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风竹睁大眼睛，满脸震惊地看着那颗为自己抵挡林惊尘攻击的珠子。
怎么会……翩然……
当时喂给姜笙吃的就是这个东西，这颗珠子里蕴藏着翩然的记忆，对他而言，这珠子就如同翩然本人一般珍贵。
没想到，它竟会在关键时刻飞出来保护自己。
“翩然……”
水月风竹喃喃自语，眼神流露出深情与眷恋。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翩然，她依旧是那么美丽动人，和从前一模一样。然而，随着珠子“咔嚓”一声裂开，水月风竹眼前的美好幻想瞬间破灭。
没了……全部都没了……
可惜，这终究只是一颗藏着翩然记忆的珠子，它的力量有限，根本抵挡不住林惊尘凌厉的攻击。
林惊尘的剑毫无阻碍地刺入了水月风竹的心口。
一切都没有了……这个一直以来都被他视为能让翩然回来的希望之物已毁，他又一次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既然翩然彻底回不来了，那不如让姜笙一起陪葬。
这个阴暗而疯狂的想法瞬间占据了水月风竹的脑海。他心中的绝望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水月风竹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力量。
只听“轰”的一声，他震开了周围的所有人，一抬手隔空将姜笙给抓了过来。
林惊尘大惊失色，双眼瞪得滚圆，大声吼道：“你要做什么！”
“姜笙，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水月风竹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呃……你给老娘爬！”姜笙奋力挣扎，愤怒骂道。
这都什么事啊！她只是想当厨娘！！！
水月风竹却只是露出更加狰狞的笑容，紧紧抓住姜笙，闭上眼睛，果断选择了自爆。
“小师妹！”
林惊尘下意识地想冲过去救下姜笙，却被帝姬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帝姬迅速抬手设立起结界，以抵挡即将到来的爆炸冲击。她十分清楚，神明的自爆威力巨大，贸然冲动只会白白送命，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无人护着的慕容歌在这可怕的爆炸中迎来了自己悲惨的结局，直到死去，她的脸上依然写满了不甘心。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声势浩大，转瞬之间，整座冰宫以及方圆百里的地方，所到之处，全部被摧毁，化为一片废墟。
当烟雾渐渐散去，眼前只剩下一地的荒芜。
林惊尘瞳孔猛地睁大，脸上失去了血色，失魂落魄一般跪坐在地上。
没、没了……小师妹就那么……没了……
什么也没不剩下……
林惊尘心中悲痛欲绝，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好无力……
跟娘死的时候一样……
眼泪不自觉落下，滴落在地面上。
在刚才水月风竹自爆的地方，被炸出了一个深深的深坑。
从深坑之中飞出点点星光，如同梦幻般没入林惊尘的身体。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神纹显现在他的手背上，那是一个雪花样式的纹路，隐隐约约，若隐若现，随后又慢慢消失不见。
这意味着他获得了成神的资格。
毕竟，以林惊尘目前的实力和状态，还没有资格直接成为神明。
姜笙的死再加上先前借用神器的力量所带来的巨大消耗，林惊尘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林惊尘做了个梦，梦里满满都是与小师妹从初见到后来的点点滴滴。
那些画面如同记录的留影石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明明在他闭关之前，小师妹还笑着和他有说有笑，亲昵地说着一些日常琐事，可没想到，再次相见竟已阴阳两隔……
想到这里，林惊尘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撕扯着他的心，他感觉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
这一睡，他就睡了整整七天时间。
等林惊尘终于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他迷迷糊糊地从床榻上起身，脚下虚浮，跌跌撞撞地就往外冲，满心满脑都是小师妹的身影，一路朝着姜笙的住处飞奔而去。
小师妹……
小师妹……
不可能……
她怎么会死……
远远地，在看见屋内透出的光亮时，林惊尘心中猛地一喜。
对……
小师妹还活着，那些可怕的事情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林惊尘来不及多想，立马冲进房内，大声喊道：“小师妹！”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窖，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
屋里的人不是姜笙，而是聂灵。
此时，聂灵正默默地收拾着姜笙的屋子，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关于姜笙的每一丝回忆。
“大师兄，你醒了。”
聂灵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着林惊尘。
“小师妹……小师妹还活着，对不对？”
林惊尘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希冀，他多么希望聂灵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聂灵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不要骗自己，大师兄你亲眼看到的。”
“……”
林惊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是的，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那都是事实。
“师父已经把姜笙师妹的事情告知了她的父母亲，几天后，他们会安排丧葬仪式，到时候我们……都可以去送一程。”聂灵继续说道。
林惊尘听着聂灵的话，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心中的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上来，他无力地靠在门框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
“大师兄，节哀。”
“……我去静一静。”
几天后，姜笙的葬礼如期举行。
霸王宗的众人以及一些与姜笙交好的人纷纷来到姜家，其中甚至包括冷望秋。姜家人一个个抹着眼泪，姜母更是憋不住扑到棺材上痛哭。
姜麟琛更是一拳头打在柱子上。
他唯一的妹妹就那么……早知当时就应该阻止她修什么仙，现在好了命都搭进去了。
大家神色肃穆，一路沉默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冷望秋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口棺材缓缓下葬。
棺材里放着的，是姜笙的衣服。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不如一开始就不顾一切地把人抢回魔界，或许这样，姜笙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
葬礼结束后的一连好几天，霸王宗里都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大家都提不起兴致，一个个无精打采、蔫蔫的。
江流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同样为小生姜的离去而心痛不已，可他明白，生死有命，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便无法更改。
于是，江流虹把弟子们都召集了过来。
“我知道你们因为小生姜的事情而难过，但日子还长，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与其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倒不如去完成小生姜生前的愿望，这或许也是对她最好的告慰。”江流虹语重心长道。
一旁的百里意点点头，十分认同。“嗯，打起精神来，那丫头不会想看见你们这个样子。”
谢清澄抬起头来，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我记得小师妹曾希望霸王宗能够越做越大，她大概很想看到霸王宗越来越好。”
“对啊，小师姐是希望霸王宗发扬光大，既然如此，为此努力吧。”凤千星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眼中也渐渐有了一丝光亮，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继续前行的动力。
江流虹点点头，看向外头的蓝天白云。
本以为那孩子能使用你的东西，是特别的，没想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