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水洗一般的干净,烈阳当空。
下方,一片繁华的城区中,有一处占地百里的豪宅,那里便是京城望族易家。
然而,今天却燃起了熊熊烈火,宛如山火一般,壮观得让人惋惜、惊叹。
这把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将奢华的易家烧了个灰烬。
易飞在放火之后,便带着众人朝广海城而去,黑虎等人也是离开了京城。
……
……
距离京城甚远的区域,有一处地方叫做川山。
而这里,便是剑宗的山门。
韩石崇因为是林寒的师兄,所以那天易飞才放过他,这才没有让他一同去往京城。
在知道自家师弟已经是九级大武师之境后,韩石崇便更加努力的修炼,希望早日踏足九级之境。
一旦他也达到九级,那么整个赵国,便没有哪个势力可以和剑宗叫板了。
毕竟,林寒是易飞的师父,易飞也不可能跟剑宗过不去。
至于易飞杀死张丰一事,韩石崇在知道易飞的实力后,再也没想过报仇。
今日,他便在修行,可却有人敲响了密室的门,他便睁开双眼,道:“何事?”
“宗、宗主,有人过来,他们自称剑、剑门。”
一句带着害怕情绪的话语,从门外飘了进来。
剑门?!
韩石崇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走了出去,来到大殿,便看到三个人,一个坐着,两个站着。
坐着这人,已是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皮肤起了皱褶,看其年岁至少已有八十。
寻常老人,若是八十,早已行动不便,或骨瘦如柴,或弯腰驼背,可这老人却是端坐如钟,气血不凡,脸色红润。
韩石崇不敢大意,连忙快步走来,微微弯腰,行礼,道:“剑宗宗主韩石崇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是剑门哪位高人?”
“老夫乃是剑门门主。”
闻言,韩石崇心中一惊,居然是门主驾临!
“不知门主驾临,有失远迎,还请门主恕罪。”
“无碍。”剑门门主令狐生道:“你可知道虚空真祖的墓?”
“晚辈知道。”
“那你可知墓中情况?”
韩石崇摇了摇头,道:“不止是晚辈,赵国境内目前尚无一人进过虚空真祖的墓。”
“如此甚好。”令狐生微微一笑,道:“今日老夫送你一场机缘。”
韩石崇一脸惊喜,连忙拜谢,道:“多谢门主!”
令狐生道:“日后你剑宗便是我剑门的下属宗门,各种修行之法,都可以传于你,便是我宗绝学分化剑光,你想学也不是不可。”
韩石崇更是欢喜,再次拜谢。
令狐生道:“不过,从今日起,此地剑宗之名,需改成剑门之属,你可愿意?”
闻言,韩石崇的笑脸瞬间凝固。
把剑宗改成剑门之属?
那剑宗便名存实亡了。
韩石崇连犹豫都没有,便道:“前辈可否换个条件?”
站在令狐生身后左边那人,顿时喝道:“韩石崇,你还没有资格跟门主讲条件!。”
韩石崇微微躬身,道:“不敢,韩某并无这个意思,只是剑宗乃是师父传于我手,我无能令宗门发扬光大,却也不愿看到剑宗毁于我手,前辈所给的机缘,看来晚辈是无福消受了。”
令狐生微微一笑,道:“保留剑宗之名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率领剑宗上下与我们一同进入墓地,到时候你剑宗之人全都由我们调度,你可同意?”
韩石崇沉吟起来。
宗门上下全由剑门调度?
那虚空真祖的墓地必定凶险无比,剑门是要让本宗弟子去送死!
全宗之人都进入墓地,恐怕到时候能够出来的人不及一二。
那剑宗,仍旧是名存实亡。
想到这里,韩石崇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
“不识抬举!”令狐生怒喝一声。
韩石崇跪倒在地,道:“还请前辈见谅,您开的条件,韩某虽是一宗之主却是无法答应,因为韩某若是答应了前辈,便会愧对师恩。”
“好一个愧对师恩。”令狐生道:“看来这剑宗也没有必要存在了,传令下去,只要愿意归顺的人便可活命。”
“是。”
站在令狐生身后右边那人,应了一声,便离去。
紧接着,四周响起一声声喊叫与爆炸声。
韩石崇又怒又惊,跪拜道:“请前辈手下留情,请前辈手下留情!”
“哼!”
令狐生剑指一挥,一道剑光飞了出去,刺入韩石崇的心脏位置。
韩石崇浑身一震,嘴角流血,倾倒在地。
令狐生带人离去。
整个剑宗,到处都有人被杀,刀剑响音接连响起,各种轰鸣响音弥漫四处,完整的建筑纷纷遭到破坏。
……
……
象鼻山。
“奇怪,今日怎会如此的心神不宁?”
林寒坐在一棵大树下,毫无酒醉之色,望着远方,皱着眉头。
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有喝酒,便是因为心中的不安宁。
他不可能出现心神不宁的情况,一旦出现,代表了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究竟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忽然,怀中的传讯玉简出现震动,他拿出一看,发现是韩石崇的传讯。
“师弟,你快逃……”
听到韩石崇的声音和话语都不对劲,林寒急忙问道:“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剑、剑宗要灭了。”
林寒一惊,连忙站了起来,道:“师兄你等我!”
“不!你别回来!你活着,我们剑宗就还在!你回来只会死,剑门太强,根本不是你能抗衡的,你必须活下去,日后重建剑宗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师弟。”
说到这里,韩石崇哇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兄!”林寒着急。
“那剑门门主不知道我的心脏长得偏移了一些,这一剑刺来,却是没能立即杀死我,但我也活不了了,师弟,日后、日后再也没有人会管你了,你想喝酒就喝吧……”
话落,韩石崇身亡。
“师兄!师兄!”
林寒惊在当场,因为他感受到韩石崇的气机已断。
恐怖的杀意,宛如火山喷发一般,从林寒身上爆发出来。
倾尽五湖四海之水都无法冲掉的憎恨,充斥在林寒的心中。
一时间,林寒的身体却如雕像一般矗立着,眼中有微弱的光在闪动,一道道人影在眼中闪现而出。
那些人影拿着剑,或刺、或劈、或砍……
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从林寒身上浮现而出。
渐渐的,林寒眼中的人影,开始叠合,最后消失。
林寒睁开双眼,却见原本晴朗的白天,已变黄昏。
他这一站,便足足站了数个时辰。
“想不到数百年来未能练成的七杀剑的最后一式,竟是这样悟了出来。”
林寒的声音满是惆怅。
他的眼睛也不再浑浊,精神奕奕,宛如出鞘的宝剑一般,寒气逼人。
熟悉他的人,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此刻的状态,一定不会认为他是林寒,反而会觉得他是另外一个人。
“师兄,剑宗……”
林寒拿起放在地上还未开封的酒瓶,掀开酒封,跪了下去,将酒倒于面前的泥土上。
随之,磕头,拜下。
这一拜,竟是令天空巨变!
原本洗水般干净的天空,涌现出浓浓乌云。
咔嚓一声,紫电穿空,雷鸣炸响!
大雨随之倾盆而落。
一连三拜之后,林寒仍旧跪在雨中,道:“韩石崇,你虽是我这具身体的师兄,但因为你,因为剑宗,我方能悟出七杀剑的最后一式,如此恩情,我酒剑尊定会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