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惊恐的看着他,抓住龙椅把手双眼充满了血丝:“不可能、不可能……”
凌淮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凌淮的手是他亲自折断的,丹田是他亲手捅破的,被剜掉的膝盖骨也是他亲眼看见的。
他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凌淮按了按被忘忧治好的手,若不是忘忧,他今天的确不可能站在这里。
“抓住他!朕重重有赏!封地赐爵!”他声嘶力竭的喊道,“禁军,禁军那里去了。”
刚刚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不卑不亢的世家,这时一个个却缩回了脑袋,半点不坑声。
凌淮淡漠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禁军被羽林卫缠住,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小皇帝恍惚道:“是了,羽林卫兵符在你那里。”
先帝去前特意下的旨意,调动羽林卫只能用兵符。
恐怕先帝早就猜到有今日了,这羽林卫是先帝留给凌淮的保命底牌。
那个老不死的,永远都想着凌淮,从未考虑过他,明明他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小皇帝嫉妒又难堪道:“你今日来是想干什么?”
“自然是取回我的东西。”凌淮指尖轻抚着悬挂在腰间竹筒里的忘忧。
小家伙粘人的很,非要跟来,他不欲在忘忧面前犯下过多的杀孽。
小皇帝脸色铁青:“你想篡位?你非皇室血统,坐上这个位子也是天下皆可伐之,你坐的稳吗?”
“篡位?”凌淮眸色微凉,“我若要篡位,你也活不到现在了。”
当初群狼环视,主弱仆强,他若想篡位,小皇帝早就死上几百次了。
凌淮足尖轻点,一个闪身便越过重重防护来到小皇帝面前,一手捏住他的脖子:“看,我要杀你是多简单的一件事情。”
小皇帝一张脸憋得通红,眼中的懦弱与胆怯彻底显露。
凌淮将羽林卫兵符塞进他怀里:“看在先帝的份上,这次我不杀你,你且好好的坐在这个位置上,能坐多久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先帝将羽林卫兵符留给凌淮,还下了一道这样的指令,与其说是保护凌淮,不如说是保护小皇帝。
他清楚自己儿子懦弱庸碌,生性骄横气量狭小,早晚和凌淮撕破脸皮,可他决然不是凌淮的对手。
于是先帝留了这么一招,表面上是在保护凌淮,实际上是让凌淮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小皇帝。
利剑从身后刺来,凌淮一把将小皇帝甩在龙椅上,侧身一退躲过了袭击。
凌锐一脸忠心耿耿的护在小皇帝面前:“凌淮,你居然意图弑君,好大的胆子。”
得见血了啊,可不能脏了忘忧。
凌淮一手将趴在竹筒边上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一切的忘忧塞了进去,不顾忘忧的抗议用掌心盖住了竹筒。
一只手徒手攻了上去。
凌锐脸色一变,凌淮居然只用一只手攻击来羞辱他:“凌淮,你欺人太甚。”
他今日必杀凌淮!
下一刻,凌淮一掌拍在他剑上,竟然拍得剑身微颤,凌锐险些握不住。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凌淮,这些年凌淮甚少出手,他以为他和凌淮已经差不多了,怎么会差这么多?
凌淮连连几掌打的凌锐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直接夺下了凌锐手中的剑,架在他脖子上:“你这身武艺是我教出来的,一只手对付你,足以。”
利剑略过咽喉,凌锐看着凌淮没有一丝凌乱的着装,绝望的笑了。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赢得过这样的男人?
“咻!啪!”一道绚丽的烟火划破天空,玄使者跪在大殿门口:“主上,时辰到了。”
看来国库那边已经清点好了,凌淮反手一掷,在小皇帝的惊叫中将剑插入了龙椅,带着忘忧飘然而去。
小皇帝扒在龙椅上,死死捏着兵符颤抖着叫道:“叫羽林卫停手,追击凌淮!”
国库监督使浑身浴血跌跌撞撞的跪爬了进来:“皇上,不好了,国库除了粮食布匹都被搬空了!”
小皇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死死的盯着殿门,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宫一片混乱,凌淮带着人快速撤离,一路闯出城门绝尘而去。
出了城忘忧终于可以冒出脑袋来了,不满道:“你刚刚堵着我干嘛?”
“一路逃亡混乱,怕脏东西掉在你水里。”凌淮道。
忘忧纠结了一下,灰尘好像是挺大的,于是他让步道:“那回头你给我做个盖子,我自己顶着。”
看着忘忧干净的眼神凌淮原本绷紧的心情终于舒缓了:“好。”
忘忧趴在竹筒边上问道:“你为什么要把羽林卫的兵符给那个小皇帝?他要害你呀。”
他们之间的恩怨忘忧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要是换他来,他一定揍小皇帝一顿,才不会给他好东西。
凌淮沉默了一会儿道:“先帝救过我一命,就当是还清先帝的救命之恩了。”
十几年的夙兴夜寐和那块兵符一起,将过去的一切全部斩断。
“你真是个好人。”忘忧感叹道,所以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定为反派呢?
凌淮将自己一路杀出来沾满鲜血的手悄悄的藏在了身后,垂眸不语。
忘忧好奇的回头翻了翻玉简,调取了这个世界原本的世界线。
什么!主角是凌锐?!那个凌淮身边的护卫?
