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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2025-06-12 09:133,463

5

站在露天天台,我望着下面车水马龙绘成的霓虹带,第一次觉得生活可以这样畅快。

身上多了一件大衣,没有回头,我知道是程言北。

“穿这么少。虽然是出差期间,医药费用可不报销的。”

我裹了裹大衣,面对程言北,露出一个微笑。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你在想……程先生真是一个大好人,一下就解决了困扰我这么多年的问题。”

我轻轻推了他一把,叹了一口气,“我在想啊,或许你说的对,‘执着’已经管不住我了,我就是一个固执的人。”

“这么快就有了新人设了?”

低眉,抬手将一缕碎发顺到耳后,“我想清楚了,我不坚持了。”

或许我就是在等今天那一场无关痛痒的对话,有时候,人真的需要另一个人从背后推一把。

“挂念他这么多年,真的断了,你会难过吗?”

“该难过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在那些蚀骨思念的夜晚,难过便已经耗尽。“过去的我真的太作践自己,所以我决定以后对自己好点。”

“有什么打算吗?”

我伸了一个懒腰,“停职,去旅游。”

“那我和你一起。”

“别说你也要辞职。”程言北望着远方,一脸认真的模样,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感激。

“反正我不在乎。”

“程言北,”我轻轻喊了他一声,他转过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不早就知道了嘛,我喜欢你。”

我赶忙转过头去,心底泛起涟漪。没有回话,用余光,我偷偷地望了又望,发现他的嘴角在慢慢上翘。

我想我应该推辞一下,“我有什么好喜欢的,我挺糟糕的一个人。”

“可能是我太完美了,注定要找一个像你这般的人互补一下。”

适才暧昧的气息很快被晚风吹散,“脸皮真厚。”

“多亏了你,用手给我当陪练。”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一点。

我反手拨出了副编的电话。

“姑奶奶,你这让我怎么交代?”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是申请停职。”

“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说自己失恋,要进行一场对过往自己的告别仪式?

过于矫情。

程言北拿过电话,“她怀孕了。”随机挂断了电话。

我一时语塞。

程言北耸耸肩,“简单,高效。”

“看来没少骗人。”

“要不,努力一下?”

我一手打掉他扶上我腰际的手,一手挡住了他慢慢靠近的脸,“程编辑,请你保持距离。”

翌日。

我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窒息感逼醒,睁眼便看到程言北捏着我的鼻子一脸坏笑。

“你干嘛?”我朝他扔出一个枕头,烦躁地往被褥里一裹。

“都十二点了,再睡你晚上又睡不着。”

“嗯。”半梦半醒之间,我感到身体阵阵瘫软。

可就在下一秒,我整个人便被拉了起来。

“又没有事情,你叫我起来干嘛?”我揉着未睁开的眼睛,一脸不悦。

“不是要去旅行?现在就走。”

“啊?”此刻的程言北站在门口,提着我的包,“那,那我收拾收拾东西。”我爬下床,手忙脚乱。

“别收拾了,再收拾就赶不上飞机了。”

“我还没拿换洗衣服!”

“到地方给你买。”

上了飞机,程言北一坐到座位上便眯起了眼睛,我这才发现他的眼圈微微泛青。

“程言北,我们去哪儿啊?”

他伸出手臂轻轻将我揽在臂弯,“别说话,我睡一会。醒了再告诉你。”

他的声音在头顶盘旋,轻轻柔柔的,我忽然就不想动了。

就这样,在脑袋还未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我跟着程言北坐上了不知飞向哪里的飞机。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他陪我走过了很多以前想去的地方。

我们在雪山之巅看日出,在海边观日落,学着马儿肆意奔跑在无际的草原,肩并肩走过泸沽湖,星光明朗时穿过烟火丛生的市井街头,在烟雨朦胧的日子,他买来一把油纸伞,撑着伞我们跨过涓涓细流,跪拜在寺庙之中。

“你真的相信这些吗?”看着他双手合十认真祈祷的模样,我突然想到他骂我老古董,现在看来他才是。

“心诚则灵。”

我信了,学着他的模样在心底祈愿。

晚饭过后,他捧来一块香气四溢的烤红薯,小心翼翼地剥去外皮,放到我的手心。

坐在路灯下,他的呼吸被绘出了形状。

“怎么了?”

递到嘴边的红薯在空气中停了许久,“程言北,”我紧紧攥着衣角,“我们谈恋爱吧。”

他没有回答,示意我继续吃未吃完的红薯。

他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眼神依旧温柔。

我老老实实吃着他递来的红薯,不知道此刻该想些什么,脑海中只是一遍遍回放着与他在一起时的片段。

吃完最后一口,他起身,“等我。”

我望着他跑开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紧张感。

我突然没了把握。

等待的时间变得像等一朵花开那么漫长。

终于,他还是还来,一路小跑过来,手上多了一束鲜花,还带着未抖落的露水与未甩净的泥巴。

他稍稍缓了一口气,解释到,“花店都关门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便站了起来。

“所以,陆栖月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看了看他送出的那束有些零落的花朵,又交汇上他坚毅而认真的眼睛,像中了蛊一般。

我接过花束,眼泪莫名地留下。

他拥我入怀,我听到了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我感受到了到了生命的魅力。

看,等一朵花开,也没那么困难。

“你从哪儿摘来的?”我摆弄着那些花苞被晃得零散的花朵。

“花店门口的草坪。”

“就没人管你啊?”

