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雪下的比较早,雪花刚落地就化了,进村子的路泥泞湿 滑,极其难行,崔氏和张氏带着孩子们走得慢,裴彦骑着马日夜兼程先到家。
本以为沈花开见到他会吵会闹会大嘴巴扇他会用拳头捶他,会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可让裴彦没想到的是,沈花开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咸不淡的道:“回来了!”
裴彦心跟着疼了一下,沈花开这个样子让他更难受。
他想跟沈花开解释,可她却似不在意,直接对着二丫安排:
“去把西厢房的火炕烧上,再烧些热水,让他洗洗澡。”
而后转头贴心的对他道:“冻透了吧?一会洗个热水澡,吃了饭,等暖和过来再说。”
裴彦确实冻的够呛,他本想上去把沈花开抱在怀里,可又怕冻着她。
思索再三还是先换了衣服等身子暖和过来,再说跟她详细的说说。
可等他洗了澡,暖了身子再出来,主屋已经熄了灯。
裴彦想进去被二丫拦住。
“花开姐说你今晚就住西厢房。”
裴彦着急:“我们是夫妻,不能分开住,二丫你去睡觉,我跟你花开姐有话说。”
“不行!”二丫张开双臂死守着门口:“花开姐说了,您现在是客人不能住主屋。”
“不是……谁是客人啊!”裴彦急了,他就知道沈花开不会轻易原谅他,现在自己都变成客人了。
他站在院子冲屋里大喊:“花开你听我说,我醒过来就给你写信,可都被我爹藏起来,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要我行吗?”
裴彦的声音被吹散在北风里,沈花开在屋里闭目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她现在感觉好累,只想睡觉,她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可睡到半夜窗外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好似重物砸地。
沈花开被惊醒,她披上衣服出门,就见裴彦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她吓了一跳,忙叫二丫去找林娇娇。
等两人把裴彦抬到床上,沈花开才摸到裴彦的身体滚烫。
“娇娇你快去找胡大夫。”
胡大夫半夜被拉来,给裴彦诊了脉说他本就身子亏损又疲劳过度才高热晕倒。
开了副退热和滋补的药,胡大夫就走了,屋里只剩下沈花开和昏迷不醒的裴彦。
她用温热的帕子帮裴彦擦身体,脱了他身上的衣服,看着满身蜿蜒曲折的疤痕沈花开坚如磐石的心也软了。
轻抚那些疤痕,沈花开的眼泪成串的往下掉。
虽已过数月,从这些疤痕也就能看出裴彦当初所受的折磨。
裴彦再次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沈花开窝在他身边睡着了。
他眼神专注,目光落到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这段日子,她定是没好好吃饭,不然怎么瘦这么多。
裴彦很心疼,抬手拨开她嘴角的碎发,握住沈花开的手轻吻了一下。
他真该死呀,这么长时间没发现异常,居然让沈花开等这么久。
“醒了?还难受吗?”沈花开沙哑的声音响起。
裴彦问:“吵醒你了?”
沈花开摇了摇头,抬眸看着裴彦许久才问:“还疼吗?”
裴彦见衣服已经换过了,明白身上的伤疤定是被沈花开看到了。
他云淡风轻的道:“都是皮肉伤,没你打的疼。”
沈花开被他的玩笑逗笑了,假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还能开玩笑看来确实没事了。”
院子里已经能听到崔氏她们进门的声音,沈花开打算起床出去迎接。
刚起来又被裴彦搂腰抱住。
“我听到娘的声音了。”
裴彦却不着急:“我之前给你和离书,你放哪了?”
“你问它干什么?”沈花开问。
裴彦亲了亲沈花开的唇,哀求道:“你就给我吧,我当时就是头脑一热,你千万别当真。”
当时裴彦根本没想到自己能活着走出县衙,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为了不耽误沈花开才给了她和离书。
现在想起来,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沈花开捧起裴彦的脸,回亲了亲他:“咱俩就做对野鸳鸯,多刺激!”
裴彦听出来了,沈花开是不打算给他名分了。
他把人抱在怀里,打算好好惩罚一番,可任他怎么上下其手,沈花开就是不说和离书在何处。
最后还被沈花开挣脱开了,她笑着撑在炕边,在他的腹肌上摸了一把,嫌弃的道:“不够紧呀,等把我伺候满意了再说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下裴彦在屋里气的锤炕。
很快大江村的人就知道了裴家人都回来了。
沈花开的新房一时间都挤满了人。
裴婉也从众人口中知道了杜书贤的消息,听说因为科考作弊被发配北疆了,而沈家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做局欠了一大笔银子,沈青柳被她爹娘嫁给了个大她二十多岁的老光棍,天天拴在家里生儿子。
裴婉虽已经不在乎杜书贤,但依旧感谢沈花开。
吃了晚饭就抱着沈花开不撒手,哭一阵笑一阵,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裴彦已经洗漱好了,在屋里等的着急最后无奈只好亲自去厢房接人。
裴家大房二房在大江村过的滋润,特别是大雪封山的时候,坐在热炕头上一家人吃着锅子好不热闹。
而与大江村的热闹不同的是京中裴府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