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金府大门外,小妍蹙眉扭头向南宫梦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何以如此慌张?”
南宫梦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薄芸她在我房里。”
“啊?在你的房间里?不会吧?如今老爷可是正在到处搜薄芸师傅,真没想到她竟会跑到小姐你的房间里。这个薄芸胆也太大了吧。”小妍满脸的惊异。
“可不,她胆肥儿的很。她今天可是来者不善,要挟我来者。我若不回屋,她说她会要我小命,我这下可算完了。”南宫梦一脸沮丧道。
“小姐莫怕,你千万不要回屋,既然她上次敢给小姐你强吃断肠散,那么这次必不会善对你。所以,小姐千万千万不能再回屋去。”小妍拉着南宫梦的手,满脸的担忧。
“我不回去,怕她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来。”南宫梦思了片刻,抽回了手,又接着对小妍道:“小妍,如今阿玛不在,我也拿不定主意了。你快马去叫任墨文、林婉洛来,这次恐非他们来不可了。”
小妍用力的点头,又道:“小姐小心,少爷和少夫人在园中散步,若有什么不妥,务必交待少爷、少夫人一声。”
南宫梦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于是小妍便以最快的速度牵出来了一匹极快的马,快马加鞭的离府而去。
南宫梦微叹了口气,转身又返回了院。
走到园内,看到金飞、钱灵儿在水月亭下喝酒,忙绕道而行,重新返回到了自己闺门前。她可不想害他们两个,所以必不会让他们沾这潭混水。
南宫梦在门前徘徊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门,见薄芸依旧在桌边拈杯喝茶,稳坐如山,便长舒了口气,关上门,转身坐了下来。
薄芸抬眸斜睨了她一眼,淡笑道:“怎么?想通了?不跑了?”
“谁说我要跑了?”南宫梦佯装镇定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刚才隐隐听到小妍说金大人已经被请进了宫,那你还离开片刻,不是想逃跑,又是什么?”薄芸淡抿了一口茶,用眼直视南宫梦,犀利的目光让南宫梦的目光无处闪躲。
南宫梦最是怕这种人,能看到人心里去的人。“就算是我有逃的想法,但我终究没逃得掉。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只许你威胁我,恐吓我,就不许我有逃的想法吗?你也太毒了点吧。”
薄芸放下杯子,凝神望着她笑道:“好一张伶俐的嘴巴,难怪十五阿哥会看上你。”
“十五阿哥看上看不上我,关你什么事?反正你的计谋已经白施了,即便我与十五阿哥在床上躺了一休又能怎样?皇上仍旧不愿十五阿哥娶我。你的计谋失败了,彻底失败了!也难为你如此费心了,不仅没成功,还打草惊了蛇。”南宫梦冷笑道。
“哼!不要太得意,好戏还在后面呢。”薄芸甩了南宫梦一眼,又嘲讽道:“想你南宫梦如今身份是多么的尊贵,但名誉却被踩在了人脚底下,我真替你不值呀。难道你就如此甘心了?”
南宫梦横了她一道,转而漫不经心道:“这都是拜你所赐,我告诉你,薄芸,我早晚会讨回来的。”
“呦,说话语气可真是大不同了,你不怕我了?”薄芸冷笑道。
“怕你,我也只是怕你伤害我身边的亲人而已,至于说怕你,说真的,我从没怕过你。”南宫梦佯装强韧道。
“不怕我就好,那么我们谈笔交易如何?”薄芸道。
“交易?莫非还是上次的交易,你知道的,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南宫梦嘲讽的丢了一句。
“当然不是。我想见林清莫一面,你带我去。”
“见林清莫?”南宫梦一脸的讶然,实在不知她为何会想到要见林清莫,莫非林清莫真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但林清莫如今在宫里可是红得发紫,倍受皇上宠爱,她还会听信于这个半路师傅吗?不过如今南宫梦想什么,也只能全凭猜测了,她们真正的意图在这样的情形下,是很难推算出来的。这个薄芸行为让人捉摸不定,惹得南宫梦也很难给她下定义了。
“怎么?难道对你来说有难度?”薄芸不屑地瞧着南宫梦。
“我在宫中很少与林妃打交道,我怕冒然请她出来,她不会听命于我。但若把你带入宫中见她,又更不可能了,你已经被十五阿哥、还有我阿玛到处暗中搜捕,你若进宫,你想也能想象出来后果。”南宫梦佯装无能为力,以此来推却。
“我一直都认为你很鬼机灵,能想不出好主意来?我是没那么好唬弄的。”薄芸嘲讽道。
南宫梦心里暗骂:老女人,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吗?老就老呗,还那么狡猾,不讨人喜欢,郁闷。
“怎么?还想不出来?非得我做点什么事,你才能想起来吗?”薄芸不慌不忙的笑道。
“你若告诉我一件事,我定会帮你进宫见林清莫。”
“什么事?”薄芸微微蹙眉。
“你告诉我,你跟任墨文什么关系,我就带你进宫。”南宫梦幽幽道。
薄芸微僵了一下,片刻露出笑意,朝南宫梦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他?我若是不说呢?”
