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死透了,不去阴间去哪里,难道上天堂吗?”
江小胖撇嘴道。
“不!”徐正摇头道:“我才十九岁呢,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美女,我都没有交往过……”
“我不要死,我要活着……”徐正说完,夺路狂奔。
这家伙手长脚长的,跑得不慢。
我和江小胖一时都追不上。
江小胖喊道:“徐正,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工夫,才从胖妹妹的手里将你救出来,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停下,停下来!”
跑出了医院,我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抛出锁魂链,锁住了徐正的双腿,江小胖追上去,照着徐正的脑袋就是两记哭丧棒,徐正顿时疼得哇哇大叫。
见江小胖将徐正的脑袋都砸扁了,我一番揉搓,这才恢复原貌。
我将锁魂链锁在徐正的腰上,轻轻一撵,徐正身不由已地跟在我们后面。“好了,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已经与人间断绝联系了,跟我们走吧……”
这么一折腾,邻居家的胖妹妹终于发现不对劲,追上来要人,不过追上来也没有用,他们是孤魂野鬼,我们可是暂代拘魂使。
锁魂链和哭丧棒一亮,对方顿时被镇住,悻悻而去。
江小胖看了看工作薄,指向茫茫大山道:“九点钟之前,我们得赶到下桥村!”
好在现在我们是鬼魂状态,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光是九点赶到下桥村,就能要了我们半条命。
下桥村的上面是上桥村。
上桥村的下面是下桥村。
上桥村和下桥村有一个共同的习俗,那就是,在二月初二龙抬头的那一天祭桥。也因为祭桥这个仪式的存在,上桥村和下桥村在明明只需要一座桥的情况下,修建了两座桥……
然后有一年,上桥村的桥被洪水冲跨了,二月二的时候,上桥村的村民去下桥村的桥上祭桥,结果发成了冲突,致使三人重伤,好在没出人命。
然后,上桥村的村民愤发图强,新修了一座桥。
三年之后,也就是上个月,下桥村的桥也被洪水冲走了,下桥村的人无桥可祭,跑到上桥村来祭桥,结果可想而知, 祭桥的两人被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经过这些天的酝酿,两边的仇恨越来越深,在晚上九点的时候, 将发生一场村与村之间的械斗……
(这件事情,在身处都市的你看来,或许觉得不可思议,都什么年代了,还祭桥并且举村械斗?但是我要一本正经地告诉你,这事是真的,就在我们这边的山村,而且就发生在二月二龙抬头的那一天,至于为什么要祭桥,可能与当地的水患严重有关吧!)
我们赶到桥边上的时候,两边械斗已经开始了,浓郁的酒香味,腥臭的鲜血味,锄头挖在人头上的闷响,还有重伤之人的惨叫声响起一片。
两边人在械斗之前,都喝了很多白酒,此时酒意上涌,都是悍不惧死,痛叫声和泼满一地的鲜血不但不能让他们感动害怕,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性。
场景十分惨烈。
就在这时候,有十多辆警车开了过去,眼见场面凶残,警方也不敢靠得太近,先是拿扩音器喊话,见喊话没用, 就鸣枪示警,十多声枪响之后,总算是镇住了场子。
警察将两边村子的人分开,开始清点伤亡人数,伤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死亡的人数,我这里却是有清单的。
我招呼江小胖道:“走,开工!”
我们一路走,一路锁拿魂魄,来到桥下竹林的时候,一共十一道魂魄,都被我们锁拿了。
他们之中,有的人还保持着死时的惨状,有的人已经恢复原来的模样,打着酒嗝,懵然地看着四周景象。
江小胖一挥哭丧棒,道:“各位爷们,你们活着的时候,咱们并无交集,死了之后,就是有缘人了,由我们引导诸位,去往阴间,吉时已到,走吧……”
听江小胖这么说,大家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有人顿足捶胸,有人奋力挣扎,不过这都不紧要,锁魂链一锁,万事OK……
接下来,我和江小胖要去的地方就是上下桥村的下游,横滨水电站……
一路上收了两只寿终正寝的鬼魂,相对于其它十二只鬼魂的激动与愤慨,两只老死鬼要平静得多,他们左右手各握一枚铜钱,说到了阴间,还要请我和江小胖喝茶。
不过多时,我们来到了横滨水电站。
据说风景秀丽的河边,往往投河的人也多!如果用这个说法来形容厉横滨水电站的话,十分贴切。
横滨水电站每年都有人投河自杀,而且不止一个。
所以,每五年过去,白爷和黑爷都会来横滨水电站的横坝上走上一遭,将前五年的水鬼一一锁拿,带入阴间。
今年我和江小胖暂代拘魂使一职,锁拿水鬼的工作就落到了我们头上。
将徐正等人往河边一锁,我们来到了大坝上。
大坝斜对着水电站,水面平静如镜,水电站如一只巨兽伏在水坝下方,也十分安静。
我和江小胖在水面上站了没多久,就见水波汹涌,隐约能见什么东西从水下浮了出来,远远望去像是一团黑乎乎的水草。
水草慢慢被顶起,这才发现是一颗人头。
那人穿着长裙,估计在水里泡的太久了,长裙都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的看向我们。
见我们没有反应,又靠近了一些,她半个身子都从水里冒出来,身姿阿娜,如出水芙蓉,妖媚的目光看了我和江小胖一眼,又潜入了水底。
等她再一次从水下浮出时,女人满脸惊慌之色,不知道是刚刚潜水太急还是怎么地,裙子被水冲走了。
女孩抱住身体,一边在水面上寻找着,一边偷眼看向我们,显得十分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