“旁边只有一个保安,我给他甩开了。”

我笑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人,“是他吗?”

程言北转过头,朝那人挥了挥手。本没有打扰迹象的保安忽然朝我们跑来,程言北拉起我的手,大喊了一声,“跑!”

很长一段时间,我记不起我们共同看了多少次的日出日落,山间,海边,或是在彼此的眼眸,而那晚他拉起我奋力奔跑的模样,定格在了我二十九岁的那一刻。

回到酒店,我对着衣服翻了又翻,怎么也找不到手机。

“我给你打个电话?”

我刚想应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能找到。”

他望着我,一脸疑惑,“已经打了。”

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与他同时扑向声音来源。

“101先生。”他拿着手机,字字重音,不悦的情绪瞬间涌出。

我一把夺下手机,“都说不用了,非得给自己找不开心。”我嘟囔着,撇了撇嘴。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程言北从不给我甩脸子,除了这件事。

“那不是你先隔应我的吗?”甩脸子谁不会。

“我什么时候隔应你了?”

“你说有什么售后服务,谁听了不生气?”

“应该的啊,我又不是酒店在编人员。”

“那我又不知道,而且你口口声声喊什么林小姐……”我眼锋一转,“林小姐是谁?”

程言北语气软了下来,“你啊。”

“你怎么不说你认错人了?”

程言北往后一靠,“按正常人来说,被喊错了名字都会下意识纠正,你却古怪地很,什么话都不说。”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搭讪方法。”我忽然发觉程言北有些贼,“你骗到过几个?”

“一个。”程言北顺手捏了捏我的脸。

我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模样,有意无意地靠近,似乎还真有些拘谨。

“所以,”程言北往我这边靠了靠,你什么时候把备注改了。”

我把手机往旁边一推,“看你表现喽。”

“什么表现?”感觉到程言北的突然靠近,我下意识地用手推开。

碰到他的眼神,似乎像我的脸颊一阵滚烫。

他朝我的脸颊轻轻啄了一下。

我顺势甩出一个巴掌。

他又朝我的嘴唇啄了一下。

我又顺势甩了一巴掌,很轻。

“你打人上瘾?”来回几个回合,他箍住我的手腕,径直贴上了嘴唇,温润的,潮湿的,咬噬的温柔中又夹杂着攻击性。

喘不过气了,我使劲咬了一口。

“你怎么这么爱咬人?”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喜欢?”

我皱了皱眉头,拉过一旁的抱枕,“你说,你有没有欺负过我?”

程言北挑挑眉,“要真这样,两人游恐怕早就变成三人行了。”

“那你那天早上还说些什么废话?”

让她在自己小日子推迟的那几天提心吊胆。

“怎么又回到了那个话题,跳过跳过,行不行?”程言北用下巴在我耳边蹭了蹭,酥酥痒痒的。

6

在回公司之前,我再三告知程言北不许和我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可见到副编之后,他伸手就把我揽进了怀里。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见到他正对着副编挑眉。

我白眼一翻,反手去打他扶在我腰上的手,确实怎么挣也挣不脱。

“副编,他职场骚扰,你管不管?”

“栖月,你知道公司规定禁止搞办公室恋情。”

“我……”

“但是,”副编放下手中的文件,“他又不是咱们公司的人。所以,恭喜了!”

“什么?”我一脸懵地在两人之间来回张望,“那你说……”

“我可没说他是新来的编辑。”副编连忙推脱。

我望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程言北,朝着他的胳膊狠狠拧了一下。

他瞬间满脸抽搐。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依旧这么拙劣。

晚上吃饭时,我问程言北给了副编多少好处费才封了他的口,他轻轻一笑,“他该叫你一声小叔母。”

我一口水呛到脸红,愈发觉得自己上了程言北的当。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的美术馆?”

“明天?”

第二天,我便站到程言北的美术馆。

“我来过,”看着这熟悉的门面,我想到初来本市那一年,自己没事便往这里跑。

里面的布局变了,画作也都有了新日期。

程言北陪我慢慢走着,偶尔介绍几句画作的内容。当来到一幅画作面前,我停下脚步,他也停止了言语。

画中的人物正如我与程言北一样,久久伫立。

眼角有些湿润,程言北紧紧握住我的手。

“程言北,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嗯,初见你那天。”

“见色起意?”

“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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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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