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离去,没有人理会被他们带回来的鬼魂。
而新来的鬼魂,惶惶然立于广阔而威严的阎罗殿中,不知所措。
我看向江小胖:“正常情况下,鬼魂进了丰都城,第一站是去哪里?”
这时候,豹尾款款而来,移足眨眼之间,尽显别样魅惑。
“魂魄进了丰都城,第一关是去判官府销帐,然后历经查察司,赏善罚恶司……”
说到这儿,她话锋一转,笑道:“左天,如果你不怕我办事不力的话,就交给我好了……”
我一楞,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豹尾主要负责为动物拘魂,人魂的事情不归她管,而她又是一个绝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人,这会儿怎么就越俎代庖,主动包揽起人魂的事情来了?
豹尾笑道:“这件事本来应该是白青青来做的,但是她已经离开查察司了,所以,就由我来……”
我顿时想起,秦先生和白青青都去了狄英那里,视钱如命的豹尾估计也与他们打成一片了,这大概就是豹尾来帮忙的原因了。
我这才想起,狄英还了钱之后,我们已经久不联系了。
像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豹尾道:“狄姐让我转告你,只要你把魔带回奈何桥前,她就能帮你带去丰都城……”
我听了一楞。
阎罗王的这个题目,其实有两大难点,第一点当然是擒住魔,第二点就是过奈何桥。
上一次拘来魂魄,我们有可能过得去奈何桥,也有可能过不去奈何桥,但是这一次,百分之百过不去奈何桥!
这时候,就要另想办法了!
狄英能有什么办法?心理诊所的超强关系网?还是无与伦比的钞能力?
不过有人帮忙,总好过没人帮忙。
想到这里, 一个问题涌上了我的心间,如果说魔过不去奈何桥的话,我的背包里可是有一只呢,这小家伙随同我往来奈何桥不下百次了。
一点问题也没有。
莫非他不是魔?
这个问题我一时间也不清楚,只能尽快将金文明送到判官府消账,为他准备转世投胎的事情。
做完了这些,我们准备度过奈何桥,前往从荒弃之地。
半路上,藤一米见我们走来,从一处雨花石小道的树荫下走出,撇嘴道:“大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少在这里装菩萨……”
“我们把人带来丰都城,就已经完成任务了,你们的售后服务倒是蛮周全的,想要显得与众不同吗?”
我没有答理她,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江小胖 赶紧护住我道:“左天,小心一点,据说最近丰都城有疯狗出没,就爱乱咬人……”
江小胖虽然没什么心眼,但是骂起人来,绝对毒!
藤一米被气得七窍生烟“你们,你们混蛋……”
过了奈何桥,我们又撞上了藤一米,这一次不一样,藤一米的身后立着一名中年女道士,那道士身高在一米七以上,一身月白色的道袍,手执青铜剑,头发在脑后束了一个髻,看起来清爽而严肃。
附近的众人纷纷向道姑行礼。
显然,这道姑地位尊崇。
藤一米挑衅地看向我和江小胖。
见我们走到近前,直到越过她们,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太放肆了,见到我娘,竟敢不行礼!”
这道姑竟是她娘?
道姑身高一米七,藤一米一米五都不到,这——问题一定是出在父系那边!
可是,道姑如此丰神俊朗,按道理来讲,父系那边也不应该太差啊,搞不好是变异……
我眉头微蹙“藤一米,你娘是你娘,又不是我娘,我们凭什么要行礼啊……”
“就是,莫非你准备从我们之中招一个……”江小胖说到这里,迎上道姑犀利的眼神,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道姑肃然的目光从我们的身上扫过道:“他们不是我门中人,道家的规矩约束不到他们!”
藤一米仍然不甘心:“娘,这天下玄门,非道即佛,他们不是道家,看样子也不是佛家,那是什么?”
道姑看了藤一米一眼道:“天下颇多奇能异士,这不奇怪!”又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道:“年轻人,你们的根骨都不错,落在赶尸一行确实有些委人了,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要拜入玄门,须知小径难走,大道易行!”
“哈哈哈哈……”道姑的话还没有说完,藤一米哈哈大笑起来,看向我们道:“看来我高看你们了,原来你们是赶尸匠,哈哈哈哈……”
“你一个道门弟子,输给赶尸匠,不是应该觉得丢脸吗?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也有些怒了,冷冷地道。
藤一米怒道:“你们两个混蛋,气死我了……”
围观的众人原本也想发笑,但都被我的话生生挤怼了回去。
“藤一米,不可造次!”道姑看向我们道:“这样吧,我们紫虚宫不收男弟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个去处,肯定会让你们受到重视!”
听了道姑的话我心中一惊,我虽然对道教不是很了解,但是基本知识还是知道一些的,紫虚宫是女道人魏华存的修行之地。
说起魏华存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说起紫虚元君,南岳夫人,上清派祖师,道教第一个女道士等名头,应该能唬住不少人……
因为上清这一派传承少,因此,辈分普遍比较大,所以,只要是道门中人,就得给她们行礼,当然,大家尊敬他们,肯定不止是因为他们辈分大……
我回绝道士道:“好意心领了,我们就是两名赶尸匠而已,过年的狗肉,上不了席面,就不劳道长费心了……”
“江小胖,我们走……”
江小胖原来还有些犹豫,见我这么说,无奈地跟在我后面,嘀咕道:“左天,咱们就不再考虑一下嘛,虽然藤一米很可恶,但是她们,无论是藤一米还是她娘,都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啊……”
藤一米在我们身后喊道:“左天,你不要不识抬举啊,我妈是紫虚宫的掌门,多少人都跪下来,都求不到她的一纸荐书呢……”
道姑肃然道:“藤一米,不要再说了……”
“要不是你,恐怕也不至于此!”
“娘,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他们两个本来就可恶,特别是那个左天,你别看他平时闷不出声,最是可恶……”
我听了颇为无语,心说这都什么事啊,江小胖那么损你你不恨他,我一言不发反倒最可恶?
这是什么神奇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