从底层奴隶一步步逆袭到至尊天子,而凌淮则是他逆袭路上的一个大反派。
除去凌淮后,他接手了凌淮的势力,联合世家逼死了皇帝,自立为王,各地诸侯王爵起兵讨伐,最后凌锐一统天下。
忘忧整条鱼都麻了,这是什么垃圾世界线?
他愤愤不平的道:“明明凌锐是个坏人,为什么他是主角你是反派?”
凌淮心思一动,主角和反派?
他将忘忧的来历想了想,猜测忘忧是看了什么记录凡人命途的天书。
凌淮戳了戳忘忧眉间的鳞片:“人定胜天,天命并非不可逆,所以你来了。”
忘忧蹭了蹭他的指尖:“你放心,有我在,你做什么都会顺利的。”
他要是把自己的气运不克制的全部放出来,直接把这个小世界撑爆都行,更别说改改他的世界线。
“主上,前方是渭城,府尹是一个褐衣,今晚我们是否在那里暂且落脚?”褐使者问道。
凌淮道:“可。”
忘忧扭了扭僵硬的腰肢:“在这里都翻不过身,腰都酸了,休息的时候要给我准备个大鱼缸呀,最好是琉璃的。”
凌淮听着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伸手将忘忧暂时捞出来,给他揉了揉鱼身。
忘忧整条鱼都摊成了一条,享受着美人的温柔,幸福的直吐泡泡。
凌淮见他吐泡泡了,以为是缺水,又将他放了回去:“我让他们用琉璃给你烧个大鱼缸。”
忘忧补充道:“要铺满有灵气的玉石的那种。”
“好。”
忘忧见凌淮如此好说话,立刻得寸进尺:“每天至少喂我三顿,不!四顿!不!五顿饭!然后你再给我像刚才一样按一按。”
凌淮抬手弹了一下他的小脑门:“放心,饿不着你。”
美人亲手喂的,那能一样吗?忘忧喜滋滋的在竹筒里原地转了一圈,没办法翻身,只能靠鱼尾转圈了。
褐使者在凌淮的临时书房和卧室都放置了鱼缸,凌淮赞赏的点点头,褐衣使的人,的确比另外三使机灵些。
青使者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谄媚。”
褐使者咧嘴一笑:“你就是嫉妒。”
赤使者取出一盒极品玉石奉给凌淮:“不知这个主上可还满意?”
之前凌淮叮嘱过让他们注意将玉石单独收纳,他便自作主张将最好的先挑出来奉上。
凌淮将玉石一一布置在鱼缸缸底:“这些可还得用?”
四大使者眸光一闪,好奇的探头想看看忘忧的真面目。
忘忧被凌淮藏的太好了,除了玄使者,其余人都没见过凌淮上心不已的鱼。
凌淮微冷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众人赶紧收回了视线。
咳,不看就不看,也,也不是很好奇,不就是一条鱼嘛。
忘忧保住一块猛吸了一口,灵气还算充裕,被吸过的玉石瞬间失去了光泽,沦为凡品。
他砸吧砸吧嘴:“味道还行,不算特别好。”
凌淮缓缓点头:“赤使者做的不错,日后有极品玉石都可收来。”
赤使者傲然抬头,褐使者撇了撇嘴,哼,谄媚!
忘忧愉快的在鱼缸里舒舒服服的游了好几圈,抬起头问道:“我的琉璃鱼缸呢?”
“还需制几日,先忍忍可好?”凌淮揉着他的背鳍哄道。
忘忧被揉到忘乎所以,连连点头。
哄好忘忧,凌淮便开始处理正事:“收获如何?”
“按照主上要求,除了粮食布匹都带走了,由赤衣使和玄衣使押送,共计三百八十箱。”
“让押送的车辆先走,其它人都跟着一起走,褐使者先给河东王递个消息。”凌淮安排道,“青使者与玄使者留下。”
褐使者一愣:“主上要停留几日?”
凌淮道:“照办就是。”
“是。”众使者退下去安排了。
忘忧疑惑道:“我们不走吗?”
“不急,等等你的琉璃鱼缸。”凌淮轻声道。
京都事态一旦平稳,必定尽全力抓捕他。
他跟着车队一起走,速度太慢目标太大,就算他们抓不到他,争斗中恐怕也无法保证物资的完整运送。
不如他们分开,把京都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保证物资能完美送达,并且他们目标小,更方便脱身。
用餐时,因为忘忧不喜欢吃泡在水里软绵绵的糕饼,凌淮便将糕饼揉碎了,放在指尖,任由忘忧一点点在他指尖啄食。
他极为享受忘忧在他手上寻食的感觉,这让他的掌控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而忘忧鳞片下的脸早已经红透了,他亲到美人的手了!还不止一次!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忘忧美得直冒泡泡,不断地借吃饭名义揩油,最后撑得翻起了肚皮被凌淮发现才被迫结束。
忘忧眼巴巴的看着凌淮的手:“我还能吃(亲)!”
凌淮揉了揉他鼓囊囊的肚子:“不行。”
再吃下去,这里就该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