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议论的声音像针一样扎人，林惊尘他们跟没听见一样，完全无视了那些话语。
不在意么？因为被说的多了么。
姜笙忍不住小声对封绝说：“二师兄，林惊尘师兄好歹救过我们，我觉得应该为他们说说话。”
她不太想看见有人诋毁霄阳峰的那三个人。
这样的心情……
姜笙触碰自己心口的位置。
我……认识他们，并且对他们十分的数学。
我取代的是……慕容歌的位置。
所以……
我才是那个被驱逐出去的。
我必须确认的更多。
封绝哼了一声，抓着姜笙的手腕，远离了霄阳峰几人。“管他们呢，霄阳峰的人向来不在乎这些。”
“可是。”
“小师妹，我知道你对他们都很有好感度，但大家都不喜欢他们。你要随大众，明白吗？”
姜笙：“……”
完完全全随大众可不是她的风格。
姜笙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唯唯诺诺的。
这样感觉很不像自己了。
讨厌的感觉。
“再说了，林惊尘的实力可比那些嚼舌根的家伙强多了，真到了秘境里，指不定谁帮谁呢。”
嘴上这么说，封绝却下意识皱了皱眉，显然也觉得那些议论不太好听。
那些家伙就不能在背地里议论，当人面说，也不怕后面夜宴礼那个小肚鸡肠的家伙报复回去。
小师妹怎么对那几个人有好感的样子？
总不能是因为长得好看吧。
“话虽如此，二师兄，我有自己的想法。”姜笙望着霄阳峰三人的方向，语气认真，“被孤立就被孤立吧，无所谓的。”
是的。
她应该是这种无所谓别人会怎么想的性格。不会是现在这样有所顾虑，跟随大众想法而动。
我不可能是这样的。
这不是我。
我是姜笙。
我……
“小师妹，你要干什么？”
封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姜笙已经抬脚走了过去。
封绝想拉住她，又硬生生停住了动作。
罢了，小师妹心里有数。
总之，谁想欺负小师妹，先过他这一关。
“呵呵，你也不行啊。”
聂灵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看着姜笙走向霄阳峰三人的背影，语气里满是嘲讽。
“看样子姜笙更喜欢霄阳峰的那几个怪胎呢，封绝二师兄。呵呵……”
封绝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的皱眉。
“聂灵，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天天针对小师妹，处处找她麻烦，要不然她怎么会宁愿亲近外人，也不想理你？”
这都怪聂灵。
姜笙这样可爱的小师妹，就因为和南宫师兄走近一些，就乱吃飞醋。
她一个世家大小姐还怕输给小师妹不成？
简直无语。
“外人？”
聂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眼神阴鸷的盯着姜笙。
“在她眼里，我才是那个碍事的外人吧？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可能让她好过！尤其是她还敢惦记炎哥哥……姜笙，该死的家伙……”
“聂灵！”
“怎么，我说错了？你不也是看她长得漂亮，跑过去给她当狗！”
封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上前一步指着她。
“你简直无可救药！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小师妹哪里招惹你了？南宫师兄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凭什么因为这点破事就针对同门师妹，甚至好几次想置她于死地？”
“我乐意！”
“聂灵，你无药可救！”
聂灵梗着脖子，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有本事你就去告诉师父啊，大不了我再去思过崖待着！反正只要能让姜笙不好过，我什么都愿意做！”
聂灵这番话像是淬了毒的针，扎得封绝心口发堵。
他看着聂灵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只觉得一阵无力。
这人已经被心魔缠上，怕是劝不回来了。不吃点苦头，根本不能好好反省。
修炼最忌讳的就是生出心魔来。
“聂灵，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封绝失望的摇摇头。
“还不是因为你们逼的。”
“……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逼迫你。”
远处的姜笙似乎察觉到这边的争执，回过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担忧。
这是又吵起来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留在清阳峰。
让封绝二师兄和聂灵师姐天天吵架，他们两个还都是因为她。有一种红颜祸水的感觉，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像。
封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对聂灵冷冷道：“你好自为之。秘境之中危机四伏，你若再敢对小师妹动手，休怪我不顾同门情谊！”
说完，封绝转身走向姜笙，只留下聂灵站在原地，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凭什么……姜笙什么也没有做，就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公平……
聂灵要被嫉妒压疯了。
姜笙走到霄阳峰三人组面前，目光落在正在拍拍衣服上泥土的谢清澄身上，看样子应该是来的路上貌似摔了一跤。
她轻声喊道：“谢清澄师兄。”
谢清澄回过头，嘴里还咬着半个灵果，看见是姜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姜笙小师妹！你也来参加秘境啦？太好了！”
他手里还剩小半个灵果，下意识递过去。
“我师父那顺过来的，甜着呢，要不要尝尝？虽然品阶不高，但多修为也有些帮助。”
姜笙愣了一下，看着他递来的灵果。
这是……用刀切开的。
霄阳峰都不富裕，居然还舍得给她一半灵果。
谢清澄师兄人真好啊。
姜笙心里一暖，笑着摇了摇头：“不了谢清澄师兄，谢谢你。我现在不饿。”
林惊尘抬眸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打过招呼。
夜宴礼的目光从季昭昭身上收了回来，目光落在姜笙身上淡淡一扫，清冷的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也没有排斥她的靠近。
周围的议论声不知何时停了，不少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清阳峰最受宠的小师妹居然主动去跟霄阳峰的人搭话？那个天才少女不知道霄阳峰是什么人才会去的？
