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鹿露安盯着被鹿庭压在身下的柏陆,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什么帮堂哥擦身体!这是在做什么啊!
“小姐?”柏陆看着鹿露安进来,赶紧抓着被子盖在了鹿庭身上,慌慌张张地看着她,“小姐,你,你怎么进来了?!”
天呐!被少爷亲了又告白已经让柏陆头脑一片混乱了,现在竟然还被小姐撞见了——真的什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你快点儿给我起来!”鹿露安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气得头脑发热。
这比昨天看见鹿庭被一个女人抱着还要生气!
“小姐,少爷他——”柏陆已经经受不起更多的惊吓了。
要是现在再把少爷喊醒,以刚刚那种状态继续下去,柏陆害怕自己要“失身”了。
“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听到楼上的骚乱,可可连汤勺都没有放下就匆忙地跑了进来。
见她出现,柏陆霎时脸红。
这才是最糟糕的!
“呀!”看着他们睡在一起,可可尖叫起来,“你、你竟然是个GAY!”
GAY什么啊!
柏陆欲哭无泪了。
“什,什么是盖?”鹿露安皱起眉头,看向可可。
“小姐你不知道?!”可可嫌弃地看了柏陆一眼,“就是男人喜欢男人!”
“什么?!”鹿露安的脑子里只回响着一句话,那就是鹿庭深情望着柏陆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堂哥竟然喜欢男人。
“你,你居心叵测,带坏我们少爷!”可可看着自家少爷被扒光得干干净净倒在柏陆身上,心急如焚,“快点儿放开少爷!”
“小姐,可可,你们听我解释!”
“你不要说话!”可可尖叫着指着他,“有什么好解释的啊!”
难不成非得她们撞见他轻薄少爷的现场才算是啊?
想到那让人羞耻的场面,可可都替这家伙脸红!
“可可!过来!”鹿露安心里乱糟糟地只想静一静,她快步走出房间,在走廊上一把拉过可可,“快跟我说,堂哥什么时候喜欢上柏陆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明明,之前堂哥还没有对任何男人有任何这种暧昧的动作,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堂哥是个GAY。
“我不知道,什么?少爷喜欢柏陆?”可可有点儿蒙圈,随即想到,刚刚看见的确实是少爷压着柏陆——不会吧!
可可要疯了。
少爷是眼睛瞎了吗?戴小姐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健健康康的,他怎么就看上个白发坏人呢?
“我亲耳听到的!”鹿露安有种想哭的冲动。
鹿庭的话就像是坏掉的复读机一样一直一直在她的脑袋里不断倒带、播放、再倒带……
“这、这——”可可不知所措地捏紧了围裙,“我也不知道,他们之前也不认识,这个柏陆做少爷的仆从也没有多久,对了!许少爷说不定知道!”
说起来,说不定就是柏陆和少爷一起住在许少爷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们才会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啊!
“许久智。”鹿露安想到那个奇奇怪怪的校草,心里越来越火大。
怪不得柏陆来她家修理花园的时候那个家伙要跑来捣乱,原来他早就在知道堂哥和柏陆的事情了!鹿露安越想越歪,她甚至觉得就是在许久智的恶劣影响下,堂哥和柏陆才会——
“啊!”鹿露安跺跺脚,再度推门进去却看见了更让她生气的事情。
柏陆正把鹿庭放回床铺,而此刻他的动作就像是要轻薄对方一样。
“给我起来!”鹿露安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冲上前就推了柏陆一下,毫无防备的柏陆向后坐倒在床上,呆愣地看着她。
“出去!不许再进来!”鹿露安愤愤地瞪着柏陆。
曾经对他的喜欢现在都成为了懊悔。
她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要不是她任性非要回来上学,要不是她非要堂哥接收柏陆,要不是她赶走堂哥让他们独处,他们就不会谈恋爱了!
“那我先出去了,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喊我。”柏陆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赶紧避风头,但是鹿庭还没有穿衣服——他总不能让两个没嫁人的女孩儿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吧?
“不需要!”鹿露安见他的视线下移看向鹿庭裸露的上身,连忙抓着被子给他遮上,“不许进来不许看啦!”
“好的好的。”柏陆赶紧做投降姿势,从床榻上离开匆匆走出房间。
刚一出房间就撞上了皱着眉头的可可。
柏陆不知道自己这是闯了什么桃花运,昨天晚上可可给他告白,今天早上鹿少爷觉都没睡醒就给他告白——他有这么受欢迎吗?
再说了,昨天鹿少爷不是说了可可是他最重要的人让他好好照顾吗?为什么今天鹿少爷喜欢的人又成了他啊?
