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礼的兄长夜明礼,那个传闻中踏足百业的商界巨擘,目前居住在沧州城。
姜笙没怎么听过二师兄提起自己哥哥更多的事情只知道对方给他零花钱一直很准时,而且是真的很会赚钱。
不同领域上只要能赚钱,都涉猎一部分。
话说夜明礼长什么样?
呃……
他应该和她哥哥一样已经是老大叔的形象了吧。
姜笙拍了拍手里沉甸甸的钱袋,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鬓角染霜的中年形象。
哇……
应该会和二师兄很像,他们两个可是亲兄弟……那老了也是个帅大叔啊。
这感情好啊。
呸,不是。
咳咳,想偏了。
嗯……
夜明礼毕竟一介凡人,又怎敌岁月流逝?估计也有小孩了,不,大孩了。
可惜了……
再一次得到自己亲弟弟的消息,居然是死了。
在确定夜宴礼死后,宗门就已经将消息传递给了夜明礼。那边没有回信,估计正难过的。
“我可怜的二师兄啊……”
姜笙叹了一口气。
如果肖月对付不了她,就怕对她身边的其他人下手。现在又多了个水月风竹的事……
烦呐。
弑神……说的轻巧,她这个小菜鸡怎么可能杀的掉。话说,如果她真的能杀掉花神,是不是可以继承她的神位?
好家伙,想一想……还挺美好的。不过花神让一个鲛人坐上,好像怪怪的。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姜笙回头,正好撞见墨修远周身鬼火明灭,黑袍下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嘞个豆,忘了这茬了。
墨修远死死盯着水月风竹借用的林惊尘躯壳,身上溢出的寒意让周遭温度骤然降低。
噢,对。
他跟大师兄打过架,但被凤千星偷袭所以输了。就算是心里面知道眼前的林惊尘现在是被其他人操控,但看见那张脸还是会很不爽的。
希望墨修远克制一点。
现在这可不是大师兄,惹毛了,是真的会动手的。说是精神上正常了不少,其实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一心想报仇。
能降低不必要的麻烦是最好的。
不管是墨修远,还是水月风竹,他们两个都老实一点!
姜笙看向一旁看戏的隐风,又看向一言不发靠着栏杆吹风的叶风遥。
这次带的人就丧彪和她是自己人,剩下的都不属于霸王宗。
噢,霸占大师兄身体的水月风竹不能算是大师兄本人。快点回来吧,大师兄!
姜笙真的很担心水月风竹做一些破坏大师兄形象的事情。那样的事情不要啊。
隐风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透着几分忧虑。“主人,我怎么感觉林惊尘不对劲啊。”
姜笙:“……”
连神经大条的丧彪都察觉异样,更别提心思缜密的其他人了。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都在等她开口罢了。
不过,丧彪好忽悠。
姜笙佯装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故意压低声音道:“大师兄闭关太久,灵力淤积难以疏导......”
说到这里,姜笙皱着眉头左右张望,神神秘秘的模样让隐风不自觉凑近。
“这就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性情……大变。”
“啊?这么严重啊。”隐风瞪大眼睛,脸上写满震惊。
“嗯,所以……我们最好不要招惹他。”
姜笙郑重其事地拍了拍隐风的肩膀,目光投向远处负手而立的身影。
水月风竹正低着头看手里的厚重且晦涩难懂的书,那张绝美的面容在夜色下透着几分清冷色的美丽。
察觉到她的目光时,水月风竹抬起头来。
水月风竹:“……”
姜笙:“……”
可恶啊,我如花似玉的大师兄啊!简直是在糟蹋他的美丽,过分,太过分了吧。
“咱们能避则避,别惹麻烦。”姜笙道。
“明白了!”
隐风恍然大悟,下意识后退半步,警惕地看了眼那个方向。
“我这就去告诉张三!不然他一个不注意触林惊尘霉头怎么办。”
小狐狸说着,跑向了叶风遥。
隐风疾步来到叶风遥身边,压低声音提醒几句。
“张三,记得离林惊尘远些,千万别惹他动怒。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叶风遥白皙的面容转向声源,身上被朦胧月光镀上一层柔和之感。
他唇角牵起一抹笑。
“离林惊尘远一点,更不用招惹他生气?可是,隐风,我不知道谁是林惊尘。”
叶风遥看不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招惹到林惊尘不高兴。
隐风让他注意一点是好的,就是对现在不能视物的他来说,有点为难了。
隐风这才想起眼前人目不能视,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对哦,瞧我这记性!嘶……这可真是……”
小狐狸伸手扶住叶风遥单薄的肩膀,语气坚定。
“我既答应了主人要护你周全,定会时刻留意。若有状况,第一时间提醒你。”
叶风遥颔首致谢,“那就有劳了。”
“嗯哼哼,应该的。”
隐风想到林惊尘每次十分果断杀掉其他人的样子,有些后怕。
主人说的对,不要招惹他。
不过林惊尘回来一趟,怎么没有为夜宴礼的事情伤心太久?跟没事人一样,平常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太伤心了,又不想让主人担心,所以在克制?
可是……
他看起来真的不是很伤心的样子。
怪诶。
“阿远!”
姜笙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墨修远紧绷的肩膀。
“好歹收敛些,你这眼神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不管之前和我大师兄有什么仇什么怨,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放一放。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吧。”
墨修远猛地别过脸,冷冷轻哼一声。
他当然知道,可就是看见林惊尘这张脸就是很容易生气。如果会想起那次打架,对方游刃有余,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他就不是什么值得尊重的对手。
偏偏……
偏偏凤千星那个野鸡凤凰还搞偷袭那一套。
他今非昔比,不过是看在姜笙的面子上,才没有去报复回去。
但……
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
“你明知原因。”
墨修远的声音冷冰冰的,混着一丝极为明显的压抑怒意。
“即便知晓这副皮囊下另有其人,每次对上这张脸......”
