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
“咚咚咚……咚咚咚……”
聒噪的敲门声让苏湄不禁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咚咚咚……咚咚咚……”
但是这敲门声并没有因为她的忽视而停下,苏湄烦躁的大喊一声:“滚啊!老娘要睡觉!”
门口敲门的人明显因为她的这句话,顿了一顿。
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姒儿,是我。”
温润而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湄一下就给清醒了,她立马起了身穿好衣裙,便去开了门。
面对门口清俊的身影,苏湄略微尴尬的干笑两声。
“若玉,我……我刚刚那是梦话!嘿嘿!梦话!”
若玉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看着她微微笑着,眼神里尽显宠溺:“昨夜睡得可好?”
苏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方才笑道:“可好了!一夜无梦,若玉呢?”
“还好,只是有件怪事。”
苏湄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便装作一脸无辜道:“什么事啊?”
若玉抬眼看了看她略显凌乱的头发,轻笑出了声。
“你先去梳洗,一会早饭时,我们边吃边说。”
苏湄看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了,立马用手整了整头发,嘻嘻一笑。
“好,那你去楼下等我。”
“嗯。”
苏湄梳洗好之后,便下了楼。
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若玉,并且桌上放着金莲钵。
她担心露馅便诧异道:“若玉,金莲钵怎么在这?你不是给了净邪那老东西了吗?”
若玉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苏湄坐下。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直看得苏湄背不住羞臊,低下头夹了一个包子,慢慢吃着。
“为什么在这,姒儿不知晓吗?”
苏湄耸耸肩,依旧硬装道:“这是你一大早拿来的,我怎么知道?”
“那好,你告诉我,昨晚你去哪了?”
“我一个女子大半夜能去哪?还不是在房里睡觉。”
“姒儿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若玉笑了笑,夹了一点咸菜到她的碗里,继续道:“今早你久睡不醒,眼底发青,房间窗口处还留有脚印,什么事需要姒儿如此爬窗襙劳?”
这观察的未免也太仔细了些。
想是瞒不过去了,苏湄尴尬的将嘴里的包子咽下,才撇撇嘴道:“管那么多做什么,金莲钵回来不就好了。”
看他耍赖的模样,若玉无奈的摇摇头。
“你呀~”
苏湄夹了一个包子放在他的碗里,嘻嘻笑道:“吃包子!”
这时,门口突然来了人,大喊道:“你们还不去看热闹?东道客栈门口绑着个老和尚,嘴里塞满了肉,别提有多滑稽了!”
“真的假的?咱们迟夏国可是最重佛法的,虐待和尚可是要上公堂的!”
“不信你就跟我去看去。”
“走走!一起去!”
一下之间,客栈的人就去了大半。
苏湄喝着粥,掩饰着她那早已快憋不出的笑。
而若玉也已经猜出了这件事必定跟苏湄脱不了干系,他将筷子放下,冷冷道:“胡闹。”
说完,便起身离开。
苏湄见状,也放下了碗筷,抱着金莲钵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我给你们说,客栈已经报官了!”
“谁说不是呢,本来还以为是虐待和尚,但捕快去了那和尚的房间,你们知道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什么?别卖关子了!”
“一桌酒肉席面,哎哟我的天哪,一个和尚,住的天字一号房,吃的比咱都强。”
“那估计是有人看不过去,故意整他了吧。”
“要我说!那就活该!佛门净地,都被这样的人给糟蹋坏了!”
一路上,各种流言,听得若玉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他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湄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生气,她咽了咽口水,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玩过火了。
“若玉……我也只是想着拿回金莲钵,想给你出出气,你别生气了好吗?”
苏湄小心翼翼的开口。
若玉并没有给她回应,直到走了一会才问道:“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终于听到他开口,苏湄立马开心的笑了,她点点头。
“这我可以发誓,绝对是真的,他真的在房间内享用酒肉,被我发现还想着杀我灭口来着。”
“师伯怎可如此……”他隐忍着怒气,发出一声感叹,随即停下了脚步,看向旁边的人儿。
“你可有伤到?”
苏湄见他恢复了一贯的温润模样,便得意的笑道:“他怎能伤的到我?我就是怕你生气,怕你说我。”
对方温柔的抚上了她的头顶。
“金莲钵我既给了他,不要也罢,你不必冒险帮我寻回,若是你为此受伤了,该让我如何自处?”
“再者,他犯了戒律,你大可回来告知于我,我自会告知住持,以寺规处置,何必让他如此尊严尽失,做的委实过分了些。”
“他这般不自尊自爱之人,又怎配别人给他尊严?这点我觉得我没做错!”苏湄嗤笑一声。
但看到若玉蹙着眉担心的模样,心有不忍,又说道:“好啦,不该让你担心,我错了还不成嘛。”
若玉见她这般撒娇的模样,便也不忍再责怪。
“走吧,无论如何,得带他回寺里。”
“嗯。”
到了东道客栈门口,真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从古至今到哪都不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严严实实,挤都挤不进去。
苏湄唤出山河扇,让它前行并点中那些人的笑穴,前面挡着的人立马都笑的四散开了,她这才拉着若玉到了地方。
若玉看着她那把仙气缭绕的扇子,若有所思。
这时捕快上前询问:“这位大师,可有什么问题吗?”
被捕快扶着坐在一旁休息的净邪看到他们,立马站了起来,指着苏湄:“就……就是”
奈何他的嘴被肉撑了一晚上,酸痛之际,一咕噜子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湄对着他似笑非笑道:“嗯?你要说什么?”
这明显的威胁,让净邪不敢再言语,他只好求就似的看向了若玉。
若玉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对捕快施礼道:“官爷,旁边这位是贫僧师伯,若是无事,贫僧便将他带回寺里了。”
捕快也对若玉作揖回礼。
“倒是没什么事了,只看大师是否需要县衙审理此案?”
“劳驾,只是此乃本寺事务,便不用官爷费心了。”
捕快本就在查看房间之后心如明镜,若玉既这么说了,正省的他们麻烦这一趟呢,便痛快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