就算是夜宴礼，平常不想因为自己霄阳峰弟子的身份，让季昭昭为难，也不会经常去找她。
封绝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瞪了那群人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揍你们！”
那些人赶紧移开视线。
封绝也不好惹。
封绝看着小师妹和谢清澄说话时轻松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算了，只要小师妹她开心就好，大不了到时候真有人说闲话，他再护着就是。
谁让她是自己的小师妹呢。
姜笙没在意周围的目光，对三人笑了笑：“这次秘境之行，还请三位师兄们多指教。”
谢清澄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有师兄在，肯定护你周全！丹药管够！”
“呃……”
姜笙想到了那个爆炸。
有点可怕……
一口下去，我会死的吧。
炸死的那种。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但是不吃的话，谢清澄师兄好像会很伤心的。
林惊尘终于开口，语气平淡：“你不缺人保护你。还有，离我远点。”
夜宴礼点点头，低声道：“的确。他们都保护你，相反……继续跟我们待在一起，你会受人非议。”
谢清澄也点点头。
“对啊，要不然姜笙师妹你离我们远一点吧。”
“我不在乎。”
林惊尘：“……”
夜宴礼：“……”
谢清澄：“……”
这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
谢清澄鬼鬼祟祟地凑到姜笙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嘀咕。
“小师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我家大师兄了？”
见姜笙一脸茫然，谢清澄赶紧补充。
“我跟你说，放弃吧！他是长得好看没错，想跟他结契双修的女弟子能从霄阳峰排到山脚下，但都被他那‘鼻孔看人’的气场和‘离我三丈远’的气势给逼走了，你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啊？你误会了！”
姜笙连忙摆手，脸颊微红。
“我只是……单纯觉得霄阳峰给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没有别的意思。”
林惊尘那种高岭之花，清冷又强大，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个平平无奇的小法修？
除非他眼瞎了，否则绝对不可能。
谢清澄显然不信，挑眉追问：“你真的不觉得霄阳峰很差？”
“没啊，我觉得挺好的。”姜笙认真回答。
谢清澄：“……”
“人少清净，不会被打扰。清阳峰……清阳峰有聂灵师姐在，一直不太喜欢我，甚至……恨不得我出事。相比之下，霄阳峰真的很舒服。”
谢清澄听她这么说，挠了挠头。
“那你以后常来玩啊！我给你烤红薯，烤土豆也行！保证比清阳峰的好吃！”
姜笙被他逗笑了，点头道：“好啊。那我必须天天来，膳堂实在是太难吃了。”
谢清澄点点头，“没错没错，我赞同。”
封绝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师妹和谢清澄聊得开心，心里默默叹气。
完了，这不会要真的被霄阳峰的“怪胎”拐跑了。
南宫炎这时走了过来，目光扫过霄阳峰三人，沉声道：“都安静些。秘境开启在即，进去以后跟紧我，不许到处乱跑。否则出了事，自行负责！”
……
秘境里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雪，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姜笙紧紧跟着大部队，生怕一不留神就走散。
“小师妹，跟紧了，别掉队。”
“好。”
雾气中时不时传来妖兽的低吼，藏在暗处的眼睛闪着幽光，全靠南宫炎挥剑开路，剑光划破浓雾，将扑上来的妖兽一一斩杀，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不愧是南宫炎，安全感这一块没的说。
姜笙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妖兽尸体，注意到南宫炎只弯腰取走了兽核。
这是炼丹的好材料，剑修常常用它和丹修换疗伤或精进修为的丹药，是秘境之行最实在的收获。
不过姜笙对那些亮晶晶的兽核毫无兴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妖兽的肉上。
嗯……
说起来奇怪，姜笙最近总对妖兽肉莫名感兴趣。
明明听师兄们说过，妖兽肉带着浓重的腥膻味，一般修士都难以下咽，可她每次看见，都忍不住去想：这肉要是有办法处理掉腥味，然后烤一烤，会不会很香？很好吃？
姜笙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心里的疑惑更甚。
前段时间她终于摸清了镯子的用处。
里面藏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灵气空间，只是佩戴着就能从中摄取到灵气，对她的修炼很有帮助。
在空间内还有不少姜笙没见过的灵植，角落里还有一汪汩汩冒水的灵泉，泉水清甜，用来疗伤或是浸泡灵草都极好。
更让姜笙在意的是，无论是空间的布局，还是灵泉的气息，都让她觉得无比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用过无数次。
“果然这个世界有问题……”姜笙小声嘀咕。
那些违和感、聂灵离谱到不行的敌意、梦里的声音、还有这只认主的镯子……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真相。
她现在所经历的、甚至这个世界的设定，可能都藏着猫腻。可具体哪里奇怪，姜笙又像被浓雾蒙住了眼睛，怎么也抓不住关键。
好气啊，好想知道。
“小师妹，发什么呆呢？快跟上！”封绝回头喊了她一声，手里还提着半只刚被斩杀的妖兽，“你要不要兽核？我给你几个吧。”
姜笙眼睛一亮，瞬间把疑惑抛到了脑后：“好啊二师兄！不过我不要兽核。”
“不要兽核？那你要什么？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封绝道。
姜笙看着封绝手里的狼肉，默默咽了咽口水。
果然还是吃的最能治愈烦恼。
要不然试一试吧，说不定她其实是会做饭的呢？
好！
就试一试吧！！！！
姜笙抬起手，指着封绝手里的妖兽尸体。
“我要妖兽肉。”
“什么？！”
封绝听见这个，顿时惊讶的睁大眼睛。
“小师妹……你不会是饿疯了吧？我这里有灵果，要不然你凑合吃几个。妖兽肉……真的不好吃，太腥了，没有人能面不改色的吃进去。”
“二师兄，你信我嘛？”
“啊？我当然信你。”
“那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