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渊余烬
嗜血飞娘2025-04-29 08:571,755

爆炸的气浪如同巨兽的嘶吼,掀翻孤儿院的屋顶,陆沉本能地将怀中的孩子紧紧护在身下,在瓦砾中翻滚。尖锐的钢筋划破他的后背,鲜血渗出,在焦黑的地面拖出蜿蜒的血痕。怀中的孩子突然剧烈抽搐,脖颈处的藤蔓纹身开始发出刺目的蓝光,细小的鳞片如同寄生生物般从皮肤下钻出来,刮擦着陆沉的掌心,带来钻心的疼痛。远处传来老搭档的怒吼,混着此起彼伏的枪声,如同催命符般逼近:“别让他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沉踉跄着躲进废弃的锅炉房,腐锈与硝烟交织的气味令人作呕。墙壁上斑驳的标语“基因改造造福人类”被火焰舔舐得扭曲变形,字母边缘卷曲发黑,仿佛在无声地嘲笑这个荒诞的谎言。他摸出从苏晴身上扯下的珍珠发饰,颤抖的手指拂过珍珠表面,突然发现其中一颗珍珠背面有细微的凹陷。用匕首撬开,露出里面指甲盖大小的微型芯片。插入随身携带的取证设备,屏幕蓝光闪烁,跳出的却不是数据,而是一段临终影像——苏晴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插满管子,心电监护仪发出微弱的“滴答”声,她对着镜头露出虚弱的笑,唇语艰难地吐出:“去北山实验室,那里藏着组织的核心...记住,你的血液就是钥匙。”

怀中的孩子突然剧烈咳嗽,一口带着鳞片的血块吐在陆沉胸前。他颤抖着撕开孩子的衣领,瞳孔猛地收缩——原本的藤蔓纹身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鲜红的数字“07”,字体边缘还带着灼烧的焦痕。这个编号,和他在婴儿农场档案里见过的一模一样,冰冷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潮湿的铁笼、刺耳的啼哭、白大褂上滴落的药液……

锅炉房外传来重型机械的轰鸣声,如同远古巨兽的低吟。透过布满裂痕的气窗,陆沉看见一辆标着“江州儿童医院”的冷藏车缓缓驶来,车身喷涂的藤蔓标志在火光中扭曲变形,仿佛无数毒蛇在游动。车胎碾过碎石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声,显然车上装载着不寻常的重物。

“陆队,束手就擒吧。”老搭档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你以为救得了这些克隆体?他们的身体正在排斥你的基因,不出三小时就会爆体而亡。看看他们,不过是行走的基因容器,和那些培养舱里的胚胎没什么两样。”冷藏车的后门缓缓打开,液压装置发出刺耳的嘶鸣,数十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抬出一个个金属箱,箱体玻璃上结着冰霜,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的孩童,他们的手脚被锁链束缚,胸口贴着写有编号的标签。

陆沉的鼻腔突然涌出鲜血,病毒在体内肆虐的灼烧感与基因共鸣的刺痛同时袭来,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他扯下衬衫包裹住孩子,将芯片塞进对方掌心,声音沙哑却坚定:“往东边跑,找穿红色雨衣的人。记住,别回头!”孩子懵懂地点头,转身消失在浓烟中。陆沉抄起一根燃烧的钢梁,火焰舔舐着他的手臂,皮肉被烤得滋滋作响,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眼神中只有决绝,朝着冷藏车冲去。

面具人举枪射击,子弹穿透他的肩膀径直穿过——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皮肤下的血管呈现出诡异的荧光脉络,如同身体里流淌着液态的星辰。这种变化让陆沉心头一震,他突然想起苏晴临终影像中的暗示,或许这正是打开北山实验室的关键。

冷藏车的引擎突然轰鸣,如同发狂的野兽,朝着陆沉碾压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纵身跃上驾驶室车顶,钢梁狠狠砸向挡风玻璃。玻璃碎裂的瞬间,锋利的碎片划过他的脸颊,鲜血滴落。透过蛛网般的裂痕,他对上司机的脸——那是一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孔,嘴角挂着残忍的笑:“你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不过是第79号失败品。组织已经掌握了完美克隆技术,你,还有那些孩子,都该被淘汰了。”说着,司机按下仪表盘上的红色按钮,车厢内的金属箱开始释放毒气,白色的雾气从缝隙中渗出,所到之处,地面的碎石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陆沉的意识开始模糊,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现:母亲被拖进实验室时绝望的眼神,她拼命伸手想要抓住年幼的自己;陈局长偷偷塞给他面包时颤抖的双手,那是在冰冷的实验岁月里难得的温暖;苏晴在手术台前最后的微笑,带着解脱与释然……他咬破舌尖,将带着病毒的血液吐在司机脸上,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趁对方惨叫着挣扎时,陆沉一把抢过方向盘。冷藏车失控,朝着山崖冲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出耀眼的火花。

在坠落的瞬间,陆沉望着远处的北山,那里亮起冲天火光,仿佛天边炸开的晚霞。苏晴的临终影像最后一句话在耳边回响:“这次,换我来保护你。”泪水混着血水滑落,他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的裁决,而冷藏车坠落的轰鸣,仿佛是对这个疯狂组织的最后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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