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一个姑娘,给了他一巴掌?”宁北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啊,这男子着实无礼,虽说百里姑娘才气斐然,他看着欢喜,我们也能理解,可这一上前就轻薄人家,活该被揍......”
宁北辰问:“敢问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还真是巧了,跟我们司徒兄同字,复姓百里是也......”
“百里楠?宁兄,她难道就是百里楠?”和亲王惊叫道。
宁北辰点点头:“听他们所言,估计就是她了......你们说她文采斐然,怎么看出来的?”
司徒南鄙视地看着对方:“这位兄台,我们说她文采斐然,自然是见识过她的真才实学,否则,怎会一致推崇?”
“哦,各位不妨说出来,也好叫在下涨涨见识?”宁北辰道。
“好啊,反正被那个登徒子白衣男子这么一闹,百里姑娘也跑了,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告诉你吧......”
“多谢,多谢......”宁北辰连连拱手道。
司徒南整了整衣衫,清了清嗓子,方道:“刚才百里姑娘随即赋诗一首,哎呦,真是难得的好诗啊......”
“兄台可否吟诵?”
“这个自然,这么好的诗,在下一听就铭记于心,再也忘不掉了......”
“还请兄台吟来听听?”
“好,你听好了:”司徒南故作深沉:“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言毕,人群中又是一阵阵喝彩声,宁北辰笑:“果真是极好的。”
“是吧?看来兄台也是个懂诗的人......要说这百里姑娘啊,不但诗作的好,那人也是极为不错,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可惜错生了女儿身,若是身为男儿,定能保家卫国,建立一番功业......”
宁北辰还是笑:“她真有兄台说得这么好?”
司徒南翻了个白眼:“不信你问问他们......哎,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是啊,是啊,百里姑娘确有男儿气魄,实属难得......”
司徒南看宁北辰但笑不语,不由地有些气恼:‘既然兄台不信,多说无益......“他转身招呼身边的人,道:”各位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刚才百里姑娘可是说了,说先行一步,在临江仙恭候咱们,我们快些走吧,别理这些个人,随他们去吧......”
他此话一出,众人随声附和,纷纷越过宁北辰他们,直朝山下而去。
和亲王气得大叫:“这.....这......”
“好了,北玉,随他们去吧,不过是一群惺惺相惜的书生,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还是上山看看我们多情的大将军去吧......”
“是,宁兄请......”
“色空师父请......”
三个人又恢复了刚才的队形,依次找好位子,继续往山上走,和亲王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问:“宁兄,你说这百里姑娘,她葫芦里到底你卖的是什么药?”
宁北辰没有回头,笑道:“这女人心,海底针,我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还是请色空师父为我们解惑吧?”
色空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才道:“前尘往事,不过放下而已......”
和亲王道:“大师的意思是,她已经放下了?”
色空点头道:“她是个通透的女子,自然知晓这世上并不是真心就能换来真心,既然当初心甘情愿,那么即使被骗,也只会躬身自省,不会怨恨旁人......既知众生都苦,便不会为难别人......事已至此,唯有放下,只有放下,既放过了别人,也放过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和亲王没怎么听懂,他看着宁北辰问:“宁兄,您说,她真的可以放下吗?就像色空师父说的这般,从前种种,一笔勾销?......”
宁北辰看着眼前的桃花,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愿就如色空师父所言,她可以统统放下,这样也能活的轻松些......我们哪,这一生,注定要背负太多的东西,她么,还有得选择......快看,小杼在那边,北玉,你过去,叫他起来,一个大男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和亲王忍住笑:“是......”
都说这个男儿有泪不轻弹,谁知这个西门杼,堂堂大宁的大将军,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哭上了......和亲王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快走了几步,一把拽起了他:“小杼,快起来,陛下都生气了,不就是个女人嘛,何必要哭呢?”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西门杼哭得更厉害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娶到手的娘子......如今,她竟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嬉笑打闹......还约了一大帮子男子,说是要去临江仙饮酒作诗......你知道.....你知道临江仙是何处吗?......”
和亲王摇头:“不知......”
西门杼擦了一把眼泪,也有可能是鼻涕,抽噎道:“临江仙.....临江仙是从前的杼楠小屋......那会子,她还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人......如今,她连瞧我一眼都不愿意......我拉下脸,哀求她......她竟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反手给了我......一巴掌.....我......我能不伤心吗?......”
和亲王真是哭笑不得:”小杼,如果我没记错,这不是她第一次打你吧?”
“你懂什么?以前她打我,那是因为爱,现在她打我......只是......”
“只是什么啊?”
“只是将我看做一个陌生人,一个登徒子,一个浪荡子,她还说我不知羞耻......”
和亲王沉吟道:“如今你们已经和离,她便算不得你的娘子,依大宁律法,你贸然拉住人家的手,确有不妥,人家说你不知廉耻,也没说错......”
西门杼终于抬起哭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和亲王:“你离我远点,我想自己再哭会......”
“行,你尽管哭,只是明日大宁的头条就会是这样:西门大将军在法华寺后山调戏良家妇女,被打,后悔痛哭,无法自持......”
“闭嘴,我不哭了......”西门杼吸了吸鼻子,狠声道。
“好了,差不多得了,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她不是回来了吗?也不藏着自己了,只要你愿意,只管死缠烂打去,何必在这里哭哭滴滴,你就算哭死,她也不会看到......不过,本王给你出了好主意......”
“你说......”
“下次你要哭,直接趴在人家脚下哭,这样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宁北玉,你......你别欺人太甚......”西门杼站起身来,追着他就要打。
和亲王赶紧往宁北辰身后藏:“宁兄,你看看这个臭小子,自己丢人现眼就就算了,我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他便恼羞成怒,追着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