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土豆的绵甜还在舌尖萦绕,姜笙忍不住在心里点头认可。
味道是真的很不错,很好吃呢。
喜欢!
谢清澄这人确实有意思,说话时眼里总闪着光,讲的那些霄阳峰的趣事让姜笙都听得入了迷。
临走时,谢清澄还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塞给她,说是自己炼的疗伤丹药,让她带着备用。
总之,他们两个认识的蛮愉快的。
姜笙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感觉自己下意识的很相信对方的。
一见如故么?
或许是这样吧,缘分还真是奇妙啊。
虽然很谢谢谢清澄师兄给了一瓷瓶的丹药,但果然还是没办法服用呢。
姜笙捏着微凉的瓷瓶,没敢打开。谁知道这丹药会不会跟他的“实验”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嘭”地炸开了?
啊哈哈……
为了安全着想,还是不要随意服用比较好。
念头刚冒出来,姜笙自己都愣了愣。
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谢清澄,更没吃过他炼的药,怎么会下意识觉得这丹药会爆炸?
这莫名的直觉来得毫无道理,让姜笙越发困惑起来。
“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想……好奇怪啊,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是不是最近修炼太累了?”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吧……”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姜笙回到了清阳峰。刚踏上石阶,就撞见二师兄封绝迎面走来。
封绝匆匆忙忙迎了上来。
“小师妹,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半天。”封绝快步来到姜笙的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他找了姜笙好久,实在是不放心小师妹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聂灵师妹对接近南宫师兄的女子,都不会手下留情。
要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欺负了小师妹怎么办?
小师妹人又这么好,就算是被欺负了,估计也不会说,替聂灵师妹隐瞒。
小师妹就是人太善良了。
“二师兄,有事吗?”姜笙停下脚步。
一下子就和谢清澄师兄聊了这么久啊,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太投缘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认识了有意思的人,真好啊。
姜笙下次还想去找谢清澄聊聊天。
“师父刚吩咐了,让咱们抓紧准备下次的秘境试炼,千万别给她老人家丢脸。”
封绝说着,目光在姜笙的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圈。
小师妹身上怎么有股烧烤味道?
她是去干了什么?
“所以你到底去哪儿了?我问遍了峰里的弟子,都说没瞧见你,才知道你离开了清阳峰。”
“哦,我就在山里随便逛了逛,路过霄阳峰的时候,认识了谢清澄师兄。”姜笙老实回答。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只要替谢清澄隐瞒炸丹的事情就行,别的说了也没有关系。
而且霄阳峰好像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吧,只是环境不太好,人可是很好的。
封绝听到“霄阳峰”和“谢清澄”这两个名字,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也沉了几分:“你去了霄阳峰?还认识了谢清澄?小师妹,不要再去了。”
“霄阳峰不能去吗?封绝二师兄,都是同一宗门的吧,也不用……你总要给我个理由。”
姜笙眨了眨眼,满脸不解。
都是一个宗门的弟子,不过是分属不同山峰,怎么就成了不能来往的禁地?
而且谢清澄待人温和,说话时总带着笑意,给姜笙的第一印象明明很好,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谢清澄师兄那样的性格应该是朋友很多才对,但今天相处时,发现他似乎没什么朋友,朋友很少,也没什么人跟他来往。
说的事情都是关于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没有说到其他人。
“所以为什么呢?”姜笙忍不住追问,“我们不是同一宗门的师兄弟姐妹吗?没必要分得这么清吧?谢清澄师兄给我的印象挺好的,他还给我烤东西吃了。”
封绝一脸严肃摆手,他希望姜笙能够好好听进去,不要再和霄阳峰的人扯上关系。
“小师妹你不懂,霄阳峰那些人在宗门里就是‘怪胎’‘废物’的代名词,这是其他五峰弟子默认的想法。就连他们的江流虹峰主,也总被其他峰主明里暗里嫌弃,说他们峰大的不正经,小的没出息。”
姜笙:“……”
静静听着二师兄毫不客气的评价,姜笙心里莫名涌上一股不快,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封绝的话她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反而觉得荒谬。
就因为谢清澄来自霄阳峰,就该被这样贬低吗?而且交朋友是她自己的事,凭什么要被别人指手画脚?
人品跟出自哪里不能一概而论吧。
更何况谢清澄虽然身着宗服,但身上的饰品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多半是被他们的师父给诓骗到了霄阳峰。
“小师妹,我知道你刚入山门,心思单纯。”
姜笙:“……”
二师兄,我其实心思不单纯。
嗯……
对,不单纯。
反正姜笙觉得自己鬼点子多着呢。
封绝见姜笙神色不对,语气放缓了些,却还是带着一点警告。
“但你要想清楚,跟霄阳峰扯上关系,其他峰的弟子都会疏远你,到时候被孤立可别后悔。”
他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各峰的人都会自觉的远离霄阳峰弟子,生怕被沾染到晦气。再加上霄阳峰资源实在是太差了,这个世界慕强的人很多,对淤泥里的渣滓是不会有任何兴趣的。
姜笙抿紧嘴唇,没说话。
孤立……
就因为他们是霄阳峰弟子?
是不是太过分了。
好气啊……
姜笙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总之很生气,有点蠢蠢欲动想给封绝一巴掌。
封绝又补充道:“再说了,他们霄阳峰的大师兄林惊尘更是个怪人,性子孤僻得很,见了谁都爱答不理,整天用鼻孔看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跟谢清澄那副‘好脾气’的样子比起来,更是让人不舒服的很。”
林惊尘……林惊尘……
姜笙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心脏忽然轻轻一跳。
和听到“谢清澄”时一样,这三个字像是藏在记忆深处的钥匙,明明是第一次听闻,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就听过无数次。
林惊尘?
