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公捂着脸,气急败坏的指着苏湄。
“打的就是你!你一个奴才,竟敢出言犯上!怎么?本宫打不得吗?”
苏湄抬着下巴,本来清秀乖巧的的模样,此刻秀眉微蹙,倒显出一股子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但薛富贵毕竟是皇后,也就是未来太后身边的奴才,极为受宠,不然也不会派他出宫到黄陵来,盯着殉葬的事宜了,虽然有被苏湄这样的气势有震慑到,但毕竟是要殉葬之人,他无所畏惧。
于是给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还不赶紧送娘娘升天!”
两边的奴才立马拿了白绫,打算抓住她然后勒死。
苏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那条白绫,在他们几个太监之间迅速变换着速度与方位,将几个人直接绑在了一起。
那薛富贵吓得直接倒在了地上。
“见鬼了~见鬼了~来人呐~!”
苏湄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喉咙处让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然后拿起一旁桌上的茶壶,喝了一口,来来回回的漱了好一会的嘴,才一并喷在了薛富贵的脸上。
“姐姐我呢,是有恩必报的,这一口啊就赏你了。”
正要出去时,转头便看到了那些瑟缩在一旁十分害怕的女子们。
苏湄叹了一声。
“要一起走吗?”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言语,其中有个年纪稍微大点的说道:“这位妹妹,一旦逃走,定会牵连家族,谁不想活呢,不过是死后好歹能给家族争个诰命,而活着,却是会陷家族于水火,还请妹妹就此罢手吧。”
黄铃儿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她定是恨足了那个送她入火坑,想依靠她上位的势力爹,才会有了这样的愿望。
对于苏湄来说,只要原主能活,那就OK了。
不过,对于这些甘愿牺牲自己而成全家族的女子,苏湄不知道该说她们愚孝呢?还是该可怜她们,或许像她这样自私之人并没有权力去评判别人吧,个人选择罢了。
苏湄给予她们最后的尊重,微微福礼道:“各位姐妹,保重。”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但事情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刚出了黄陵别苑,便有大队人马从不远处而来,苏湄立马闪身躲在了一旁的树后,只看到那些人马在大门外列队停驻,毕恭毕敬的迎接一辆蓝色锦缎的马车。
而马车上走下的男子身着白色云纹锦袍,搭黑色银丝绣竹披风,他面容清俊,一双桃花眼吊着眉梢,颇有些阴柔之气。
可恰恰是眼角居然落了一点泪人痣,让他整个面容增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只是眼角眉梢处略显倦意,偶尔掏出手绢轻咳,似是有什么隐疾。
饶是如此,眼底的幽深却让他不怒自威,立在两旁的人竟是没人敢抬头瞧一眼。
长得……真是好看。
怪不得人都说:要想俏,一身孝,这素白的锦袍简直太衬他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选定命定之人刘瑾,目前真爱进度0%,革命道路且长,宿主仍需努力啊。”
刘瑾?
这是刘瑾?
记忆中,原主并没有见过他,因为刘瑾是新帝的宠臣,新帝还未登基便拟旨授他爵位,仅仅二十五岁便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朝堂上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千岁爷。
不过,在老皇帝去世之前,他基本都只是在太子府活动的,原主也只是听后宫的一些姐妹们提起过,因为刘瑾是出了名的颜值高,不过大家在调笑说辞之际却从未提过任何嫁娶之事。
第一个原因是世人都传刘瑾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似是太子禁luan。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他是个太监。
“真是暴殄天物啊,长这么好看居然是个太监。”
“就算是个太监,那也是你的攻略对象。”
苏湄不禁嗤笑。
“你们也真够缺德的,让命定之人缺什么不好,非得缺那个部位。”
知了嘿嘿一笑:“那要不下次缺两条腿如何?”
苏湄直接翻了个白眼。
“缺德。”
苏湄也不敢继续在此处多待,刘瑾带着这么多的人马,若是发现她逃了,定然少不了追捕,自然是命定之人最好还是不要正面起冲突为好。
看着那人的背影,苏湄不禁叹了口气。
“小郎君~咱们日后再见吧,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而前脚刚踏进别苑的修长身影,似乎有觉察到了什么,他微微侧身看向不远处的茂树,然而并无一物。
一名恭敬的属下上前。
“千岁爷,是否有什么不妥?”
刘瑾抬手示意。
“无事。”
言毕便转身进了内堂,然而内堂早已是乱作了一团,太监们被白绫缠绕绑在一起,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要殉葬的贵人们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声,而掌事太监薛富贵竟是被绑了手脚,在一旁吱哇乱叫。
在刘瑾身旁的小灵子看到薛富贵那副滑稽模样,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薛富贵听到他的笑声,立马怒道:“小崽子!你敢笑你薛爷爷,你……”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刘瑾一个轻蔑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
“刘公……”薛富贵刚开了个头,但看到刘瑾略显不耐的蹙了眉头,便立马改了口。
“刘千岁,快快给咱家松绑吧,这绑着实在不是个事儿啊。”
小灵子搬来一把椅子,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块手绢垫上,一切准备妥当后,便要请刘瑾坐下。
刘瑾颇为嫌弃的看了地上的薛富贵一眼。
“离他远些。”
小灵子早已经习惯了他家这位爷的洁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齐全了,没想到还是差了。
“唉!”
于是赶紧应声,将椅子搬得更远了些。
刘瑾这才将就着坐下,他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块丝质的白色帕子咳了一声,动作优雅却一点也不女气,这才问旁的人。
“少了几个?”
那名身着黑色锦衣的护卫这才上前恭敬道:“回千岁爷,一个,喜宁宫的秀女,沛县县令长女黄铃儿。”
“对!就是她!就那个小贱人!刘千岁,快带人去找,现在还能还能追得上。”
薛富贵不住的扭曲着身子,厉颜道。
闻言,刘瑾却并没有丝毫着急的样子,他看都都没看薛富贵一眼,淡定的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
“追?薛公公看护不利致殉葬的贵人逃跑,这玩忽职守、惊扰先帝灵驾的罪责是不是得先处理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