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进紫禁城后,从先前的策马飞舆,转为了徐徐渐进。
南宫梦、林婉洛此刻骤然安静,一直掀着两侧的车帘,细细观望。红墙黄瓦檐牙高,画栋雕梁玉砌成,殿宇楼台尽逦迤,巍峨雄壮魅流影。在绚烂的太阳下,这些富丽堂皇的建筑,显得格外宏伟、气魄。
两个人的心情跟着马车的哒哒前进声,愈加澎湃。
紫禁城,林婉洛没来过,显得异常好奇与激动,时不时地指着外面某处景致与南宫梦分享叨唠着。
南宫梦皆是颔首一笑而过,清眸直瞧着车窗外,如水的目光倾泻在紫禁城辉煌的日光下。故宫,她不陌生,因为她那个没良心的男朋友最喜欢来此,而且经常带她来,还拍过好多好多照片。想到这,脑海中又浮现了十一阿哥冷凝的表情,顿推了推自己的脑瓜:说好忘了他,为什么还这么没出息的想起?不行,得忘!必须忘!从此他的喜怒哀乐与自己无关,他走他的阳关道,自己走自己的独木桥,两不相欠。想罢,脸上又浮出了笑意,算是给自己的鼓励吧。
下了马车,南宫梦与林婉洛由小太监领着,几处曲折,廊回绕弯才到了南三所。一路上,汉白玉石雕花柱,浅雕云纹石台阶,螭首玉石巧夺天工,让林婉洛激动的目光流转,心绪飞扬。南宫梦着实被她感染,也随着她兴奋起来。
“两位姑娘稍等,容奴才禀告十五阿哥一声。”走到一所绿琉璃瓦的殿宇前,小太监停下躬身嘱咐。
两人一同仰头望向殿宇的门匾额“撷芳殿”,微愣了下神,忙躬身回应道:“有劳小公公了。”
小太监含笑颔首,转身移进了殿内。
没一会儿,十五阿哥便从殿内走了出来,春风满面地踏到了二人面前。
“给十五阿哥请安。”南宫梦、林婉洛忙福身行礼。
“快快起来,不必多礼。两位姑娘舟车劳顿,辛苦了。”
南宫梦与林婉洛一同起身,皆摇头相视而笑。
十五阿哥瞧着她们开心,不自觉又散出了笑意。
“南宫姑娘的身体可好些了?”他的目光温柔地扑向南宫梦。
“嗯,这点小伤小意思,已经大好了。”南宫梦说着,脸上笑意绵绵,就差笑出锦绣花来。无论什么情况,她对帅哥都一直这么感冒,没办法,。
“看来是好了,都能笑这么灿烂了。这李太医的医术确实有过人之处。”十五阿哥满意地微微一笑,目光又转向了林婉洛,“要见皇上了,林姑娘怕吗?有心里准备吗?”
“当然不怕,早准备好了。大姑娘上轿还得感受感受头一回呢,紧张、害怕纯属浪费情绪。而且我还给敦妃娘娘备了份小礼物。”林婉洛俏皮一笑,天真自然。看来她是看出了十五阿哥温顺的品性,固才敢如此放任说话。
“什么礼物?”十五阿哥来了兴趣。
“绝不能说。”林婉洛背过手去,样子有些滑稽。
三人不自觉笑了出来。
“那好,我们这就准备一下,去乾清宫觐见皇阿玛。晚宴戏台设在漱芳斋,晚上还有一个出乎你们意料之外的人物。”
“谁?”林婉洛挑眉问道。
“绝不能说。”十五阿哥俯身轻笑,倒学会了她的话。
南宫梦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十五阿哥、林婉洛互望了望,也畅快淋漓笑了出来。
重檐庑殿顶,琉璃黄色瓦,这里就是赫赫有名的乾清宫了,那可是皇上经常待的地儿。
南宫梦和林婉洛已经换了衣服,安静地随在十五阿哥身后,盈盈跨进了乾清宫宫门。
殿内铺设墁金砖,宽敞的月台上,气派横生。左右设有鎏金香炉,扑鼻的檀香味儿,招人心醉。
听到十五阿哥一声“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敦妃娘娘请安。”
南宫梦与林婉洛方才回过神,按照十五阿哥交待的方式向皇上磕头行礼。
“林婉洛给皇上请安、给敦妃娘娘请安。”“奴婢南宫梦给皇上请安,给敦妃娘娘请安。”
“免了。”皇上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南宫梦与林婉洛松了口气,纷纷起了身。
南宫梦虽垂着头,但目光已经开始轻瞟了,面前的乾隆看到她们,已经把手中刚拿起的一叠奏折轻放了下来。黄袍披身,头上的锦帽泛着黄色的光泽,有些轻微的耀眼,虽年龄已经往七十岁迈的人了,但气宇依然未减多少。心里惊叹,这就是历史上乾隆呀!果真有帝王之气。
旁边站着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凤目桃腮,樱桃小嘴,鬓发齐拢,风韵万千。她正用着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她们,嘴角似笑非笑。这个不容置疑,当然就是敦妃娘娘了。
“皇上,臣妾说得没错吧,这林家的二千金绝对美如天仙,果不其然呀。不配十五阿哥,可真是浪费了这么个玉娇人儿啊。”敦妃娘娘提帕巧笑,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南宫梦汗毛都抖立了起来,林婉洛亦有同感。
“回敦妃娘娘的话,这位是林家四小姐林婉洛,并非林家二小姐。”十五阿哥认真地说着,表情一如平常,波澜不惊。
敦妃娘娘闻十五阿哥如此说,目光阴劣地扫了眼林婉洛,脸色大变,张了张嘴,硬是没吐出一个字。
“怎么了?爱妃?是你让朕的儿子去扬州林知府家挑绝色美女。这挑来了,怎么你的脸色如此难看。”皇上不以为然地瞥了眼林婉洛,目光又移向了敦妃娘娘,语气略显平淡,听不出城府。
“回皇上,臣妾只是曾听闻林知府家的二千金仙姿玉容,国色天香,被惊为天人,方圆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并且与十五阿哥同年同月同日生,故让十五阿哥去选,看看有没有这个缘分,选中她。可是臣妾万没想到,这林家可真是美女盛出,女儿皆是国色天香。”敦妃挽出了娇羞状,只是目光仍恨恨地斜瞥着林婉洛。
林婉洛抬眸看了她一眼,恰对上了她愤恨的目光,着实打了个激灵,忙垂下了头。
南宫梦也看出了敦妃娘娘的怒目,心想这敦妃娘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装装作作,看着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