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眼前一片惨红，文沅连眼睛都无法全部睁开，只虚虚的掀起一条缝。
对秦昇的手段，她只是有所耳闻，号称就是死人的嘴也能给撬开，现在轮到她身上，那残存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她死了吧。
“文小姐，”秦昇让手下停下，走到文沅身旁，声音里带着笑的说：“这才只是个开胃菜，我劝你还是招了，少吃些苦头。”
文沅艰难的睁开双眼，只不过视线依然非常模糊，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看不清他的脸，她嘴唇动了动，气息微弱的说了两个字：“没有。”
秦昇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意料之中的。
骨头果然硬，难怪少帅都没能问出什么。
但是，到了他手上就不一样了。
毕竟，他和这位文小姐可没那么深的交情，更加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从他接管情报局以来，还没有人是他问不出话的。
‘大少奶奶’又如何，这个大少奶奶的名头，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何况这还是大帅亲自下的命令。
可他越审，脸色越差。
一天一夜过去，依然毫无收获。
文沅已经成了血人，出气多进气少，就剩一口气撑着了，牙关居然还那么紧。
他盯着文沅，眉心微拧，既然这么不配合，那就试试他们新研制的药剂了，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文沅四肢被绑着，动弹不得，当然就算没有绑着，她现在也动不了。
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全身唯一的感觉就是疼，秦昇的声音她能听到，他吩咐手下，她也能听到。
她不是不怕痛。
咬牙撑了这么久，她是真的撑不住了，可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辱没文家门风。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眼，一片惨红里，看到有个人走了过来，看不清，但是看起来似乎是秦昇。
她嘴唇动了动，说道：“我……有……有话说……”
说出这句话后，刚提起的那最后一点儿便尽数散了，她垂下头，再也提不上力气。
哪怕秦昇气急败坏的威胁，她依然没能张开嘴。
那桶盐水泼到身上的时候，文沅猛然睁大了眼……
“说！谁指使你的！和你联络的人都有哪些？”
头发被人揪起来，文沅被迫抬起了头，她此时疼的只剩喘气，那密密麻麻像是被千万虫子啃噬骨肉的痛，把她最后一丝理智也吞噬了。
她气若游丝的说：“我……我是被人陷害的……你告诉……霍玹，告诉他，帮我……帮我报……仇……我……”
后面的话没能继续说完，文沅再次昏死过去。
那瞬间，秦昇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文沅，转身出去，对在一旁观刑的大帅说：“大帅，属下无能！”
霍大帅沉着脸，眼睛还直直的盯着审讯室的文沅。
秦昇低着头，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完成任务，他也没想到文沅居然那么难审。
“玹儿，”好一会儿，霍大帅突然开口道：“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说完，霍大帅就走了。
霍玹敬礼说了声是，越过秦昇走了进去。
秦昇马上跟了过去。
霍玹绷着脸，漆黑的眸子里像是蕴着万年寒潭，深邃且看不到底。
他站了片刻，抬手割断了帮着文沅的绳子。
手腕上的绳子被割断时，文沅直直的朝前扑，霍玹伸手接住了她，然后在秦昇目瞪口呆中拦腰把人抱在怀里。
文沅身上紫黑的血迹登时就把霍玹身上的军装染红了。
眼看着霍玹就这么把人带走了，秦昇这才猛的回过神小跑着跟上去，犹疑道：“少帅……”
霍玹停下脚步，嗓音尤其冰冷，他说道：“既然皮肉之苦没有用，那就换种方式。”
秦昇再次一愣，怔怔的看着霍玹的背影，不知怎地，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