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苗银雉与凌淮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吃饱喝足的尽兴而归,许是心情太好,走的时候甚至还夸奖了一下将鸡带回来的忘忧:“品味不错,挑回来的鸡都特别好吃。”
忘忧乖巧的咧嘴一笑,露出上下两对尖牙泛着寒光,苗银雉打了一个哆嗦,借着酒性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凌淮再明白忘忧不过来,揪住这个装乖的家伙的后颈皮:“吃了舅舅多少药材?”
忘忧瞪着天真无辜纯洁的眼神:“一样留了一半,这样舅舅明天才能给我熬药喝。”
凌淮竟有些哭笑不得,揉了揉它的脑袋:“恐怕明天没得药喝了。”
剩下的一半恐怕喂药蛊都不够。
忘忧拱了拱凌淮的腰:“先去洗澡,虎给你递衣服。”
从上次凌淮赤裸着从他嘴中拿走衣服之后,忘忧就爱上了递衣服这项工作,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凌淮也乐意纵容他沉迷于自己的容色。
能凭美貌吸引住忘忧,也算他的本事。
可今日忘忧却显得异常的亢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比往日还要专注几分的盯着凌淮,凌淮都忍不住在镜子前多立了片刻,难道最近他又长好看了?
忘忧却只顾着傻笑,什么也不说,遮遮掩掩的欲语还休,凌淮留了个心思,也不急着上床睡觉了,拿了一卷书,便坐在桌子前,慢慢的翻阅。
比耐心忘忧远远不如凌淮,眼见着有些焦躁了,他忍不住在桌角磨了磨爪子:“凌淮不困吗?”
凌淮心下了然,果然是有什么小秘密瞒着他。
他配合的关上书:“睡了。”
忘忧三两步先跑到床上去躺到自己的位置,凌淮也熄灯上床,依然是抱着白虎的脑袋,很快呼吸变越发的轻柔平缓。
忘忧小声叫道:“凌淮睡着了吗?”
凌淮的呼吸没有丝毫的波动。
忘忧并悄悄的爬起身,蹭着凌淮的脑袋,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凌淮指尖微微一颤,这是白虎忘忧的嘴,毛茸茸软乎乎的,紧接着,整只虎都爬到了他身上。
凌淮猛然想起苗银雉早上的话,这还只是老虎!他一把揽住了忘忧的虎腰,下一刻毛茸茸的触感瞬间变得光滑细腻,嘴唇上的触感也变得晶莹柔软,凌淮控制不住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少年脸色绯红,眼带桃花,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倒映着他的模样。
忘忧似乎没想到凌淮这么快就能醒,心虚的转身就想跑,凌淮手上的动作比思想更快,一步地将人扣了下来,一个翻身将两人的位置彻底交换。
少年又羞又急:“凌淮骗虎,你根本没有睡着!”
凌淮一只手反扣着他的两手手腕将人控制住,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着他。
刚化形的少年肌肤莹白如玉,窗外洁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更显得剔透玲珑,一头银发几乎和月光融为一体,勾出几分出尘的冷清。
因为羞涩,一片粉晕渐渐的从双颊蔓延到耳根,缓缓的将他脖颈处也一寸寸染上粉红,单纯干净的眼神却无比青涩。
青涩与妩媚交织,漂亮极了。
凌淮指尖划过他青涩的眉眼,然后俯下身子,缓缓在他眉间落下一吻。
“真漂亮。”
忘忧鼓起勇气望着凌淮:“那,那你能和虎一起修炼吗?”
虽然双方一起修炼是道侣应尽之责,可他仍然带着几分忐忑,万一,凌淮不喜欢他的人类模样怎么办?
凌淮眼神微暗:“你化人,就是为了一起修炼?虎形不行吗?”
他明明记得忘忧说过,道侣一起修炼是灵力与神识的沟通交流,明明和形态无关。
只有他哄着忘忧的人类的说的双休,才是灵魂与肉体的碰撞。
忘忧有一瞬间迷茫,脑袋里突然涌入大量的信息,无数的记忆片段一闪而逝,最后,他坚定道:“我记得就是要人形进行深入交流才行,而且只能与道侣一起修炼!”
凌淮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忘忧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混乱。
他干脆放开忘忧的手:“你教我怎么一起修炼。”
忘忧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问:“真的?”
凌淮仰躺在床上,整个人摆成了木字型,微微侧头:“我听你的。”
忘忧兴奋的搓了搓手,立刻开始‘教学’。
凌淮瞳色一点点加深,果然,忘忧的修炼之法就是他之前哄忘忧的人类夫妻修炼的方法,而不是神界的方法,所以,忘忧忘掉的不仅仅是他一个。
凌淮心里得到了答案后,心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他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凌淮嘴角带起了浅浅的笑意。
怎么、怎么可以笑的这么犯规!
