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偃旗息鼓得很快。
吃完没多会儿就在旁边开起了黑，叽叽喳喳地堆作一团，
苏予坐在沙发上，随口问唐胥，“你最近没在搬砖了？”
唐胥点头，“嗯。”
苏予多少猜测到了唐胥写程序赚钱的原因，那些钱应该是都给了陈周家里。
但是现在陈周已经不在医院了。
苏予瞥到他在下单强化钙和蛋白的狗粮。
自己的手机也震了几下，苏予拿起来看到周布莱的消息。
“苏予！看企鹅群！”
“就等你了！”
唐胥侧目问，“什么事？”
苏予翻了一下聊天记录，抬头道，“班里要在年前组织个聚会，补上次晚会的。”
“要投个票。”苏予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不在群里？”
唐胥点了头，“你帮我投。”
苏予把手机拿给他看，“你看你哪个时间有空。”
唐胥不看手机反看她，“不看，跟你一样。”
“哦。”
苏予默默打了行字，发在了群里。
“唐胥选A。”
鲁迅先生门下走狗：“我懂了。”
不成器的渣渣：“我懂了。”
周布莱：“我懂了。”
“……”
从那天二人在老宋的课上迟到，有些CP就真实地增加了。
苏予默默扔下了手机。
-
宁城的雪天提早了。
连着下了两天的茫茫大雪，到处都蒙着一层厚厚的雪被，苏予也在家里窝了两天。
唐胥倒是没少出门，还是坚持去找陈周回忆些事情，或者忙着照料乔治，时不时给苏予发一些在外面的照片。
而宋眠发现了一则噩耗。
宋眠：“闺女，宁城雪有那么大？”
苏予：“是有点大，你知道？”
宋眠：“妈的我汽车都给取消了！才发短信通知的！”
苏予：“……现在也抢不到高铁票了。”
宋眠：“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能抢到才怪。”
宋眠：“有气无力。jpg”
江墨白：“雪大到封路，估计得等到年后了？”
楚星宙：“困。你们看。”
江墨白：“别管他，天天熬夜练英雄呢。”
苏予起身打开了窗户，凉风一下子就钻了进来，冰得她一个机灵。
外面扑扑簌簌的大雪几乎把整个天空遮蔽，无声地堆叠在地面，树叶，石板上。
院子里大片大片的雪白只露出景物的粗略轮廓。
积雪大概有小腿那么厚了。
新闻上说，这是宁城三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而隔壁的宜城，也下了一场大雪。
如是，两城之间的汽车班次被切断。
“那等年后吧。”苏予说。
“只能这样了。”
谁都没有料到，原本说好的一次重逢，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雪阻隔。
自然带来的不可抗力，总是让人容易生出一种渺小无力感。
-
下午四点多，苏予穿上外套，拿上围巾帽子出了门。
那会儿雪小了些，但是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苏予还是满头满身都是积雪。
她跺跺脚又抖了抖胳膊，接到唐胥的电话。
“在哪？”他问。
“刚刚出来。”苏予说。
唐胥那边似乎是在走路，苏予能听见一声又一声踩雪的声响。
“别动，在那等我。”
苏予挂了电话抬头，就看见唐胥正在路对面走。
少年身后是一尘不染的雪白，衬得他那身黑衣和短硬的黑发尤其惹眼。
他在雪光中招招手，苏予伸出裹着手套的手回以招呼。
苏予把手钻进他袖口，一黑一白两只袖子接在一起，随着脚步微微晃着往前走。
“唐胥？”苏予伸手，示意他弯腰。
他脚步放慢，看着女孩露出的半张细白的面颊，顺着微微躬起了背。
苏予踮脚，就着手套一把帮他盖上了冲锋衣的帽子。
他其实并不冷，只是耳朵冻红了而已。
但是苏予觉得他冷，那他就冷。
十七班选的是学生聚餐常去的一家饭店。
他们集合过去的时候，服务员引他们去包间，笑着说了句，“你们也是一中的吧，这两天学生不少。”
“啊，是。”班长应了一声，领着一众人往里走。
跟着人群走的唐胥无声支着袖子，瞄准小姑娘垂在身侧嫩白的手，套了上去。
苏予：？
“唐胥，这是公众场合。”她小声劝诫道。
唐胥目视前方不为所动，“就牵着，不影响你走路吃东西。”
他牵的是苏予左手，用的是自己的右手。
二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牵手进了包间。
等到点菜的时候菜单到了二人面前，吴卓然还在那催，“胥爷快点点！”
唐胥用左手拿着个铅笔，在那勾选。
苏予：“……”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左撇子？”她故意笑问。
唐胥放在腿上的右手摩挲了两下，“我不是左撇子。”
“所以等会你要不要帮我夹个菜？”
“……”
苏予侧目看他，“我手都捂出汗了，真的。”
包间里的灯光暖黄，少年勾唇笑了一下，在袖子里轻轻摊开她的手。
手心一片粘热。
他才肯松开。
“男生啤酒，女生果汁儿！”
那边体委搬进来一箱啤酒还有一箱果汁，几桌开始分发。
坐这桌的都是平时座位邻近的，周布莱小孙，王玮彤，体委，梁恬等人。
这窝人性格热络，发酒水的时候挨个来，到唐胥跟前也是惯性，给上了三瓶啤酒。
上完了才后知后觉地问，“胥爷你喝这个么？”
唐胥垂眸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只道，“都行。”
“举杯举杯！”
“庆祝咱们又老一岁！”
“庆祝咱们寒假作业还没写！”
“庆祝咱们下学期开始上晚自习！”
……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把最近的烦恼全部喝了下去。
“胥爷，我敬你！这学期没少配合我们几个的工作！”
“对，走头牌，拔河，弹吉他！这几个放在一开学，我连想都不敢想！”
“一开始我不敢和胥爷抢作业抄，但是谁知道后来我能抄上胥爷的作业哈哈哈哈！”
班委几个在旁边举起了杯子，这会儿都在等着唐胥的反应。
唐胥抬了抬眼皮，单手端起了酒杯。
他什么也没说，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干了。
孙子瞪眼，“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