“你若不说,我就想不出主意来带你进宫了,你看着办吧。”南宫梦轻饮了口茶,佯装镇定道。
薄芸怒目横着南宫梦,一只手已经迅速上前扣住了南宫梦的下颚,道:“我告诉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不想说的,没有人能勉强的了。”
南宫梦吓了一跳,挤眉望着薄芸那双狰狞又痛苦的眼睛,突然看到了深无底的悲痛。于是,强忍住疼痛,道:“你如果觉得难以启齿,可以不说,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薄芸冷哼了一声,丢开了手,愤愤然道:“我的事你少过问。”
南宫梦揉了揉下巴痛处,又瞥向薄芸,淡撇撇嘴道:“好吧,我不过问。”
见薄芸目光冷移别处,若有所思,蹙眉凝神,想来必是回忆起了不开心的事。南宫梦略思片刻,便向她套起了近乎,聊起家常来,问道:“你可曾有孩子?”
薄芸怒目瞅了南宫梦片刻,目光又冷移别处,却不答话。但南宫梦却明显感觉到她目光中的痛苦,一缕一缕,朦胧不清,细细笼罩。
“你不回答,就是有喽。”南宫梦斜眸瞧着她,试探性的问。
“他已经死了!”薄芸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有些激动。
南宫梦蹙眉静望着她,对于薄芸的反应实在让她大吃一惊。薄芸的儿子死了?真的死了吗?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南宫梦越想越兴奋,不管怎样,已经探出了点口风,知道薄芸曾经有个儿子。这样看来,薄芸的种种行为,搞不好都跟她的人生经历有关系。一般这种心理不太正常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有些不怎么完善的故事,而薄芸也不例外。
“他怎么死的?被仇人害死的?”南宫梦细观着薄芸的情绪,见缝插针道。
薄芸警惕的瞅向了南宫梦,南宫梦忙摇手,陪笑道:“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看你这架势,必是没跟别人说过了,我只是想让你说出来,放松放松自己,省得闷在心里,闷出病来。”
薄芸收回警惕,转过头来,微微沉下了眸,若有所思,不言不语。
“我看你活得一点也不开心,虽然你敌视我,但我并没有把你当作真正的敌人,我知道任何人做任何违心的事,都会有一定苦衷,你也不例外。”南宫梦带着试探的语气,接着试探。
“你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坏人,你想象不出的坏人。”薄芸轻笑道,只是笑得有些沧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十五阿哥、任墨文、林婉洛四人,其中必有一个是你的亲人,若不然,你不会对我们的婚事如此上心,甚至不惜冒险泄露身份。”南宫梦认真道。虽然一早就怀疑,但依旧无厘头,只能看薄芸的反应来断定了。
薄芸显然惊愕,静看了南宫梦半晌,冷笑道:“你觉得呢?”
“我和十五阿哥首先排除在外,既然你能在仙萧楼对我们做出那样卑鄙的事,那么我们必然不是你的菜。林婉洛自小在你门下学武,武功一直都不怎么好,但你全然无视,对她一点也不上心,这便看出林婉洛也不是你的目标,如今只有一武状元任墨文了。”
薄芸一听此话,显然有些激动,弹坐而起,道:“你想得还真是天真,他是他,我是我,半点瓜葛也没有!”
“你别激动呀,我也只是问问,你干嘛这么激动呀?”南宫梦轻皱着眉头,对于薄芸的反应,不难看出,她跟任墨文肯定有着秘密的关系,若不然她怎会如此强力维护呢?
“哼!明天西角小树林见,带我进宫。你若爽约,后果自负。”薄芸愤愤地甩下这句话,转身拉开门,便没了影。
南宫梦叹了口气,感觉十分的无奈,差点就问出个所以然了,竟没想到薄芸的嘴巴如此严实,想从她口中得到点东西,的确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