行,但多了,她是真没有。
何子月想了一会儿,柔声问白岩道,“这位兄弟,家中房屋几间啊?”
白岩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一间。”
简三春:!他诈骗!明明是三间!
“昨夜被她砸了之后,我与妹妹便再未睡个好觉。那从破洞中灌下的风,险些将我妹妹吹病。”白岩给个梯子就往上爬,说的还很有条理,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增添了不少可信度。
简三春看傻了眼,她就没见过这种张口就来的人。
他绝对是有目的!
简三春在心中咆哮道。
但可惜,何子月听不见。
何子月沉吟一番,便邀请白岩道,“若阁下不嫌弃,鄙舍还有几间住处,可否请阁下与令妹移居此处?待我遣人将破旧处修好,阁下再回去也不迟。”
白岩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他们去府衙了。”
何子月:“……多谢阁下。”
简三春一看白岩那爽快样就知道,这绝对是对方想要的结果。
但是碍于和他暂时是合作关系,简三春不能点破,憋屈极了。
就这,她还要进行扫尾工作。
真叫何子月找人修缮,那她不就知道她在说谎了吗?
简三春哭丧着脸,冲何子月道,“大姐,我闯的祸我自己来收拾吧。反正曲家也要租房子,就一起顺手安排吧。”
何子月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简三春扭头又低声同白岩商量,“大哥,送这位兄弟,跟我们一块回去,我再多租你两月房子,怎么样?”
白岩是个人精,根本不上当。
多租两月房子,不还是要掏钱?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住免费的呢。
他立刻摆摆手,将段容真整个从车上拽下来,十成十的拒绝姿态。
简三春挣扎商量:“大哥,你不要这么小气吗,说不定以后还有能用着我的地方呢?”
白岩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心说,开玩笑,你知道的我全知道,有什么事情要用到你啊?打麻将吗?
见白岩不为所动,简三春轻“啧”了一声,“大哥,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白岩冷酷:“不需要。”
“……行吧。那大哥回家等着,我把人拖回去,然后再来接你。”
“不行。你得跟我再回去一趟,等我带上妹妹之后,再一起跟你回去。”
简三春:“???为什么?难不成我堂堂社会主义青年还会欺骗你吗?”
白岩严肃的脸上写满了“就是怕你跑了”。
简三春“嗷”的一声,真想坐到地上耍无赖,这人真要怕就有鬼了。
他们刚刚明明谈天论地的,连祖宗十八代都抖了个清楚,现在你跟我说,不知道我家在哪,怕我跑了?鬼才信呢!
这人绝逼是在记刚刚云沧消失的仇。
简三春现在分外笃定这一事实,她握紧的小拳头没有一点杀伤力,脸上全是微笑的隐忍。
白岩脸上尽是无所谓,大有简三春不同意,他俩这就就地散伙。
良久,简三春痛苦的挤出来一个“好”字,然后痛苦的跟何子月道,“大姐,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带着他们一起。”
好——个屁啊!
不知道走路很辛苦的吗?!
他们被绑了一夜,那是闹着玩的吗?没睡好,还腿麻!
简三春跟白岩回去的一路上,都沮丧的低着头。
还好白岩没有丧心病狂的要她背着段容真,不然她非得让白岩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出尔反尔!
简三春甚至在心里都想好了,请孔却来当打手。
殊不知,她面前这个也不是个弱的。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简三春多问了一句,“你这车上麻袋里都装的是什么啊?”
这惹来了白岩一个极其不悦的眼神。
简三春心想,她这是又踩到猫科动物的尾巴毛了?
简三春没敢再问,白岩也就没有再盯着她不放。
等再见那布衣妇人的时候,简三春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昨晚上没有月亮,黑灯瞎火的,那妇人又披个带帽子的披风,简三春没怎么看全对方的面容。
但今日一见,这女人的样貌丝毫不输孔却啊!
只不过孔却的长相偏冷艳,而她的偏白莲……
原谅她用了这么一个词形容她,温婉温柔这一类的,简三春在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就算她现在与她结下梁子了,但最初的印象不可磨灭。
那妇人一听白岩的吩咐,立马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不出一刻钟就穿戴整齐的,站在白岩面前,娇柔的喊着“白岩哥哥。”
“呕”,简三春真是要吐了。
可能这就是先入为主吧,毕竟曲安歌喊“容真哥哥”或者“江楼哥哥”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反胃。
简三春这一声表现的太明显了,但白岩对此竟然没有任何表示。
不是妹妹吗?这都不维护一下?
简三春狐疑了一下,然后在白莲妇人坐在段容真旁边,明目张胆夸赞段容真,并对段容真动手动脚的时候,真的怒的吐了。
刚好站旁边往拉车上放置包裹的白岩:“……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