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是怎么过的。”谢爵似是无意问道。
虫鸣蛙叫，晚风清凉。
陆繁星原本散漫的脚步突然一顿，心底生出一种茫然与慌张。
但是同时心底又窜出一个微弱的声音，似是在嘲讽她：“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谢爵一直走在前面，陆繁星自然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始终保持着半臂的距离。
陆繁星突然停住，谢爵继续往前走，两个人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大。
此时此景，加上心底的失序，陆繁星甚至感觉到胸口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悲壮被催生出来。
她咳嗽一声，僵硬的笑了笑，继续迈开步子，“还能怎么过，就那么过呗。”
“我找人查过你。”
陆繁星步子一顿，很快又往前走。只是脚步谨慎了一些，像是随时都要逃跑的小野猫。
即使罐头就在她面前，她也无法信任罐头后面那只手。
“是吗？那你查到了什么？”
“什么也查不到，”谢爵一直没回头看她，似是将她的反应掌握在内，胸有成竹，“当年你突然离开，我查遍整个晏城都查不到你的一丝痕迹。”
“现在你突然回来，我又一次找人调查你，却依旧查不到蛛丝马迹。你的学校、成绩、就业信息，别人能看到的，我也能看到。但是除此之外，却什么都没了。”
谢爵回过身来看着她，“陆繁星，我跟普通人对你来说，是一样的吗？”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都干瘪了几分，“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谢叔叔不用格外关注我，过去的都过去了。”
谢爵沉默了几分钟，点点头，“对，都过去了。”
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五年前的那一夜之后，一切都被切割了。之前……大概是我想岔了。”
陆繁星不知道他说的“想岔了”代表了什么，但是听到他语气中的释然和平静无波的音调，她眼底就跟着发酸。
她低下头，一边走一边流眼泪。
无声无息的跟在谢爵的身后，他走了一路她哭了一路，谁也没再理谁。
逛完一圈，两个人往楼上去。
谢爵说自己要抽根烟，让陆繁星先走。
陆繁星点了点头，快步跑上台阶去。
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进了楼道鬼使神差没往直达电梯走。
VIP诊区本身也是很好的景观，所以除了方便病人进出的直达电梯，在角落里还有一个一层楼一停的观光电梯。
观光电梯是玻璃的，站在里面随着电梯上升，能将整个医院收于眼底。
陆繁星直接按了顶层的按钮，在一个角落站好，找到台阶下那一点亮着的光点。
谢爵整个人半隐在黑暗之中，右手点着一根香烟。随着吸烟的动作，那个光点一点点的亮着。
一根烟并不耐抽，烟瘾大的人几口就能抽完。
观光电梯一层一停，陆繁星就看见每上升三层，楼下的光点就会灭掉，再有一簇新的火苗点燃一根新的香烟。
一直等她到达顶楼，她看见谢爵才从黑影里走出来，往台阶上走。
陆繁星跑回病房，匆匆洗了脸跟林姐换班，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