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言一直拉着叶擎枭,直到没人的时候,她才松开了手。
“玉佩。”叶擎枭声音冰冷,带着些不悦,“我已经配合的够到位了,梁苏言,我的耐心有限。”
梁苏言没搭理他,目光落到面前一排排的牌位上。
这里面并没有她母亲的牌位,在梁正远打算将她们母女接回来的时候,原主的母亲已经被老嬷嬷折磨死了。
原主还真是可怜,本是梁府的二小姐,锦衣玉食,却被算计赶到乡下。被看守的老嬷嬷辱骂折磨,好不容易熬到回府的日子,却在最后一天被打死了。
若非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估计原主现在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梁苏言心里莫名的酸涩起来,拿出了一块空白牌位,她雕刻上原主母亲的名字-柳念云。
放到了供桌上,点了三炷香,跪拜。
“你……”不见梁苏言回应,叶擎枭有些生气,扭头看到她的神色,生生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从未见过梁苏言这般严肃的样子。
往常的她,总是轻佻戏谑。无论做任何事漫不经心,叶擎枭似乎已经熟悉了她的脾性。可今日,却好像又不熟悉。这个女人,原来还会有这般严肃的神色。
他的目光落到了梁苏言面前的牌位上,停留在“生母”两个字上。
她的母亲去世了。
好像之前,梁苏言曾经说过,她在乡下摸爬打滚,什么事都干过。
能够在乡下待这么就,应该不容易吧。梁正远虽是御史,对内府之事管理无度。想来他们母女在乡下受了不少苦。
梁苏言跪在垫子上,面容清冷。三千青丝散在脑后,映衬着那白皙的脖颈,殷红的唇角,点墨似的眸子。
叶擎枭似乎能看到梁苏言那忽闪的长睫,微微颤动着。
虽然不知道梁苏言心里在想什么,但他隐隐感觉,现在她心里不舒服。
许是因为梁正远的狠心,又许是为生母不恭。
他张了张嘴,想安慰什么,却说不出口。
忽的,他的手腕被拉住,强硬着被扯着跪下来。
“母亲,这是我的夫婿,您放心吧,女儿后半生已经安排妥帖了。”
梁苏言的话传进耳中,叶擎枭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长什么样,但是人不错,武功也好,女儿以后不会再受人欺负了。”梁苏言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
“没有我,你也不会受别人欺负。”叶擎枭忍住不悦,冷冷说道。
梁苏言笑了笑,“也对,女儿现在可厉害了,您的铺子挺好的,以后女人便能护住自己了。也能护住您的铺子。这个男的,武功好,若是有人闹事,直接将他们暴打一顿。”
“我可不做这种事。”叶擎枭推开梁苏言的手,跟她撇清关系,“若不是你拿着玉佩,我自不会跟你在一起。你方才的话,还是收回去罢了。”
“无妨,我不过是哄哄母亲,让她在下面安心。”梁苏言起了身,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而心里对叶擎枭的话却是不舒服,他们两人虽然没有经历过同生共死,但她也算救了他几次。
怎么还比不上梁清翡?比不上梁府嫡小姐的身份?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瞬间凝固了,空气都有些僵住。
叶擎枭张了张嘴,想问问梁苏言昨晚与尚书府公子相看如何。
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当如何,终究与他无关。但想起她与尚书府公子相看,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一阵冷风透过窗柩吹来,梁苏言穿的单薄,不禁打了个寒战。
叶擎枭当即把身上的披风褪下,披到了梁苏言身上。
梁苏言瞬间温暖起来,她拢了拢披风,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骤然间变了变,紧忙看向叶擎枭的伤口。
直接扒开了叶擎枭的衣衫,叶擎枭已然习惯她的动作,并无任何不适。
伤口还在不断的流着血,根本没有愈合的样子。并且周围的伤疤已经变了颜色,流出的鲜血颜色红的不正常,有些浅淡。
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梁苏言猛地低下头舔了一下,腥甜的气味涌入口腔。
叶擎枭身躯狠狠的颤了一下,只感觉伤口被甜湿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似乎透过伤口传进了血脉,浑身发烫。
“你的伤口要赶快处理。,还要开方子熬药。”梁苏言声音严肃,面色有些焦急,她抬起了头,一边帮叶擎枭穿上衣服,一边开口,“你不是会轻功吗?你自己走吧,暗渊应该在梁府外面等着你。”
叶擎枭缓缓系上腰带,语气平淡,“无妨,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你中毒了,伤口不能愈合。”梁苏言急的说话都快了两倍,她直接把玉佩拿了出来,塞到叶擎枭手里,“这是玉佩,你快走吧。你的伤若是不治疗,会出大事的。”
叶擎枭眯了眯眸子,沉默不语。
“你的伤可能被人动手脚了,这种毒我只听被人说过。你只需要吃一些解毒的汤药就行了,非常简单。你快走吧,别死在了梁府。”梁苏言说着,推着叶擎枭离开。
“你不需要我帮忙了?”叶擎枭反问。
“不需要了,你配合的已经配合完了,快走吧。”梁苏言急的团团转,她此时若是会轻功,一定拎着叶擎枭离开。
她没见过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帮忙。就算需要帮忙,她也不需要他这中毒的人。
“我求求你了,快走吧。”梁苏言再次说到。
“好。”叶擎枭点点头。
叶擎枭垂眸瞥了一眼玉佩,眸光带着异样,他将披风再次脱下来,盖到了梁苏言身上,“晚上冷。”
说完起了身。
梁苏言看着他,突然有些失落。
他果然要拿着玉佩走了。
忽的,叶擎枭转过了身,一把抓住了梁苏言的手,再次将玉佩抵到了她手里。
“你保管的很好,我改日再拿回来。”他撂下一句话,足尖轻点,从半支开的窗户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