刚刚燃起战意的小白虎瞬间醉死在了凌淮的笑容中,晕晕乎乎便被凌淮牵着思绪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被美色诱惑得堪称言听计从。
床幔被一把扯下,贪恋美色的小白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第二天的中午,忘忧茫然地抱着被子,脑袋运转得异常迟缓。
凌淮坐在一边翻着书,衣服随意的在腰间一束头发零散的披在脑后,悠闲自在极了,他捏了捏忘忧的脸颊:“傻了?”
下一刻昨晚的一切轰的一声炸入他的脑海之中,他对上凌淮似乎含着笑意的眉眼,缓缓咽了咽口水:“下次……下次,可以时间一点吗?”
凌淮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眼含笑意慢悠悠将书翻过一页才道:“不行。”
“好吧。”忘忧略有些忧愁,看来得多吃点灵药补上了。
凌淮合上书:“再休息一会儿,用了餐我带你去放纸鸢。”
忘忧双眼一亮:“嗯,好。”
凌淮上个世界欠忘忧的,终于有机会一一补回了。
他手中权力如今交给了三当家,刚好给自己放个假,好好陪陪忘忧。
三当家掌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废除了他瞧不上眼的规矩,比如山上不得动枪,下山需要申请等等。
他要让兄弟们过上以往那样无拘无束的好日子。
但他忘了,如今的黑虎山已经不是一个小山头了,以前黑虎山满打满算三四千人,还都是些土匪,底线低,互相之间没有利益纠葛,就算管得松散点,也出不了太大的乱子,顶多就是混乱了些。
可如今,黑虎山势力范围扩大了数倍,人数共有八千人,财产也翻了数倍,甚至人员也不像以前一样单纯,还有了许多老弱妇孺。
这些家人是凌淮让这群不知焦化的猛兽心甘情愿拴在脖子上的缰绳,更是他们的底线,是软肋也是助力,管理更是要严,更需要保证他们的生存,因此,这些规矩,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存在。
如今三当家一接手这样一改,山上难免就有些乱了,毕竟山寨刚刚整合,互相还在磨合期。
原黑虎山的人将其余人呼来喝去的使唤,后融入的人又不甘愿受辱,于是今天这边动枪打架祸及家人,明天那边争权夺利捅刀子见了血,三当家光是处理这些杂事,便已经焦头烂额。
他又和凌淮不一样,在他心里,只有原黑虎山的才是兄弟,别的只算俘虏,因此就算表面一碗水端平,但是那隐隐约约的偏心,众人也都能看的出来。
于是嚣张跋扈的越发嚣张,忍气吞声的越发压抑,再加上有人从中煽风点火,不过半个月,黑虎山便发生了数起斗殴事件,人心躁动不安于生产训练,眼瞧着便是坐吃山空的做派。
等三当家发现他看上去挺大一笔钱根本不够花的时候,手中已然很紧迫了。
红姑一愣:“你接手时不是有八万银元吗?还有不少枪支弹药,金银珠宝,怎么就不够花了?”
凌淮掌权数月,众人生活待遇节节上升,又是修房子,又是开地,又是给大家置办衣服,换购枪支,也不过才花了七八万,怎么到三当家这里还没到一个月就不够了?
三当家嘴里发苦,他接手时账面上的确有八万多,可那时粮仓几乎全空了,他不得不拿出大笔的钱来充盈粮仓,而且要维持凌淮之前划下的生活水准一天花费都要上千大洋。
更别说田地开垦的农具费,种子费,他们是土匪,种什么田?
凌淮全都一一许诺了他们,分房子分田,偏偏如今实行的又是他来,结果钱是他来出好名声却全让凌淮得了。
一谈起来都是多亏五当家带着兄弟们打下这么大的地盘,出手又大方还照顾他们的家人,甚至还成本价提供医药,他们生活才有这么好的奔头。
说起他却都是什么抠搜小气,拼命的时候不在,现在跑出来摘桃子,还苛待弟兄,行事偏心,出去买枪带了一大笔钱走,却一把枪都没带回来云云。
反正各种因素加起来,压力大的他也有些顶不住了,怎么做别人都觉得他一碗水没端平。
现在没钱了,连红姑看他的目光都有几分奇怪了。
三当家不禁握紧了拳头,行,你周淮有钱是吧!那以后,钱归周淮管,他只管做好人下命令,看周淮掏出多少钱来填!
在他有这种想法来算计凌淮的同时,何尝又不是一种让步。
正在水中挽着裤子捉鱼的忘忧听了眼睛一亮,崇拜的看着凌淮,三当家果真求着将权力送回来了。
苗银雉可没忘忧那样乐观,愁眉苦脸的道:“可是你从哪里掏钱出来?”
忘忧一呆,啊?凌淮没钱了吗?
他想了想目光坚定的拍了拍凌淮的肩:“不怕,虎有钱,虎去偷舅舅的药材卖钱养你。”
苗银雉:“!!”这谁家的破白虎,赶紧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