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话给马晓枫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冲击。
她甚至认为我们所说的周良玉,根本不是她心中的周大爷。
这其实很正常。
当你很久没有见到一个人时,你就会在心里美化他,他在你的心中越来越完美,直到重逢之后,形象崩塌。
“我马上过来!”马晓枫道。
马晓枫来到鼻头山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她看到了我们的狼狈,也看到了洞中的僵尸,喃喃地道:“难道周老先生真的变了?”
“什么真的变了,他一直就是这么一个货,只不过你当初还小,看不到他的恶罢了!”江小胖道。
马晓枫问我们:“周老先生往哪边去了?”
说实话,马晓枫一口一个周老先生,让我有些不爽,我摇头道:“不知道……”
我顿了顿,又道:“我想他不会走远的!”
以周良玉的性格,杀子之仇,他又怎能不报呢?
我们当即兵分两组,在鼻头山附近搜寻周良玉的踪迹。
所谓的上山下坡,说起来简单,真走起来,双脚发软,体如筛糠,我和江小胖都这样了,丁夏天就更别提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实在走不动了,在一户农家歇息。
农家的大娘知道我们没吃饭,开始烧火做饭,连四岁的孙儿也过来摘蒜。
大娘告诉我,孩子的爸妈去广东打工了,她帮忙照顾孩子,虽然生活十分艰难,但比种地好多了!
她说自己的小的时候,连饭都没得吃,现在大鱼大肉都不缺,忆苦思甜间,一顿饭就做好了。
大娘还给我们打来米酒,说喝了米酒有劲,上山下涧要轻松许多,小男孩托我们上山采一朵老虎花,因为他听奶奶说,把老虎花挂在房门前,蚊子就不敢进来。
因为老虎是万物之王!
我心中打趣,不知道老虎听到这个理由,会不会大声驳斥:本虎都快被蚊子咬死了!
告别祖孙二人,我们继续寻找周良玉的踪迹,一直到日薄西山,我们才来到了和马晓枫相约的地方。
马晓枫召集了另外两名赶尸人,他们三个比我们还要狼狈,满脸汗渍,头发凌乱。
“有收获吗?”我问。
马晓枫摇头。
“后山我们都找过了,什么线索也没有!你们呢?”
我摊开双手道:“彼此,彼此……”
“接下来怎么办?”
马晓枫道:“先回车上歇着吧,然后从长计议!”
我们回到车上,留一个人放哨,其它人则闭目养神,大概一个钟之后,我被恶梦惊醒了,江小胖和丁夏天分别在我的左右,都已经沉沉睡去。
前排的马晓枫和她带来的两人也都睡了过去。
我见状心里嘀咕,还放哨呢,放哨的人比我们睡得还沉呢。
我抬头看向车窗外,除了天上和村落透出的微弱光亮,四下里一片黑暗,虫声叽叽,水声哗哗,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没过多久,月亮从云层里出来了,不过因为雾气浓郁,月光像是长了一层毛边……
毛月亮!
辰州术里有记载,毛月亮是仅次于血月的存在!
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会发生如此异象!
就在这时候,山雾更浓,月光也更加黯淡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摇醒了马晓枫。
马晓枫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也皱起了眉头。
眼下天象不对,她自然也看出来了。
“左天,你怎么看?”马晓枫问我。
“过去看看吧!”我道。
于是,我们将江小胖等人叫醒,往雾气升起的方向而去……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惨叫:“栓子,栓子,你们放开栓子,你们放开……”
听到“栓子”这两个字,我顿时怔住了。
那个让我帮他摘老虎花的小孩,可不就叫栓子吗?
下一秒,我反省过来——栓子遇到危险了!
我拔腿就跑。
江小胖和丁夏天追了上来。
“左天,等等我们……”马晓枫在后面喊。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我踢开院门,冲了进去。
院子中间,大娘呆呆站立着,一双僵尸爪搭在他的肩膀上,而她的脖子已经被撕开,血水汩汩而入,浸透了衣服。
她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葡萄架下。
我顺着大娘的目光望去,但见葡萄架下,倦缩着一个小男孩,他的肚子被剖了开来,内脏流了一地,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内脏,似乎想要将它们塞回身体。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栓子……”
“大娘!”
我和江小胖目眦欲裂,冲上前去,一人一剑,将这只穿着明黄军服的鬼子僵尸斩为三截!
追上来的马晓枫等人被我们的目光吓坏了,据马晓枫后来所说,当时我们的目光赤红,有如啫杀的魔鬼:
“左,左天,怎么了……”
我和江小胖都没有理她,木然地从她身边走过。
丁夏天跟在我们的身后,她的手里,也多出了一把刀,那刀微微弯曲,锈迹斑斑,一看就是院子里的鬼子僵尸的……
迎面遇上几只鬼子僵尸,我和江小胖一番砍杀,这些鬼子僵尸顿时身首异处,遇到更多僵尸时,我们则符箓与刀剑齐出。
就连丁夏天,也挥刀砍杀了两只僵尸……
幸存的村民们也激发出斗志,三五成群地拿着锄头,镰刀抵御僵尸。
僵尸虽然强悍而且可怕,但是他们的速度毕竟比活人慢,只要把脑袋砸烂了,也就解决了。
不一会儿,就有数十只僵尸被诛杀。
但是,鬼子僵尸不但没有丝毫减少,数量反而越来越多。
“哪来这么多的鬼子啊?”江小胖冲我大声喊。
我哪里知道啊!
我将剑刺入一只鬼子僵尸的眉心,看着全身湿透,头上还顶着水草的鬼子僵尸道:“搞不好他们是从河对岸那边来的……”
“河对岸?”江小胖抬头望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河对岸就是缅甸……”
这些鬼子僵尸,是从缅甸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