话音戛然而止,却比任何控诉都更直白。
墨修远攥紧拳头,盯着水月风竹。对方懒得理他,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那你干脆无视掉好了。”
“哼。”
姜笙顺着墨修远的目光望去,水月风竹正倚着廊柱把玩林惊尘的随身玉佩,熟悉的面容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戏谑笑意。
别用我如花似玉的大师兄的脸摆出这种阴险反派的笑容啊!!!!
虽然别有一番风味就是了……
但是你ooc了啊!说好的会好好演一演的呢!
水月风竹,你这个大骗子!
姜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向墨修远。“实在看不惯,就当他是空气吧。”
墨修远默不作声,算是同意了。
……
月光透过飞舟的雕花窗棂,在羊皮地图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姜笙指尖摩挲着沧州城的标记,指甲在"沧州城"三个字上反复描画。
飞舟掠过层峦叠嶂,云层翻涌的声响混着灵力引擎的嗡鸣,将姜笙的思绪扯得支离破碎。
还有一天一夜,就能见到夜明礼了。希望夜明礼能给她一个答案。
二师兄……
为何变成那个样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那般好的二师兄,落得那般惨烈的下场?
“哈——”
姜笙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困意裹挟着疲惫袭来。
困了困了。
这段时间都是她熬夜操控飞舟,顶不住了,急需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然要晕倒了。
姜笙转头看向美滋滋吃着鸡腿的隐风,挺拔的身影在月光下站得笔直,兽耳随着微风拂过而轻轻的颤动几下。
“丧彪,我困了。你帮我驾驶飞舟,我去眯一会儿。”
姜笙又打了个哈欠,把地图放到一边去,晃晃悠悠往自己休想的屋子里走去。
要搞事情噢,都没时间去做生意呢。
“撑不住就叫我。”
“好嘞主人!您放心歇着。”
丧彪拍着胸脯保证,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晃。
“晚安。没,主人,做个好梦。”
“晚安。”
飞舟划破夜幕的轰鸣声中,姜笙陷进柔软的被褥。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
多到她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姜笙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睡着的很快。
这一觉睡的并不好,因为在她睡去没多久,就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撕裂梦境。飞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击中,剧烈晃动起来。
飞舟像失控的惊弓之鸟剧烈震颤,床柱与舱壁轰然相撞,震得姜笙太阳穴突突直跳。
躺在床上的姜笙直接被晃醒了过来,还未等姜笙撑起身子,第二波冲击如惊雷炸响,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凉的地板上。
眩晕感扑面而来。
我嘞个豆……
你个臭狐狸怎么回事啊?!?!
“奶奶的,怎么回事!丧彪,你怎么开的飞舟!想让姑奶奶教教你怎么考飞舟的驾照嘛?!”
没有得到回应。
姜笙皱着眉头,心里不悦。
“丧彪!听见没有!”
姜笙挣扎着抓住倾倒的矮几,发丝凌乱地垂落眼前。
“你是把飞舟开进了龙卷风里了吗?!过分了啊!”
舱外传来密集的破空声,混着灵力炸裂的轰鸣,震得窗棂簌簌落灰。
我嘞个豆,干仗了?!?!
“阿笙!”
墨修远一脚踹开门,赶紧过去将姜笙给扶了起来。
“阿远,怎么回事啊?”
“我们遭到了袭击。”
“纳尼?!”
姜笙推开墨修远,赶紧跑出去。
姜笙火急火燎冲向甲板。
月光下,数十道猩红咒文撕裂夜空,如同地狱伸出的利爪。飞舟在密集攻势中剧烈震颤,玄铁甲板被轰出蛛网裂痕,飞溅的木屑擦过脸颊划出刺痛。
嘶……
姜笙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是……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好了,主人!飞舟被击破了核心!”
隐风踉跄着扶住歪斜的桅杆,发冠散落的长发沾满焦黑碎屑。
“不是!!!我这飞舟都还没有坐上一年呢!这就被打成这样啊!!!”
话音未落,整艘飞舟突然发出金属扭曲的悲鸣,尾部引擎炸开刺目蓝光。
“主人!飞舟要坠落了!”
“不要啊啊啊!!!”
突然,一道凛冽攻击向姜笙袭击而来。
“阿笙!”
墨修远跑来出来。
姜笙见状本能后仰,那道攻击擦着鼻尖掠过,在身后的舱壁炸出深不见底的黑洞。
好险!!!
飞舟如同折翼的巨鸟,开始不受控地急速坠落。
姜笙死死攥着断裂的船舷,眼看着玄铁甲板在咒文中寸寸崩解。
不……
不要这样……
这不好……
飞舟如同燃烧的陨星坠落,尾焰将云层染成血色,少女的尖叫混着金属扭曲的悲鸣撕裂夜空。
“不不不!!!我的飞舟!!!哪个小瘪犊子干的!!!姑奶奶跟你没完了!!!啊啊啊啊啊!!!!”
他们随着飞舟一同坠下。
失重感骤然袭来的瞬间,姜笙甩出储物戒中的板砖。
板砖开始变大,将众人给托住。
罡风呼啸着刮过耳畔,姜笙透过翻飞的黑发,眼睁睁看着倾注心血的飞舟撞上嶙峋山岩。
心、碎、了。
轰然巨响震得地动山摇,火光冲天而起,照亮姜笙煞白的脸。
平平稳稳的落到地面上,姜笙跳下板砖,三步并作两步,看着远处冒着烟,毁于一旦的飞舟。
“我的……我的……飞舟。”
打击太大了,姜笙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