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言的招工贴子刚放出去,便来了不少人。
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人,梁苏言抽了抽嘴角,将这些人交给了刘老太。
一个个长得奇丑无比,惨不忍睹。若是用了他们做佣工,不知道要吓跑多少客人。
“脸太大,不行。”刘老太赶走一个。
“太黑,也不行。”刘老太又指了指另一个人。
“你们也不行,全部不行。”刘老太一口气将所有前来应聘的人赶走了,气的骂骂咧咧。
刘老太喝了口茶,忿忿不停,“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长得那么丑还敢来香膏铺子工作,也不怕吓死我们的客人。”
从后院过来,梁苏言将刚刚做好的香膏放到了桌子上,转身瞥见前来应聘的人。
皮肤黝黑,粗壮无比,虽是带着头巾,脸上画着浓妆,梁苏言还是认出来这人是男扮女装。
“自打在这里开铺子,我从未见过那么多丑人。今日我是造了什么孽,真是晦气。”刘老太看着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他直接赶出铺子。
梁苏言上前,一把拽下了他头上的头巾,露出了那饱满的额头。
男子精壮结实,被拆穿后也不见羞涩,反而憨厚的笑着。
刘老太蓦地震惊,愣在了原地。
“男扮女装?谁让你们来的?”梁苏言眼眸微寒,周身清冷极了,“告诉你的主子,若是再有人来,我便要报官了,让府衙来查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话落,她将头巾扔到了男子身上。
不远处的酒楼上,一男子身着青墨色长袍,漆黑面具在光线的照射下透着寒光,他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眸光幽冷。
“这就是你做的事?”叶擎枭怒道。
“主子,我们只有暗灵是女子,她还在外面执行任务,属下也无能为力……”暗锋那张脸皱成了苦瓜,心里有苦说不出。
“自己去领罚。”叶擎枭瞳仁漆黑如夜,声音沉沉如水。
“是。”暗锋撇着嘴离开了。
但凡他是女的,自己便去了,怎么会让兄弟们委屈装扮做女人前去做零工?
一天的闹剧便这样结束了,梁苏言将明日的香膏熬制了出来,便随便收拾了一下,去了暖房沐浴。
拿着衣服来到暖房,却发现暖房亮着光,她心下奇怪。
刘老太早就回去了,怎么还会有人?
想着她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女子在浴桶里沐浴,长相清丽俊秀,宛如清水芙蓉。
看到梁苏言进来,她瑟缩了一下,眸中闪过怯意。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梁苏言皱了皱眉头。
“呜呜……啊啊啊……”女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梁苏言随手将衣衫放到了一旁,淡淡扫了她一眼,“出来再说。”
她随之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女子披着衣衫出来了,瑟缩着站在一旁,微垂着头不敢看梁苏言。
“说吧,怎么回事?”梁苏言声音清冷。
女子当即跪了下来,手指在地上飞快写着字。
梁苏言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哑巴。
看着地上规整的字迹,梁苏言恍然大悟。
女子叫陈小游,无家可归。刘老太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在铺子里做女工。
写完,她一连磕了三个头,眼眶含泪,比划着请求梁苏言留下她。
“罢了。”梁苏言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既然你无处可归,便留下来吧。”
她的字写的不错,留下来给刘老太做帮手也行。刘老太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了,看东西总是有些不清楚,也算是给刘老太收了个小侍女。
“暖房旁有一处空闲的屋子,你住在那里吧,明日我抽空添置些东西,也好你住的方便。”梁苏言淡淡道。
陈小游连连感谢。
梁苏言摆手,“你先回去休息吧。”
陈小游点头,离开了。
“终于清闲了。”梁苏言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些热水,褪去了衣衫沐浴。
浑身泡在热水中,梁苏言舒服的眯着眸子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梁苏言心中一沉,当即拿了衣裳披到身上,躲在木窗前偷看。
此时正是晚秋,外面一阵阵凉风吹来,梁苏言猛地瑟缩了一下,笼了笼身上的衣服。
忽的,一道欣长的身影闪过,院落里多了不少鲜花。芬芳的花香瞬间弥漫出来,好闻极了。
梁苏言往前凑了凑,试图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皎洁的月光透过乌云映了出来,照在他脸上。
那人一身黑衣,戴着黑漆漆的黑纱,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黝黑的眸子。
原来不是叶擎枭……
梁苏言不免失望。
她缓缓转过了身,并不想深究这个人究竟是谁。
除了叶擎枭,是谁也无妨。
忽的,一道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不是我,你失望了?”
梁苏言身躯一僵,蓦地顿住了脚步。
她明显的感觉身后传来一道犀利的目光,而能给她这个感觉的,除了叶擎枭,再无他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梁苏言转过了身。
看到梁苏言的模样,叶擎枭周身一凛,瞳孔狠狠收缩,那双漆黑的眸子闪过异样的光芒。
她方才出来的急,身上除了披着的单薄衣衫,再无其他。
那白皙的脖颈,如玉的肌肤,尽数映入叶擎枭眸中。
梁苏言脸上并未有丝毫羞涩,反而淡淡笑了笑,“现在的重点不是我是否失望,而是你为何进来?是偷看我洗澡,还是陈小游洗澡?”
“你……”叶擎枭羞怒而又气恼,却又说不出话,最后仅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个女人,怎的这般……”
“不知廉耻?”梁苏言补充道,笑吟吟的看着他。
叶擎枭气急,薄怒道:“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你说呢?”梁苏言抬眸看着他,笑靥如花。
“荒谬!”叶擎枭脸色一沉,羞恼的甩下了袖子,大步出了房门。
梁苏言极其平淡的拿着衣服进了屏风,简单利落的穿上。
站在门外的叶擎枭,脑海里不住显出梁苏言方才的模样,衣衫不整,紧紧攥起了拳头。
这个女人,怎敢在男子面前这般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