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言有些奇怪,
“香膏没卖掉几盒,怎么就出事了?”
方掌柜有些惶恐:“这……我,我也不知道。但就是说用了店里的香膏随后就中了毒。”
梁苏言掠过方掌柜,脚步匆匆,径直的往外走。
淡淡的日光下,香铺门口,站着一对年迈的夫妇,披麻戴孝的抬着尸体,在她的门口哭丧。
一见梁苏言出来,周围站着的百姓议论纷纷。
“老板娘出来了!”
年迈的夫妇立时抬眼哭道:“就是这家香铺的香,毒死了我们唯一的女儿啊,如今人出来了,大家都给评评理啊!”
周围还站着许多围观的百姓。
“就说这家的香铺不能买!”舆论风向一倒。
“八成是和官府有些关系的,要不然怎么因为杀人险些都要被斩首了,还被放出来了?”
梁苏言周身气势淡淡,缓缓往下走,看了看那被草席包裹住的尸体。
日光下,那张小脸透白,薄唇发紫。
梁苏言细细一看,还真是一早来买香膏的女子。
只是……她再上前一步蹲下身来,要动手。
身着缟素的老妇人哭喊道:“你还要对我女儿做什么?”
梁苏言抬头目光坦荡。
自然是看看到底是什么病因。
“你还觉得是我们赖你不成!”看起来老实的妇人气的面色发红!
梁苏言却没管老妇人说的话,伸手抬了抬她的眼皮,发现这人并没有死,只是暂时的休克,但古人愚昧,以为人死了。
梁苏言正准备动手,利用暗门十三手,急救她一命。
谁知老妇人不识好歹的上前用尽全力要推开梁苏言:“我女儿的尸体也不能放过吗?”
梁苏言起身闪开,老妇人一头栽到了地上,疼的哇哇大哭。
那颤颤巍巍的老汉见老伴受欺负,也要上前对梁苏言动手。
老汉抬眼,却见梁苏言周身凌冽的寒气四溢,一时倒将老汉吓止住了。
“不想你女儿死,就乖乖一边去。”梁苏言声音冷酷。
老汉的手却是怎么落不下去。梁苏言转身准备施救
人群不知道何人报了官。
官差迅速来围住了香铺,来的还是上次的那个高个子官差。身后跟着一众府衙,扒开众人,上前直接围住了梁苏言和那具“尸体”。
梁苏言看着高个子官差,眉头紧锁,心下有些烦躁,不想再次被阻拦。
“这位女子是被蛇咬伤中毒昏迷的,我可以救她。再拖下去人就要没了。”
高个子官差想起来,她二十几天都没有改自己杀人的供词,是真的杀过人!顿时男人眼中明暗交杂:“我凭什么信你。”
梁苏言面色淡淡,周身的气场散开,目光里满是认真与严肃,语气冷厉铿锵:“再不救就真的是一条人命,你耽误了时间,就不怕这个女子死了还来找你?”
高个子一向看她这个眼神,便觉得自己矮了一截。他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能救姑且就是能救吧。”反正救不活再定罪也不迟。
只是高个子府差看了看这女孩的面色,以多年的断案经验判断,这个女子八成是没救了。见梁苏言一副认真的样子,满脸不屑:“都断气了看你还怎么救。”
老妇人被老汉拉着,此刻也不闹了,有些半信半疑。
梁苏言伸手卷起她的裙子,伸手摸了摸,还真的在女子的小腿边,找到了一个小伤口,尖尖窄窄的,有些深邃的红印,冒着些许黑血,
围观群众有些震惊。这样的伤口,一看就是蛇咬的。
梁苏言再一次用暗门十三手,封住那女子的全身血脉,然后用嘴凑在伤口处,将黑色的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出来,再吐掉……黑色毒血吐了一地,惊吓了众人。
梁苏言吸了几口,血终于变成了暗红色,她随手擦了擦嘴角的污渍,抬头严肃的大声喝道,“方掌柜,速去拿木芙蓉和半边莲来!”
方掌柜早就被她这波操作,弄得震惊不已,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
就见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
他背着一个小篓子,身着黑色的麻布衣,满鬓白发,缓缓朝她走去。
老人写下竹篓拿出了这两味药材,递给了梁苏言。
梁苏言来不及道谢,直接将药材摘了两片,嚼碎了敷在伤口处。
余毒还未清,这样的举措只是暂时吊住她的一条小命。
紧接着梁苏言按住了她的胸口,开始心肺复苏。
却良久没有动静,想是缺少了一样东西。
梁苏言目光落在面前老者身上的酒壶,她微微蹲着身子坐在那一处,一把将酒壶抢了过来。
倒了点酒直接抹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老人一眼惊讶:“你……”
很快躺在地上的女子胸口微微起伏,有了些许微弱的气息,但是还没有醒过来。
围观众人见人胸口微弱起伏,很是震惊。
“这,这……死人又活了?!这老板娘怕不是华佗在世?”
“香铺老板娘竟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一时周遭尽是赞美惊叹之声。
高个子官差,一脸钦佩,他终于是明白了,为何找总在这个女人面前感觉自己矮了一截。
梁苏言猛然起身,脑子还有些晕。
高个子府差一巴掌落在她的肩膀上,哈哈笑着:“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佩服佩服。”
说着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梁苏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小脸削瘦,经此一役,仿佛一阵风来便能将人吹走了。
不禁便想到了从前的原主。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让她留在我的铺子里养伤。”这句话是对那对年迈的夫妇说的。
这女子刚买了香膏就被蛇咬死,这里面恐怕是没这么简单……
年迈夫妇眼底划过一丝羞赧,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婉拒了。他们那般,这位老板都能不计前嫌的治好她们的女儿,又怎好再度叨扰。
“命是保住了,但是余毒未清,明日记得来抓药。”
老夫妇点头,抬着女子回去了。
众人散去,梁苏言转身回了药铺,拿了两盒香膏给面前的老者。
“这个给你,算是药草钱和酒钱了。”
反正钱是不可能给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钱。
老者拿着两盒香膏,清幽的香气袭来,他矍铄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兴致:“老夫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有人给老夫送这种物什。”
说完便收下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