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来到后院,对着靶子嘭嘭射了几枪。
“好久没碰枪了,这技术有点生疏了。”
我喃喃着。
“你这枪法是谁教你的?”
蒋尚斌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紧紧地抓住我握枪的手腕。
他双眼红血丝密布,眸光乱颤,死死地注视着我木讷的眼睛。
“我这枪法...就是我爸爸教我的呀。”
我支吾着。
但猛然反应到,我这枪法还保留着前世的习惯。
糟糕!
他不会就这样认出我来了吧?
我顿时慌得手心起了冷汗。
简尚斌就目光如炬地死死地盯着我。
“真的是我爸教我的。”
我心虚地又重复了一遍。
“那你就是进我书房了。”
蒋尚斌又突然间愠怒地转移了话题。
为了不被发现,我直接坦白着:“是呀。”
“谁让你进去的?”
简尚斌愤怒地大吼了一声。
他卷起袖子,露出他结实,青筋突起的手臂,一只手把我拎了起来。
我的双脚腾空,手里的枪落在地上。
我瑟瑟发抖地看着他此刻像是要把我撕碎的样子。
但我的眼睛又向下一瞥。
他手臂上的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任何的伤口。
咦?我当初不是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吗?
他是做了什么神奇的除疤手术吗?
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我说过,我的书房不能进。”
蒋尚斌眼神阴鸷,咬牙切齿。
“不能进?你书房难道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除了枪以外,不就是还有一张照片吗?”
简尚斌一听,眼神更加的恐怖。
然而,突然间,简尚斌痛吟了一声。
他捂着胸口,松了力,跪在地上。
他脸色煞白,额头沁着汗珠。
我落在地上,担忧地问着:“你怎么了?”
而我看到他的胸口上渗出鲜红的血。
我一下吓傻了眼,赶忙扯开他的衣服。
简尚斌慌张地抓着我的手,“你干什么?”
“少废话!我看看!”
一扯开,看到他的胸口上缠着绷带,大片的血渗了出来。
这一定是在执行任务中受的伤。
然而,简尚斌又痛晕了过去。
没办法,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进了房间。
我把他重重地扔在床上。
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歇息着,揉着酸痛的肩膀,全身汗流浃背。
我起身就像着去找药箱,给他重新包扎。
而简尚斌又猛地抓住我的手。
我转身望去。
简尚斌闭着眼,嘴里轻轻地唤着:“笑笑,笑笑。”
我心里一惊,他念我名字做什么?
我想使劲地挣脱开,可怎么用力都抽不出。
这简尚斌,怎么人晕了,力气还这么大?
看不出,他那会儿还是个被小混混痛扁的弱鸡样儿。
“笑笑,我想你...”
啊?
我微愕着。
他是脑子瓦特了吗?
你想我个鬼呀。
我低声骂了一句。
便奋力地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
他的眉头拧了柠,才把我松开。
我把医药箱拿上来,扯下旧绷带,小心翼翼地给他重新上着药。
而我的视线向下一移,他八块腹肌,线条分明,坚实健壮。
谁见了,都会小小地心动一下。
我也一时看愣了眼,伸手忍不住摸了摸。
15.
这时,蒋成义突然开门走进来。
他见到这一慕,惊讶地蹦了起来,用手指着我,激动地语无伦次着:“许...笑笑,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猜呀?”
我俏皮地笑了笑,盖上医药箱。
“我告诉你,你别对我干爸怀揣什么不良心思?”
“你配不上他。”
蒋成义战战兢兢着,
我挺直腰杆,走过去。
蒋成义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小心点儿,别把你干爸吵醒了。”
我便伸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了出来。
16.
我将他一路拽到客厅,松开手。
蒋成义不住地喘着气。
“说,你要对我干爸干什么?”
他抓住茶几上的水果刀,指着我,质问道。
那手还在发抖。
“我就是馋他的身子。”
我逗着他,笑着。
“我想当你的干妈。”
“我去你的。”
蒋成义双眼狠瞪着。
“你一个女流氓,哪儿点都配不上我的干爸。”
“告诉你,我干爸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谁?”
我惊愕着。
这简尚斌这么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人,竟会有喜欢的人。
这可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就你这样儿,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就是那癞蛤蟆。”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大笑出声。
随即,我笑容顿收,冲上去,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
蒋成义痛得嗷嗷直叫唤,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地。
“蒋成义,我问你件事。”
我沉声着。
蒋成义疼得五官扭曲,“什么...什么事?”
