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念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们,还他们的住宿钱墨染青也没收,夜绯雪越看她越觉得像自己的妹妹,但是为了不给人平添烦恼,还是把这念头埋进了心里,想着以后有时间再回来看看她。
“小雪儿,你确定要去轩芜吗?那里乱得很呀。”墨染青坐在马车里,剥着手里的山竹,问道。
如果能不去自然是最好的,谁让她接了那沈苍瞳的委托呢。轩芜处在蛮荒和流苍的交界处,与那蛮荒隔海相望,经常会有蛮荒的流氓流寇来轩芜找茬,甚至经常会有组织完好的军队过来凑热闹。而轩芜自己成立了一只轩芜军队,那轩芜家苏将军的名号渐渐就这么出来了。
惊家和夜家在他们的搜寻下都没有找到红檀盒子,探访的过半了,这来来去去也用了两月有余,马上就要进入盛夏,那夜姑娘又是个极不喜欢晒太阳的人,这让她觉得打不起精神来,恨不能天天拿着凉扇把风全往脸上扑。
映蓝见夜姑娘瘫在位置上,以为她哪里病了,于是碰碰她的额头:“夜姑娘哪儿不舒服?”夜姑娘摆摆手,表示夏天的她就像一滩水似的。
轩芜处于交界处,环境自然就不比那长亭浮雪,这里风沙漫天,而城池就是在这一片漫漫黄沙中,城虽然不大,但是东西却应有尽有。
夜姑娘打着伞蒙着面纱在街市中穿梭,这里有着很多流苍大陆其他城见不到的东西,许是有人从蛮荒偷渡过来的。一袭红衣在这街上好惹眼。
“姑娘,尝尝自己家种的大枣儿?”街旁卖枣的摊贩也注意到了这个漂亮的绯衣姑娘,向她招招手。夜姑娘走过去凑到那青枣前,问道:“可甜?”
“那是自然,这个你拿去吃,吃完再寻思着买不买。”老板见生意上门了,赶紧讨好道。夜姑娘也不擦,拿起青枣一口咬下,鲜香甜味在唇齿间蔓延,果然长在这风沙中的枣,和苍蓝那土盆里长出来的一比,简直是凤凰比土鸡。
映蓝也跟着她走到枣摊边,见她正嚼得津津有味,便道:“好吃吗?”夜姑娘以为映蓝也想来一口,就把咬一口的枣儿伸到他面前,“你尝尝。”
“……”那他是该尝呢还是不该尝呢?不尝吧,那夜姑娘岂不是颜面尽失,尝吧,那夜姑娘又已经咬过了。还在思考之际夜绯雪就将枣一口塞入口中,含糊道:“去叫墨染青来付钱。”
映蓝看着满足地提着一袋枣跟在墨染青后面的夜姑娘,心情也好了大半。
轩芜苏府在这轩芜城中央,在街上到处可见银色盔甲的轩芜军队,而那轩芜苏府,倒是没有什么人把守。轩芜苏府跟夜姑娘也算是老交情了,虽然夜姑娘明白苏将军的为人,但是出于没有私心,还是要来这苏府走一遭的。
“苏伯伯。”夜姑娘对着苏将军一拜,上次一别,已有五年多未见。那时轩芜战魂的荣耀——苏映秀,还存活于世,威震八方。
“好久不见啊绯雪,这么多年你也不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苏坤坐在大堂上笑道,夜姑娘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了,那苏坤练武带兵多年,尽管现在五十多岁了,看起来跟三十岁差不多。
那苏岚秀匆匆赶来,见了夜绯雪一股脑儿她钻进她怀里,撒娇道:“之前在云岫我就想找你好好聊聊,可惜第二天便被爹爹唤了回来,你不是说每年都要来找我玩的吗?”在外,苏岚秀是凛冽威风的女将军,而在家中,特别是对夜绯雪,她倒成了肆意撒娇的小妹妹了。
说起她们的交情,就要从夜绯雪被沈苍瞳抛弃后想不开跑到这轩芜来散心,恰逢遇到了蛮荒组织流寇入侵,而那苏映秀又是大统领,夜姑娘闲着没事帮了一帮,就这么结下了缘分。
夜姑娘陪着苏映秀征战沙场,一陪就是一年,直到她死在乱箭之下。
那时的苏岚秀年纪还很小,才刚刚舞得动红缨枪,夜姑娘和苏映秀就教她练武,教她如何修炼灵力来让武器变得更加威猛。姐姐战死,那陪着她成长的夜姑娘,自然就和亲姐姐一样了。
“秀秀,金陵台一战,你好威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进真大。”
“那是自然。”苏岚秀也不谦虚,只是在她怀中蹭来蹭去,这样亲密的动作,不知为何映蓝看见了,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夜绯雪将来意告予苏坤,后者表示理解,反正那红檀盒子本就不是他们所拿,他也无所谓地让他们搜查,反倒还开心地将他收藏的宝贝拿出来给他们欣赏一二,毕竟他早也将那夜姑娘,当成自己的闺女来疼爱。
苏府探查完毕,依旧没发现那红檀盒子,夜姑娘想前往下一家,却被苏岚秀抱着裤腿不让走。“好姐姐,过两日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了,你就陪陪我罢。”那摁鼻涕抹眼泪的样子,让夜绯雪于心不忍。待就待吧,反正那沈苍瞳又不会来催她。
听说那轩芜城中有杂耍表演,墨染青丢下他们自己跑出去玩了。而那苏岚秀被苏将军硬抓去军营带兵了,府上就留着夜姑娘和映蓝。
“夜姑娘,不出去玩?”映蓝不解,按照往常,夜姑娘应该会和墨染青一起出去看杂耍的。谁知今儿墨染青来喊她时她竟然不为所动,反而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这外面这么晒,再穿个几层也挡不了啊。”夜绯雪看着轩芜的日头,映着黄沙的太阳,那真真是毒辣得很。
谁知一个轩芜军踉踉跄跄地跑进来,边跑边大喊:“夜姑娘!墨公子让我带话给你,红檀就在城西!”夜绯雪一听,顾不上严严遮挡几层,就冲了出去。
来到城西寻到墨染青,见他指着凤夕阁道:“那蛮荒商人经过打赏了杂耍团,打开宝物箱的时候,我看见了里面的红檀盒子,虽不知是不是那尊,跟来总没有错。”
夜姑娘看了眼面前姑娘排排站的凤夕阁,又指了指自己:“我这样,会被赶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