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卫斯平就出现在我们的房门前。
我问道:“小乐呢?”
“小乐啊,她有事情忙去了,今天由我接待几位。”卫斯平微微一笑。
江小胖本来兴致很高,见是卫斯平,顿时没了兴致,懒洋洋地问道:“今天有什么节目啊……”
不等卫斯平开口,我道:“我想去看看西南王!”
“好啊!”卫斯平道。
我们第三次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三号实验室的时候,我没有看到金零,还有几个一面之缘的工作人员也不见了。
不仅是三号实验室,似乎其它实验室也少了不少人,这让他们手忙脚乱。
不知道是不是少人的原因,白易枝细胞都没人往里添加营养液了, 它瘦了一大圈,边沿处的鲜亮颜色都变成了死白色……
焚化炉边上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多出来一张白色帆布,帆布之下,像是藏有东西,我递了个眼色,让江小胖和白易枝缠住卫斯平。
我悄然来到了帆布前,揭开一角。
虽然预料到了白帆布盖着的有可能是还没有来得及焚化的尸体,但是,看到帆布下的情形时,我还是吓了一大跳,帆布下,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十多具尸体,这其中有项乐乐,有金零,还有几个虽然有一面之缘,却叫不出名字的……
他们有的脖子断了,有的颅骨碎裂,最惨的是金零, 她身首分离,滚落在地的头颅,被其中一具尸体踩在脚下。
见江小胖不停地向我使眼色,我赶紧放下帆布,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卫斯平已经转过脸来。
我装做矮身系鞋带,避过了卫斯平的目光。
江小胖压低了声音问我:“什么情况?”
“回去再说!”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西南王所在的玻璃门前。
我嘿嘿一笑道:“我们的运气不错,竟然遇上西南王他老人家了……”
卫斯平一边让我过来开门一边道:“左先生说笑了,西南王做为吉山小居最为重要和最具研究价值的珍物,他一直都在这间玻璃房中!”
“是吗?”
“我保证!”卫斯平道。
听了卫斯平的话,我更加确认,吉山小楼的研究人员虽然和西南王一样,都非人类,但是,他们对西南王所知很少。
更加不知道他们口口声声的“上面”其实就是西南王。
这时候,唐叔和别人拿着钥匙过来了,三人打过招呼,神色凝重地开启了门锁。
我们进入玻璃房间,而卫斯平一直守在门口。
他拿钥匙时应该就培训过,三名执钥人必须有一人守在门外,这么一来,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
不过此时尽职的他,在我眼里看来却是一个笑话,就像郭德刚在相声里说的笑话,说是一个人回家,却发现房子塌了,只剩下防盗门还立着,于是,那人一本正经地理了理领带,放下公文包,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嗨……”我在西南王的对面坐了下来。
西南王似已入定,没有理我……
我看了看外面的卫斯平,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他们不知道你在吉山小楼来去自如,我知道……你本来可以离开这里,却留了下来,能为而不为,一定所图甚大吧……”
西南王仍然不理我。
“你是想等他们研究出长生之法,然后据为已有?”
“还只是将吉山小楼当做旅店,住上几个月……”
我等了好一会儿,见西南王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无奈地道“好吧,继续下一个问题,小烟只是保洁员,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呢?”
见西南王仍不开口,我又道:“我想,你一定听过龙敏这个名字吧!”
西南王终于抬起了眼皮,看向我。
那犀利的目光,只一眼,像是已经穿透我的内心,让我心神失守,我定了定神,这才往下道:“龙敏曾是你手下的爱将,后来因为他犯了错误,被你杀死并且沉入沼泽……”
西南王紧盯着我,目光之中有着期待。
我知道,做为曾经的君王,西南王一定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因此,吊胃口只会起到反作用,我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西南王沉默良久,从牙缝里崩出一句话来:“便宜他了……”
很显然,西南王对于龙敏的背叛仍然耿耿于怀,历经两千年都没有消弥。
我道:“我这里还有一件关于你的事,你想听吗?”
西南王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说来听听……”
“西南王想必还记得吉山墓的守墓人吧……”
西南王听到这里,神色凝重起来,眼皮跳了跳……
西南王的表情让我颇为意外,吉山脚下的武家村村民是吉山墓的守墓人,这一守,将近两千年,别说是两千年的守墓人了,就是家里看门的狗,被别人提起时也会感觉很温馨吧!
但是看西南王的表情,怎么好像如临大敌一般?
我接着往下说道:“我想,你一定想知道最新一代的守墓人是谁吧,他叫武阿龙,是个苦命孩子,他家里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他一个……”
“呵呵,枭无亲友,这倒说得过去……”
枭是恶鸟,以老鼠为食,却总担心别人抢它的老鼠,而且,传说中它还会吃掉自己的父母,所以说枭无亲友,三国的刘备就被称之为枭雄。
刘备曾经依靠过袁绍、曹操、刘表等人,但都反了他们,还占据刘表的荆州,赖着不走,算是把枭雄的精神发挥到极致了。
西南王竟然称自己的守墓人为枭,这让我很不能理解。
但是看得出,西南王对守墓人十分忌惮……
这倒是一条新线索呢!
西南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冷冷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不然的话,我就杀死你,喝光你的血……”
“看来,你不想听到守墓人这三个字,好吧,我能理解,恩重如仇嘛……两千年的恩义无可回报,所以希望对方死了,一了百了……”
“人之常情!”我说着,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