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她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傻子吧?
幸好,她现在是真的不喜欢了。
阮骄握住陆逸渊的手腕,哽咽道:“二少爷,我发誓,我真的不喜欢大少爷。”
陆逸渊微微皱眉:“我哥那么好的人你都不喜欢了?那你喜欢谁?傅惊宸?”
“不,我谁都不喜欢,谁都不喜欢了……”阮骄喃喃,“放过我吧……”
“呵呵。”
陆逸渊突然松开她的头发,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听起来有点不正常。
“阮骄,你喜欢傅惊宸?哈哈哈!你竟然真的喜欢傅惊宸?”
阮骄被他笑得打了个冷战:“二少爷,你怎么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陆逸渊看着她笑,笑得渗人,“阮骄,别喜欢姓傅的,不然你会后悔的,到时候会生不如死。”
“二少爷,你在说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阮骄,如果你不听话,那你以后会很惨!”陆逸渊摸着她的脸笑,“你还是乖乖跟着我,我不介意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是你不听话,管不住自己,还继续跟姓傅的纠缠不清……阮骄,那时候根本不用我做什么,你自己都会杀了你自己!”
阮骄浑身的汗毛都被他笑得竖起来了,她听不懂他说什么,只知道经过心理治疗对他没有起作用,或者说是起了副作用。
笑声在病房里回荡,余音绕梁很久才散去。
而这时的陆逸渊也恢复正常,看着阮骄因为恐惧抖个不停,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只是在吓唬你,你别怕。谁让你不听话呢……”
“我听话,我以后都听话。”阮骄急忙道,“二少爷,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
陆逸渊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长叹了声,回去自己病房。
阮骄抱进发抖的自己,等了许久,确定陆逸渊不会再回来,才跳下床跌跌撞撞跑进洗手间捂着嘴无声地大哭。
她今天应该不顾一切的跟傅惊宸走的,她不该惦记陈护工。
一个自身难保的人怎么有能力去保护另一个人?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阮骄蹲坐在浴室的角落里崩溃了很久后才渐渐平静。
出来后,她捡起鞋子,把手伸进去,摸着里面的定位器,心里又再次充满了勇气。
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陈护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然后她就能逃走。
陆逸光说陆逸渊在变好,还要她也学点什么往好处发展,呵呵,她才没那么傻。
在离开以前她都不会变好,不但不变好,她还要发烂、发臭,她要搅得陆家天翻地覆,她要拉着这神经病兄弟俩一起下地狱,一起发烂发臭!
只要杀不死她,总有办法让他们彻底厌恶她。
阮骄把鞋子放在床下面,揉了揉脸,顶着被抓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和如丧考妣的一张脸,脚步蹒跚地走到病房门口。
她刚打开门,负责值夜的看守就警觉地挡住去路。
“小姐,您要去哪儿?”
阮骄冲他扯了扯嘴角,说不出的凄凉:“我这样能去哪儿?能借你手机用下吗?”
“这……不太合适。”看守有些不忍心看她。
深夜原本是寂静的,他在门外面守夜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不用看都知道阮骄很惨。
现在看到她的样子,更加于心不忍。
但同情是同情,工作是工作,他要是帮她,大少爷和二少爷都饶不了他。
阮骄又是冲他凄凉一笑:“你放心,我是想打给大少爷,不会让你难做的。”
打给大少爷?看守忍不住看了眼隔壁病房。
“求求你。”阮骄眼眸含泪地哀求。
看守咬了咬牙,拿出手机给陆逸光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陆逸光并没有冲他发火,而是问道:“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是阿阮出什么事了?”
听起来还挺关心的,看守松了口气,低声道:“大少爷,小姐她非要跟您通电话。”
陆逸光顿了顿,才道:“让她接电话。”
看守这才把手机递给阮骄。
阮骄感激地冲他笑笑,拿着手机进病房,关上门,她就抱着手机啜泣。
细细碎碎的哭泣声传来,陆逸光立刻掀开被子起身:“阿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大少爷……”阮骄的声音摇摇欲坠,“我刚刚差点死了,二少爷他、他……”
“他怎么了?”陆逸光紧张起来。
他知道陆逸渊容易失控,会对阮骄动手,但他这两天明明表现得很好,今晚也并没有发火,甚至都没说什么讽刺的话。
“大少爷,您救救我吧,求您。”阮骄对着手机哭不停。
陆逸光心中有些焦躁。
阿阮从来没这样哭着求过他,她即便被陆逸渊打断肋骨也只会笑着说没事,她是那么坚强的女孩子,现在却哭得像个孩子。
“阿阮,逸渊他又打你了?”陆逸光稳了稳神,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温和,“你伤到哪里了?严重吗?有没有叫医生?”
“他没有打我。”
陆逸光刚松了口气,就听阮骄继续道,“他想用枕头把我闷死。”
陆逸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大少爷,我觉得二少爷没有变好,反而变得更可怕了,我真的差一点就死了,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心脏像是被人突然攥住,疼得陆逸光稍稍弯了弯腰才缓过来。
他捂着胸口,低声道:“阿阮,别怕,我马上赶过去。”
“好……”阮骄啜泣,“但你能不能别挂电话,我怕二少爷再过来……”
“好,我不挂电话。”
陆逸光甚至没换睡衣,披上件外套就开车直奔医院。
等他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病房门口蜷缩成一团的阮骄。
“大少爷,小姐她死活不进去,说害怕……”
陆逸光抬手示意看守闭嘴,自己慢慢走到阮骄面前,蹲下。
“阿阮,阿阮?”
阮骄猛地抬头,满脸泪痕:“大少爷……”
她像是见到了救世主般,一把搂住陆逸光的脖子,趴在他肩头哭泣。
“没事了,没事了。”陆逸光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直到感觉她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才把她抱起来,准备送她回病房。
可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隔壁病房的门打开,陆逸光侧头看去,正好对上陆逸渊那阴沉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