妈呀,柏陆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哼!”可可转头走向楼梯,那厌弃的样子让柏陆有些受伤。
“可可……”
“不要跟我说话!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可可说完就奔下楼梯,看样子是不想再跟他说任何一句话。
“可可,你是不是要做饭,我帮你。”柏陆想到自己的保证,赶紧走进厨房想要帮忙。
“不要过来!”可可用力地把锅往炉盘上一放,“出去。”
“哦。”柏陆乖乖地退着出了厨房,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干嘛?”可可拿起炒菜的铲子指着他,“我叫你出去!”
“我出去了啊。”他看了看四周。
他已经到了客厅了啊。
“我叫你滚出去!”
听到可可的声音,鹿露安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鹿庭,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堂哥竟然喜欢男人。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不过,一旦接受了这样的事实,鹿露安忽然发现一切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从小她就发现堂哥不喜欢跟女人独处。每次家里开舞会,他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跟任何一家的千金小姐有过多的交流,甚至对方大着胆子来邀请他跳舞,他一般都会婉拒。
戴安娜作为他的未婚妻也没有被鹿庭特别照顾过,堂哥不仅从来不叫她“娜娜”,而且还一直很生分地叫全名“戴安娜”。说起戴安娜的事情也不见什么笑意。
每一次戴安娜找他去玩什么,鹿庭都会说他要照顾鹿露安走不开。
鹿露安,记得有一次戴安娜调皮在树上玩,她和堂哥在不远处的草坪上聊天,忽然戴安娜没掌握好重心,踩滑了掉下来。鹿露安当时看见堂哥看了过去,但是他却没有任何行动。
直到女仆们都上前去安慰,喊到鹿少爷的时候,鹿庭才说他去看看。
鹿露安一直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任何人。
因为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当时的想法。
即便是戴安娜真的需要有人帮助,鹿露安也不想那个人非得是鹿庭。
所以她从来不问堂哥:为什么你不第一时间去帮她?
现在想想,原来是因为堂哥喜欢男人。
鹿露安由此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戴安娜和堂哥订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听说堂哥跟爸爸吵了很多天,不过最终还是妥协了。鹿露安那个时候并不懂得为什么堂哥不愿意和戴安娜在一起。毕竟,在她心里,戴安娜又活泼,又好玩。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好的堂哥以后会结婚——鹿露安为此开心了很久。
临近仪式,原本答应好的鹿庭忽然消失,整个鹿家乱成了一团。
“林莘,怎么了啊?”听到外面的骚乱,鹿露安好奇地发问。
“小姐不要管不该管的事情。”林莘站在一旁,看着理发师的动作,“不要弄卷,要正式一点儿。”
“是。”理发师点点头,利落地将刚编号的辫子卷起来盘成漂亮的发髻。
“林莘,你去问问嘛,我听他们好像在喊堂哥的名字。”鹿露安从小就这样,林莘越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就好奇心越盛。
“好吧。”林莘一直管教鹿露安,但是毕竟是主仆关系,她总不能违抗鹿露安的命令。
打开门问了几个急匆匆招人的仆人,林莘回来禀报鹿庭消失的事情。
“不用担心,应该还在庄园内。”林莘冷静地看着鹿露安今天的妆容。
华丽高贵,美貌如花。一切珍宝堆砌在她身上都会为之失色——因为小姐的气质会超过那些被金钱衡量的物品,让它们成为公主的附庸品。
“诶?堂哥怎么了?”鹿露安起身就要向外走,“我去找找他呢?”
“小姐,你就坐在这里就行了。会有仆人去找的。”林莘叹气。
都怪那个戴小姐影响鹿露安,现在怎么越来越喜欢到处乱跑了?
不敢相信的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女孩子还要成为鹿少爷的妻子——真是一场灾难。
林莘心里不快归不快,但是这主人的想法哪里是她一个女佣猜得透的?所以她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鹿露安重新坐回软垫凳子上,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眼前的老古板。
“不要可是了。”林莘带着理发师走出房门,“你待在这里,等会儿仪式开始了,我会派人带你去。再温习一遍等会儿要说的话,不要结巴。”
“哦。”鹿露安拿起化妆台上的一叠纸,深深叹气。
等会儿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话,她真的好不安。
以前都是堂哥在她发言前给她鼓励,可是今天他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心里真是没有底。
“让我们举杯一起,祝这对未婚夫妇早日在神父的见证下拥有神圣的婚礼。愿神与他们同在,愿爱与美之神能赐予这位少女智慧和美貌,赐予这位少年果断和健康——额——”
鹿露安又记不住了。而门外依旧骚乱不断。
“哪里都找不到?不可能!继续找!”
唉,堂哥,你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