“你干爸的手臂上有过什么伤口没有?”
“没有,我见他手臂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伤口。”
“没有?”
我心里顿时疑惑着。
“真的?”
我再三确认。
“我骗你是小狗。姑奶奶,你快放开我,我的手要断了。”
蒋成义求绕着。
“许笑笑。”
简尚斌突然站在楼梯口,厉声地喊着。
我抬眼望去,简尚斌目光凌锐地俯视着我。
我松开手,蒋成义又即刻灰溜溜地逃开。
我内心一颤。
完了,他刚刚听到我的那番话,会不会怀疑起我?
“许笑笑,你跟我来一趟。蒋成义,你回你的房间。”
他又肃声着。
他的声音都响亮地震动整座住宅。
他威慑力太大。
我与蒋成义都听他的话,一个回房间,一个乖乖地跟着他上了楼。
17.
他带我进入了他的书房。
他移动书架上的一本书。
两个大书架突然移动了起来,露出了一间密室。
刹那间,我诧异地目瞪口呆。
怪不得,不让我们进书房呢!
“跟我进来吧。”
他冷声着。
我又乖乖地跟他走进去。
一走进去,我发现这间密室布置得与我梦想中的住宅一模一样。
我是一个孤儿,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常常寄人篱下,活得低声下气。
长大后,我努力考取军校,又表现突出。
被上级又秘密培养,成为了一个特工。
为了执行任务,我常常居无定所,都是住在酒店,公寓等暂时性的地方。
其实,我内心十分追求稳定。
就想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家,空间不需要太大,只需要温馨就是。
我把这个小小的心愿都好几次告诉过蒋尚斌。
那时的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以为他听听就过了。
可没想到,他竟然默默地记在心里。
可他这样做,又是什么意思?
我越想越对这简尚斌捉摸不透。
简尚斌坐在床边,抽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这小子竟然还学会抽烟了!
“想不到,你这猛男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少女心呀。”
我打趣着。
“这是我去世的一位姐姐,想要的房间。”
他声音清冷着。
姐姐?
“什么姐姐?”
我故作迷糊。
内心骂着,你丫的还有脸叫我姐姐!
“你应该看到那张照片吧。就是她。”
他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地面。
“她可是一个特工。”
“特工?”
我假装震惊着。
但内心冷哼着:“果然,一开始就都是你的计划。”
“亏我做特工那么多年,居然还上了你的当。”
一想到我死的事情,就愤恨地暗自攥紧了拳头。
“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她的身份。”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什么?你猜到的?”
我问着。
“那时我都是考取了一个军校的人了,一点儿观察力都没有,再说了,我聪明。凭一些蛛丝马迹,我就猜到了。”
说着,他还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笑了笑。
简尚斌的确很聪明,我那会儿瞒着他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一点儿就露馅。
但还是被这小子看穿了。
我他妈是引狼入室呀。
“你的那个姐姐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又心里微微激动着,
“她呀?缺心眼,爱丢三落四,做饭超级难吃。不知道她这样的人怎么当上特工的?”
他直言不讳着。
我听着,顿时拉垮着一张脸。
对,我就是缺心眼,要不然,我也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我的心里又燃起了一团闷火。
“那她怎么死了呀?”
“被人害死的。”
他眸光颤动了一下。
“谁?”
我穷追不舍。
我就是要问出他害死我的事实,然后再逼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谁?这你就不必知道。”
他压低嗓音着。
可恶!又在那里假装故弄玄虚。
他是没有脸说出口吧。
“不会是你害死的吧?”
我气得狠咬住下唇,脱口而出着。
“没有,我怎么会害死她?”
简尚斌突然情绪激烈地大吼着。
他将还燃着的烟紧握在手里,摊开手,竟落下一片的碎屑。
我看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知道是谁害死了她,我一定会把杀她的人给千刀万剐。”
他阴气沉沉着,冷灼的目光中像是藏着一把嗜血的刀。
而我的脑袋中迷雾四起。
不是蒋尚斌杀的我?那是谁?
他这一说,我又理了理我的记忆与思路。
我猛然反应到,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简尚斌。
我毕竟没有摘下他的面罩,仔细看他的脸。
但他的身材与眉眼,简直跟简尚斌一模一样,还穿着那身衣服。
可是,他的身上有没有留下那道伤疤。
那就说明,杀我的不是简尚斌。
弄清这一事实,我的心猛烈地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