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有下人背叛了我!”
慕越君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有贴身的下人背叛了他,那个该死的老妇人怎么可能连他身上痣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慕越君越想越窝火。
他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谁人提起他不是说一句“风华正茂”“文雅君子”,谁知一朝居然被尽数破坏!
想来如今外面提起“慕越君”,联想到的一定是些香艳传闻!
到底是谁!
是谁这么害他!
作为一个阴险小人,慕越君想到的首先自然是刚刚被他下了毒的太子谢荣。
但谢荣确实中了他的毒,根据线人汇报,确实是一度濒危,甚至连床都下不了,御医们也都去了。
而太子府宅,除了太子本人以外,其他都不足为奇,只是一群死听命令的下人而已。
之前一切事情的走向,也跟他所料的完全没有差别,在太子饮下那杯含毒的茶后,慕越君甚至非常从容的处理掉了证据,收了尾,灭了口。
可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慕越君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自己也知道,不管如何,此时已经是满盘皆输。
他不能再在这件事上攀扯了。
必须要尽快解决掉这边的麻烦,然后尽快破坏掉夏幽幽和谢荣的婚事!
想起夏幽幽,慕越君又是一阵窝火。
虽然慕越君并不喜欢这个女人,纯粹为了利用。
要不是因为夏将军和侯府能给他提供强有力的帮助,慕越君多看夏幽幽一眼都欠奉。
但他又确实需要夏苍的重兵和支持。
之前一切也都计划的很好,夏幽幽那个女人,要死要活非要嫁给他不可。
甚至宁肯抗皇帝陛下的赐婚,宁肯跳河自杀。
可就在他即将要达成自己目的的时候,夏幽幽这女人却突然反口投向了太子谢荣那边!
慕越君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仍旧相信自己的魅力。
“也许是因为小薇……”
慕越君皱着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没错,女人的嫉妒心再重不可了。夏幽幽又是个如此刁蛮任性的,生气我偏向小薇,从而赌气反口也是情理当中的。”
“也许在与夏幽幽结婚之前,先暂时安抚下小薇比较好。毕竟既然要成就大事,一时的忍耐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今日我的屈辱,改日必定返还!”
慕越君恨恨,转念一想,又有了好主意。
“夏幽幽和谢荣如今已然订婚,成了未婚夫妻。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曲意讨好,低声下气一番,夏幽幽消了气,想要重新嫁我,自然会大闹一番。”
“身为堂堂东宫太子,未婚妻子如果疯狂撕闹,叫嚣是被太子逼迫,宁愿自杀也不愿意下嫁,岂不是更好。”
“到时候,谢荣的面子岂不是被狠狠踩在脚下。作为太子,让整个皇室都脸面扫地,想来皇帝定不能轻饶。”
“失德失行,废太子也许……”
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慕越君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他打开房门,叫来下人:“你去探查一下,夏幽幽和太子目前的情况。”
下人战战栗栗应下:“是。”
夏幽幽那么爱他,说要嫁于太子,也多半是与他赌气,此时多半对谢荣不假辞色。
想到夏幽幽对他的痴恋以及以前对太子的抵触,慕越君总算是觉得自己的男人自尊回来了些。
但事情却并不如慕越君所想。他听到下人传回来的信息,手中的杯子都跌落在地。
“什么!”
“你说,夏幽幽频繁前往太子府宅!”
下人战战栗栗的回答,“是,是的。”
“不但频繁前往,据太子府宅的下人所说,夏小姐还非常挂心太子殿下的身体,甚至特意前往御医馆,去询问太子的情况。”
“太子殿下对夏小姐据说也是颇有好感,连身边的第一侍卫梦词都交于她差遣。”
“这怎么可能呢!”慕越君睁大了眼睛。
下人小心抬眼,看了一下慕越君后,才接着说道。
“太子府宅那边,都在称赞夏小姐宅心仁厚,有大家风范,最……最适合做太子妃不过了。”
“与,与太子殿下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慕越君原本英俊的脸都扭曲了。
“不,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夏幽幽,夏幽幽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这一定是她做出来气我的假象!”
下人仍旧恭敬的弯着身子,不敢出声。
“你立刻去给夏宅下请帖,就说我邀请夏幽幽去登仙楼,就今天下午!”
“是。”
夏幽幽这两天确实频繁往太子府宅跑,但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谢荣身上的毒。
谢荣本就身带蛊毒,身体脆弱,新毒入体后,往往会被蛊毒转变成复合毒物。
不但毒变得更加难解。解时还需要考虑到用药,不能再度把太子殿下身体内的蛊毒激发出来。
这也是御医不敢放手医治的原因。
谁也不想背上“治死太子”的罪责。
夏幽幽拿下扎在太子殿下手臂上的银针,也是松了口气。
如果说碎尸案,谢荣了解到的是夏幽幽的毒术,那这次,谢荣了解到的就是夏幽幽的医术。
仅仅几天时间,几服药,几根银针,谢荣便感觉自己身上顽固而又剧烈的毒素被拔除大半。
这可是连宫廷御医都直摇头、直擦汗的难题。
这让他忍不住对夏幽幽多了几分观察。
夏幽幽,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世人所不知道,所不了解的?
夏幽幽没有注意到谢荣的观察和揣摩,又把了一次脉,静心凝神片刻,便略微松了口气。
“再有几天,殿下您体内所剩余的毒素就可以尽数排空了。”
谢荣点头,“多谢小幽。”
“不过,切不可大意。您的身体里边的蛊毒已经被这次毒素所激发,此刻正处于活跃状态。”
“尽管已经拔了毒,但想来这几天,您的身体仍旧不太会好过。并且这次我能为殿下您压制下来,但是如果再次中毒,恐怕……”
夏幽幽话未尽,但谢荣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面容也冷淡下来,微微颔首。
“我知晓了。”
母妃的仇仍旧未报,他又怎么可能止步于此。
想到这里,谢荣抬起头来看着夏幽幽,目光又柔和下来:“这次,真是多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