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梁苏言撑了个懒腰,走到了铺子前,见门口排了一道长长的队伍。
还都是男的?
她的香膏生意这么好了?男人都来买?
可这些人大多穿着朴素,不像是能欣赏香膏的人,梁苏言觉得有些奇怪。
她上前几步才发现铺子上,贴了一张告示,上面的字写的清清楚楚。
“香铺招伙计,一月十两。”
十两可足足是一个普通人家,四五口人的一月的生活?!
那字迹端正清秀,带着繁体,一看就是那个男人做的好事。
梁苏言面色沉了沉,回头看了看柜子里的香膏,回房去拿纸笔。
她将每一个香膏都明码标价,贴好,走到了店门前,看着满屋子里的人道:“要买香膏的,请进店自提,将钱统一放到香膏的柜子里。简单来说就是一手拿货,一手放钱。”来买这种香膏的,一般都是有点门面的世家姑娘,断断是做不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的。
外面站着许多人,一时觉得这样的方法新奇。
“她就不怕,人不给钱?”
“是啊,她也不怕钱给人拿走了?”
“不过我看这个老板娘,人不仅漂亮,还跟其他人不一样。”
“要应聘伙计的,跟我这边来。”梁苏言转身端起了一个板凳,上午的日光刚刚起身,梁苏言坐在店铺的一旁,正好挡住了日光。
很快,大家有秩序的排在她面前。
秦晓在暗渊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站在店铺门前,看着这边的动静。
梁苏言看着长长的队伍,微微侧头,有些头疼。她瞧见了一旁走出来的秦晓,却装作没看见。
看向面前的一个个歪瓜裂枣,她抬了抬手。
“你抬起头来!”
面前瘦小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一脸痘坑,坑坑洼洼的,比月球表面还夸张,又红又黑又囊肿,得亏她心理素质好,否则该被吓死了。
“不行!下一个!”
月球表面,哭唧唧的离开了。
下一个男人,长的还算清秀,就是有些扭捏。
“我,我想要老板娘……”举手投足娘里娘气的。
还伸手想要抓梁苏言放在小桌子上的手。
“留下我……”
梁苏言一阵恶寒……
她反手就是一掌,拍在了他的手上,“啪”的清脆声,传彻了整个街道,那娘里娘气的男子,转头哭哭啼啼的跑开了。
下一个不敢说话了,低着头,老半天嗫嚅了一下嘴唇,预备说些什么。
“太老了,下一个!”
“气质不行!”
“下一个!”
好容易来了一个长的还好,但穿的破旧的男子,梁苏言看了看他纤瘦的身子。
“这么瘦?不会武功吧?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梁苏言捂着额头,有些窝火。
好了,大家见此,知道自己没希望了,纷纷作鸟兽散去。
梁苏言若无其事的收起板凳,走了几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秦晓,她挑了挑唇,戏谑道:“呦呵?能下床了?赶紧干活,人都忙不过来了。”说着人擦身而过,进了店。
暗渊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道:“就找个伙计,还要长得好,年轻,会武功,气质好,这是招伙计,还是招相公?”
秦晓目光里带着冷厉看着暗渊。
暗渊立马低头拱手,不再说话。
秦晓跟在梁苏言身后走了进去。
就在此时,那一日被梁苏言救治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女子穿着一身素净的布衣,小脸白净,却有一种虚弱的苍白。
梁苏言看着她,有些奇怪,不过才几日,竟然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孙蓝香蹲下身来,微微施礼:“小女子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梁苏言了然,颔首看着她。
“小女名叫孙蓝香,今日特来感谢老板娘救命之恩,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收下。”孙蓝香手里拿着沉甸甸的布袋,低着头,递给了梁苏言。
梁苏言将布袋往回推了推:“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还得多谢你打响了我们香铺的名号,以后多照顾香膏生意就行。”
孙蓝香嗫嚅了一下嘴唇,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可毕竟是姑娘救了我,若是不收下实在过意不去。
梁苏言看着她身上的布衣,又想起来之前那两个夫妇的模样,这一笔钱必然不容易。
她微微侧身,满不在意道:“我说了,举手之劳,抓药钱也是你父母出的,当日我没有做什么,姑娘收回吧。”
身后的秦晓看着梁苏言的目光微变,到手的银子,这个女人竟然都不要??
忽然门口跑来了一群男人,身着小厮服饰。其中一人手拿棍子,指着梁苏言的香铺:“就是这里!”
那些小厮,上前不分言说,直接冲上去,就要动手砸铺子。
看来今天香膏铺子人气太旺了了呢?
一直立于梁苏言身侧的秦晓,给了暗渊一个眼神。
暗渊明了,正预备动手,却见梁苏言抢先一步。
只见她身影纤细,一瞬便移到了那些小厮的面前,手上的力道恰到痛处,不过片刻,那群人就都被打趴下了。
秦晓的目光更加晦暗不明。
暗渊眼底藏了些许讶异。
此刻的动静太大,吓跑了香铺内本来就不多的几个看膏的姑娘。
暗渊的目光瞥见一旁,一个颤颤巍巍的小厮,他离暗渊最近。
暗渊一把将地上的小厮提起,俊秀的面上,划过一丝狠厉:“你们到底是谁?”
那小厮吓的浑身颤抖,支支吾吾的不肯出口。
梁苏言抱着双手,目光淡淡的瞥向倒在门口的几个小厮。
“不用问了,我知道这几个人是梁家后院的小厮,想必是上次的教训不够,这次又来找揍了。”
领头的小厮满脸不甘,抬着脸愤愤道:“知道我是梁府的人,你还敢动手,你个臭娘们不想要命么?”
梁苏言目光浅淡,却渗出了一丝寒意,一脚直接踹到了那小厮的胸口上,人登时翻了老远:“要我的命,叫你们主子来试试?”
却就在此刻,香铺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身穿淡灰色的锦服,有些圆滑世故,微微拢了拢袖子,随意道:“既然得罪了梁家大小姐,今日就该拆了你这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