不对吧,是第一次听吧,而且也没见过长什么样子。
姜笙更困惑了。
为什么这些陌生的名字,会让她产生如此强烈的悸动?
就好像……
就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这很不正常。
封绝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惋惜又带着点不屑。
“说起来都让人觉得可惜!林惊尘当年在收徒大会上可是跟南宫炎师兄并列第一的天才,风头无两。”
“掌门当时多看重他,明里暗里都表示想把他俩一起收为亲传弟子,那可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求不来的机会!呵呵,一个出头的机会居然没抓住。”
封绝顿了顿,语气更添几分嘲讽。
“结果呢?那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放着掌门的亲传弟子不当,愣是转头拜入了霄阳峰江流虹门下!当时整个宗门都惊掉了下巴,多少人背后说他脑子不清醒。”
姜笙忍不住追问:“那后来呢?”
那还是挺有个性的。
的确,要是当了掌门亲传,待遇可不是一般弟子能相比的,好的资源永远先偏向最优秀的那个。
“后来?”
封绝摊了摊手,呲笑一声。
“南宫炎师兄现在可是咱们宗门的天之骄子,走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修为精进得飞快,连几位峰主都赞不绝口,说是最有希望接掌下一代掌门之位的人选。”
姜笙认同的点点头。
她见过南宫炎几面,的确风头很大,谁见了他都想巴结一下。
封绝话锋一转,翻了一个白眼。
“至于林惊尘?呵呵,现在谁还提他?”
“诶?”
“早就成了宗门里的透明人,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次面。听说在霄阳峰整天闷头搞些没用的东西,怕是早就被那穷山恶水养废了,当年的天赋估计早就耗光了。”
姜笙:“……”
这样么?
她来玄阳没多久,也不知道宗门的这些事情。不过的确没听说过关于林惊尘的事情。
封绝摇着头,掏出帕子递给姜笙,让她擦擦自己脏兮兮的脸。
跟霄阳峰的家伙玩一起,衣服都弄脏了。
吃烤的东西?
膳堂又不是没有,何必去吃霄阳峰的东西,那跟穷乡僻壤一样,要灵气没灵气的,倒是能种一些土豆罢了。
“没什么出色的家世背景,还偏偏自视甚高选了个最没前途的师父,现在好了吧?”
“除了那张脸还算能看,简直一无是处。你说他当初要是选了掌门,现在哪会是这个样子?说不定早就跟南宫炎师兄一样风光了。”
姜笙:“……”
好像说的也没错。
但在没有见到林惊尘前,这些事情不能一概而论。
谁也不能确定事实是不是真的那个样子。
封绝越说越觉得可惜,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做出那种让人无语的选择,现在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吧。”
姜笙听着这些话,心里莫名堵得慌。
明明对林惊尘一无所知,可听到别人这样贬低他,尤其是那句“一无是处”,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
姜笙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只是心里那个疑问更重了。
这个让二师兄如此惋惜又鄙夷的林惊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听到他的名字,自己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更想跟霄阳峰的人接触了。
封绝还在滔滔不绝的念叨。
“他们峰的二徒弟夜宴礼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心眼小得很,报复心极强,跟谁都没好脸色。不过说实话,那家伙天赋确实不错,还是极为罕见的雷灵根。”
“雷灵根?”
姜笙愣了愣。
这灵根她在入门典籍里见过,说是万中无一的顶尖灵根。各大宗门凑到一起,都不一定能凑出十个有雷灵根的弟子。
那很罕见了。
“可不是嘛。”
封绝咂咂嘴。
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可惜了,也是个蠢货。
“雷灵根修士渡劫时风险最小,不但不怕天雷,还能反过来吸收雷力修炼,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可惜了这好天赋,真是白给夜宴礼了。”
“当年收徒大会谢清澄居然睡过头了,等赶到的时候早就结束了,最后被霄阳峰那位峰主捡了漏,破例收作弟子。”
姜笙:“……”
睡、睡过头?
这么重要的收徒大会,居然能因为睡觉错过?
不是……
好离谱啊。
有一种霄阳峰的未来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
姜笙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挠了挠头。
她实在没法理解这种操作。
封绝没注意姜笙的表情,继续说道:“夜宴礼有个道侣,叫季昭昭,跟他一样是符修。不过夜宴礼是峰主亲传,季昭昭只是普通弟子。当然,现在的夜宴礼在垃圾峰,和季昭昭倒也算门当户对。”
“季昭昭!!!”
这三个字刚入耳,姜笙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睁圆了眼睛,一股莫名的烦躁瞬间涌上心头。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连带着刚才烤土豆的甜味都淡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
姜笙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对一个名字产生这么强烈的排斥感?
姜笙皱紧眉头,心里的困惑像滚雪球似的越积越大。
我必须要搞清楚。
或许……和霄阳峰的人接触会知道想知道的事情?
封绝被姜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挑眉道:“怎么了?反应这么大?前几天宗门弟子聚会上,你不是还跟季昭昭聊了好一会儿吗?当时看你们聊得挺投缘的,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啥?我?跟她?”
姜笙一脸茫然的瞪大了眼睛,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相关的记忆。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可为什么现在一听到这名字,心里就像被小针扎似的不舒服?明明几天前交谈时没这种感觉,甚至连对方的样子都记不太清了,偏偏这三个字像长了刺,让姜笙莫名烦躁。
怪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