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游慌忙擦了擦手,受宠若惊的去接,而看到手上的污迹,再次将手收了回去,呜呜啊啊的用手势比划着什么。
“你既已在这里住下,便是济和药铺的人了,以后好好干活,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梁苏言拉过她的手,把衣裳塞过去,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呜呜……啊啊……”陈小游惶恐的跪了下来,脸上尽是感激。
“你将衣裳先换下去,我去前面铺子里看看,刘老太应该有已经来了。”梁苏言便将陈小游扶起来,边道。
陈小游点点头,抱着衣裳去了自己的房间。
还未走进铺子,一阵争执声传进了耳中。
“怎么可能这么多?我不信,信不信我去告你们!”刘老太怒气冲冲。
“以前少了点,现在必须交这么多,不管你去找谁,纳税都一样!”陌生的声音带着戾气。
梁苏言循着声源看去,刘老太跟几位官差模样的人在铺子外争辩,脸色涨红。
“怎么回事?”梁苏言问道,那双清澈的眸子在几人身上打量。
看着他们的衣着,像是韩大人的手下。莫非韩大人有事?还是梁府又想干什么?
“原来当家的是梁姑娘,这便好说了。”领头的官差似乎认识梁苏言,热络的笑着,“我们要收您买入铺子的买税,一两交三分,两千四百两便是七十二两。还有铺子的三百两年税,您两个铺子六百两,全部嘛就是七百两,至于多余的,就算是请我们喝酒了。”?
“这么多?”梁苏言眉头微蹙。
“你别听他胡说,我之前交的买税是一分,总共才二十四两,他们就是故意的,擅收买税,我们可以告他。”刘老太怒道,说完啐了一口唾沫,“别以为你是官差,我就怕了你们了。”
“你这个死老太婆,信不信我让你去府衙大牢呆些日子?”官差凶神恶煞。
梁苏言一把将刘老太挡在身后,眼眸清凉,“若真是这么多,我自然也是会交的。不过我从未交过买税,得先去隔壁衣裳铺子问问。”
“梁姑娘,你是明白人,我也知道你跟韩大人关系好。但是这买税,的确涨了,我也没办法。你还是赶快交了吧,我还有其他铺子的买税要收。”官差自知梁苏言跟韩大人关系非同一般,态度恭敬极了。
“买税何时涨的?我怎的不知?难道府衙不公布告示吗?”梁苏言问道。
“近日事务繁多,我们还没来得及张贴。你尽早将买税与年税交了,我们都好过。否则若是惊动了吏部的人,就算是韩大人也护不住你。”官差有意无意的威胁。
“呵。”梁苏言笑了笑,而笑意却不达眼底,眸中尽是寒意。
刘老太脸色变了变,上前一步,正欲说话,被她一个眼神阻止了。
看官差的架势,今日是必须要交的了。想来这买税与年税应该正如刘老太说的这般,一两交一分,至于这三分,跟梁府脱不了干系。
梁苏言心里冷笑,想算计她,不可能。
“梁姑娘,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赶快把税交了,我们也不影响你做生意了。”官差再次催促道。
“我手里现在没有现银,置办这个铺子都花了两千多两。你若是不着急的话,给我三天时间,我筹集七百里便送到府衙去。”梁苏言缓缓道。
“这可不行,韩大人交代了,一定要今日收齐。”官差不愿意。
“那我便亲自去向韩大人解释好了。”梁苏言直接道,“许久未见韩大人了,我也好趁机问清楚有什么税涨了,心里有个准备。”
官差脸色微变,极其勉强的道:“不必劳烦韩大人了,三日后你若是拿不出来七百里,这济和药铺便不必再开下去了。”
“好。”梁苏言坦然应下。
官差离开后,刘老太骂骂咧咧,“一群什么玩意儿,狗仗人势,韩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擅涨税收。”
“韩大人在京都府衙多年,两袖清风,你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小心告你个污蔑的罪名。”梁苏言笑了笑,提醒道。
“我不过就是个快入土的人了,有什么怕的?韩大人若是真的这般,那便是真的昏庸了。”刘老太说得理直气壮。
梁苏言摇头失笑。
刘老太就是个直脾气,虽然处事圆滑精明。若是遇上那不讲道理的,她能比你更不讲道理。今日若非她早些出来,估计刘老太便被官差带走了。
“这税怎么办?你还真打算交七百里?”刘老太问道。
“不交。”梁苏言眼眸微沉,心底涌起一股寒意,“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先看着铺子吧,不必担心了。”
“好。”刘老太点头,并未多问,她自是知晓梁苏言有能力解决。
就在这时,陈小游穿着她的衣服出来了。
她身肢虽是纤瘦,本想着陈小游穿着应该差不多。竟没想到陈小游还比她矮了一头,穿上她的衣衫,晃晃悠悠的,活像套了块布料,让人忍俊不禁。
想着要去衣裳铺子问一下买税的事情,她便带着陈小游去了,给陈小游做两件衣裳。
衣裳铺子就在济和药铺隔壁,掌柜的看到梁苏言,自是知道她是济和药铺的当家,听到要做几件衣裳,笑的合不拢嘴。
“我一定给这位姑娘做几件最新的款式。”掌柜笑道。
“好,麻烦您了。”梁苏言笑了笑,将陈小游向前推了推,“一定要做工精细的,我这妹子平日里不喜打扮,您看看她穿着我的衣裳,又大又胖。”
“你妹子还没张开,现在穿你的自然是胖了些,我来为她量身,做几件合身的衣裳。”掌柜道。
掌柜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多,穿着今年最流行的衣裳款式,脸上带着笑意,和善极了。
趁着掌柜为陈小游量身,梁苏言趁机问道:“您知道今年的买税涨了吗?我听说今年的买税,还有年税都涨了。”
“涨了?我怎么不知道?”掌柜有些奇怪,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更加觉得不可能,“应该没有涨,我前天还交了年税,还是一百多两。至于买税,更不可能了,一两交一分,绝若是涨了,我们这些置办铺子的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