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嵩质问这般凌厉,使得杨仪不由自主低下头去:“韩嵩先生,在下绝非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韩嵩得寸进尺般嚷嚷着叫了起来,“呵呵,合着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呗?再怎么说我也是主公心腹,岂轮得着你个副郡守来盘问?”
就在杨仪被韩嵩逼得退无可退之时,张允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哎,韩嵩先生,您何必跟他计较?对了,您方才说什么不能够援助巴陵,那是何故?”
韩嵩拍着大手,叹气道:“唉,我的张允都督,您为何如此糊涂也?”
“您想想看,倘若吴军是真的包围巴丘城,这家伙又怎么可能会平安到我们这里求援?事实证明,吴军是故意放这家伙来我们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引您进入包围圈。”
“这种时候,您可千完不能够犯糊涂!”
经过韩嵩这么一番洗脑似得话语,张允悟了,回过头怒斥杨仪道:“都怪汝,害得吾险些中计,还不快快离去,留在这儿作甚?”
杨仪整个人都凌乱了,连忙上前抓住张允肩膀,继续劝说道:“不是啊张允都督,您一定要去救援巴丘,我们王威还在等着呢。”
“给吾滚开!”张允猛地一甩肩膀,就把杨仪甩倒在地上,愤怒训斥道:“一个小小的巴陵郡,跟我荆州水军比起来,孰轻孰重,难道汝心里不明白否?”
“汝还愣在这儿作甚?还不快给吾滚,快滚快滚!”
这一番话,算是把杨仪整个人精神都打落至低谷。
杨仪失魂落魄走出屋外,旋即,更是在屋外蹲下,脑袋趴在双腿上,开始哇哇大哭。
“王威郡守,我对不起你呀,真的对不起……”
正当他哇哇大哭之时,一双宽厚的大手拍拍他肩膀:
“威公先生,何故在此大哭也?”
杨仪抬头看去,发现乃是荆州水师将军文聘。
昔日杨仪在襄阳做官之时,跟文聘私人关系还算是不错。
“仲业将军,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韩嵩大哭着,将事情来龙去脉,皆告诉文聘。
得知张允拒绝援助巴丘,文聘亦是特别来气:“气煞我也,张允都督怎能如此?”
一边说着,文聘一边走进主帐中,去着张允理论。
杨仪一脸期待看着文聘背影,希望他能够给自己带回个完美答复……
结果过了一会儿,文聘脸色难看至极回来,握紧双拳道:“张允都督听信韩嵩谗言,执意认为巴陵那边有埋伏,拒绝援助。”
听闻此话,杨仪黯然不已:“若如此的话,该当如何是好?”
文聘想了想:“这样吧,我前往江陵,去跟蔡瑁都督表明情况,相信他一定支持我们援助江陵的。”
杨仪苦笑着摇摇头:“仲业,你我心知肚明,蔡瑁跟张允是一类人,张允既然都没有打算援助巴陵,你觉得他会?”
文聘默然,其实他早已看出蔡瑁是什么人。
“哈哈,现在刘表病重,跟着这般无能的都督,还能不被吴军所败?罢了罢了,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这就返回江陵,跟王威郡守共同赴死便是。”
杨仪一边如此说着,一边眼神坚毅就要离去。
“哎,威公,请等一等。”看到他这般做,文聘急忙出手阻拦,“实不相瞒,我再怎么说也在荆州水师中任职多年,底下还是有不少兄弟愿意听从我号令的。”
“这样吧,我私自带两万水军,随你一同前往救援巴陵,你看如何?”
杨仪眼角忍不住抖动一下:“啊这……若是您私自调遣军队随我一起前往的话,那,张允会不会对您……”
听闻此话,文聘登时无语摇摇头:“呵呵,都已经这样了,吾又有何惧哉?”
杨仪感动至极:“文聘将军,什么也不说,今日之恩,吾与王威太守,定当永远铭记在心也。”
于是乎,那文聘私自带着两万水军,随杨仪一同从油江口出发,前往巴丘而去。
张允闻知如此消息,勃然大怒,又在韩嵩的怂恿下派出四万水军前往追击……
油江口通往巴丘的水路上,文聘所带领的两万荆州水军加速前进着。
战船之上,杨仪始终担忧看着巴丘方向。
文聘安慰他道:“威公,不必着急,我们这不都快要到巴丘城了么?”
杨仪皱眉道:“我正是担心的这个,仲业,吴军至少有四万水军,我们只有两万,你说咱们能是吴军对手嘛?”
文聘默然道:“是不是对手不好说,但至少能够保证巴丘城安全,我现在所担心的,还是……”
轰隆隆!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摧毁声响彻而起。
却见那行走在最前方的荆州战船,被准确无误撞毁。
撞毁他们的,乃是高高在上的吴军铁甲战船!
这……
作为参加过赤壁之战的文聘,十分无奈指着前方吴军铁甲战船道:“我所担心的,便是这个鬼东西。”
他可是太知道这铁甲战船威力,简直就是水战噩梦。
杨仪看着那宛如水上怪兽的铁甲战船,本身亦是要多傻眼就有多傻眼的。
像这种鬼东西,该怎么应对?
轰隆隆……轰隆隆……
就在杨仪和文聘傻眼之时,吴军的铁甲战船可没有闲着,而是继续横冲直撞。
铁甲战船之威恐怖如斯,转眼间,就有着数十艘战船被彻底摧毁。
文聘终是反应过来,挥动手中长剑叫道:“快,撤回来,全军快给我撤回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阵喊杀声响起,竟是有着不下于百艘的战船飞奔而出,直接就是对着荆州水军一阵穷追猛打。
面对突如其然出现的水军舰队,杨仪整个人脸色都吓白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哎,这还用说吗?”文聘甚是无语摇头叹气着,“你看看对面吴军那舰队,明显就是早有准备得啊。”
“如今得我们,就是进入他们埋伏圈了,哎!”
听到文聘唉声叹气得话语,杨仪握紧双拳:“对不起,文聘将军,是我连累的您。”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文聘继续挥舞着手中长剑,叫喊着,“唯有去杀出一条血路,方才能有活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