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小胖悄悄地跟上了乔娟。
乔娟身材很好，看起来也很爱美，即使是得了绝症，身有不便，仍然穿着旗袍和高跟鞋。
她手里提着一只小包，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后来才知道，皮包是偷她前老板娘的，反正现在与前老板娘隔了四五座城市，就堂而皇之地提出来了。
乔娟来到了一家金店，隔着玻璃门，我看到她打开手包，从中取出一对耳环，找营业员估价，营业员给她估了一个价。
两边讨价还价一阵，成交了。
乔娟离开之后，我和江小胖迅速溜进门去，溢价百分之五十将乔娟刚刚卖的东西买了回来。
乔娟又来到了一家典当铺，当了一支手表和两支高档钢笔，也被我们溢价买了回来。
然后，乔娟又来到了一家古董店，将一只包裹递给了古董店老板，古董店老板看了之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问乔娟要多少钱。
乔娟说要一千，老板二话不说，就给了钱。
乔娟走后，我和江小胖围了上去，想花一千五百块将乔娟刚刚卖掉的东西买回来。古董店老板把脸一板道：“你开玩笑吗？一千五，一万五都别想……”
我皱眉道：“我刚刚看得清楚，那女孩是一千块卖你的，转手就十倍，也太黑了吧……”
古董店老板嘿嘿一笑道：“你没有听说过我们古董行的一句话吗？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吃半年，知道吗？”
我问店老板：“那你想卖多少？”
“五万！”
“我抄！”江小胖忍不住要骂人了，一千块收的东西，转眼五十倍。
我拦住江小胖，耐着性子道：“这么高的价格，总得让我们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好！”古董店老板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将折好的衣服展了开来，不无得意地道：“这是真正的古董，一千年前的丝织品，虽然比不上马王堆的蝉丝衣，也不遑多让，五万块钱，我都是往便宜了说，要是拿到拍卖会上，别说五万，五十万都有可能……”
“一件破衣服而已，五万块，做你的清秋大梦吧！”江小胖将我拉了回来：“左天，咱们走！”
我挣脱江小胖的手，对店老板道：“东西包好，五万块，我收了！”
古董店老板神色复杂，手上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见我答应得这么爽快，他知道，自己的价格出低了，要是出个十万块，我大概率也会要。
不过古董一行有个规矩，议定的价格不能改，他今天要是改了，回头说定的价格别人也不做数，他只能吃哑巴亏，咬咬牙，还是将衣服包了起来。
一手给钱，一手交货。
看着我手里的包裹，江小胖一脸的不解：“左天，你疯了吧，五万块钱买一套旧衣裙，这冤大头当的……”
我淡淡地道：“旧衣裙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乔娟就是了……”江小胖哪里知道，这套旧衣裙大有来历！
回去的路上，乔娟为自己买了一套衣服，又喝了杯咖啡，回到关怀中心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别人去食堂吃饭，她回屋睡觉。
江小胖叫来两名管理人员，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乔娟的房门前。
江小胖伸手敲门。
“谁啊？”乔娟有些不耐烦。
“我，江小胖！”江小胖道。
乔娟虽然新来不久，却也知道，江小胖是关怀中心的幕后老板，虽然不是很乐意，乔娟还是挤出笑脸打开了房门。
“刚回来啊！”江小胖随口打着招呼。
“是啊，出去转了一圈！”乔娟伸了个懒腰道。
“出去干嘛啊？”
“咳咳咳，买了件衣服！”
“没做其它事情吗？”
乔娟摇头：“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
乔娟仍然摇头：“没有！”
江小胖的脸沉了下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没有”乔娟仍是死鸭子嘴硬。
“没有！” 江小胖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道：“你去金店卖了一对耳环，去典当铺当了一只手表和两只钢笔！还去古董店里卖了一件古董！”
江小胖说着，将耳环，手表等物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问乔娟道：“这些东西，看着眼熟吗？要不要我把你进店的视频放给你看，你才能承认啊……”
“你们，你们跟踪我！”乔娟反问江小胖。
两名管理看着桌上的东西，惊呼道：“这是阿莲的耳环，宏才的手表和宏文的钢笔，乔娟，你把他们的东西偷来卖了……”
“你太过份了！”
乔娟抵赖不了，眼中满是惊慌之色“这个，这个都是我捡的，我觉得能卖一些钱，所以就……”
江小胖冷冷地道：“这么好捡的吗？那你再给我捡一点来！大家都是病友， 来关怀中心是来抱团取暖的，大家都是不幸之人，大家都不容易，而你在做什么？”
乔娟赶紧道歉道：“我错了，我错了，看到别人手里有好东西，我就忍不住手痒，我错了……”
“你错了是肯定的，不过，我还是决定网开一面，不报警，但是，你与我们关怀中的缘份也已经尽了，你走吧……”
江小胖这么说，乔娟终于害怕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江先生，求求你，求求你了，饶过我这一次吧，如果离开关怀中心，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我找不到工作，家里人也不要我，我……如果你让我离开慈华关怀中心，我会死的！”
“抱歉，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江小胖道：“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我只能这么做了！”
“我错了我错了！”乔娟磕头如捣蒜：“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们……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让我留下来……”
江小胖沉默不语。
两名管理人员也都冷着脸，很显然，乔娟的哀求，并没有让他们改变主意。
“乔娟，你过来！”我向乔娟招手。
乔娟知道我与江小胖关系非浅，见我向她打招呼，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跑了过来：“左先生，你一定要帮我，我真的不能离开关怀中心，不然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