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他靠得更近,一只手靠在她身旁的墙上,低声小声地说:“我们这样躲在男卫生间里,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可能跳进黄河里洗得清清楚楚。”
苏微雪觉得他今天真的是鬼。男卫生间门掉下来,她是怎么回事?狗为什么要管老鼠自己的事?
景淮榕看着她的脸,逗够了,直起腰来,收紧腰间的浴巾:“进去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他拿着她手里的工具箱走出了浴室。两人一看不是打扫卫生,立马不谈保密。
苏微雪躲在浴室里,隐约听到景淮榕说:“对不起打破了淋浴门。你现在急着用吗?“其中一个回答说:“不急,不急,我们刚到。我能为你效劳吗?“景淮榕说:“不麻烦了,有点小麻烦,十分钟搞定。”
三人似乎聊了几句。一个问他:“肌肉好吗?你是怎么练的?……“
过了一会儿,景淮榕回来了,换上了一条牛仔裤,上半身还光着,手里还拿着工具箱。他的肤色不是太白,是健康的浅小麦色,沾有水珠的皮肤闪闪发光。这个形状……是出奇的和谐。
他还真的去把掉下来的门搬回原处,从工具箱里拿出钳子和螺丝刀,顺理成章地叫她:“过来帮她一把。”见她一动不动,笑着说:“你不去修门吗?一个人不容易。要我叫外面那两个哥们来帮忙吗?“
两人刚出门,还没走多远。苏微雪忍住怒火,去帮他把门。
景淮榕用膝盖抵住门扇,把上端变形的铰链掰直,拧上。他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笑了。“生气了?在威胁下被绑架是不是很不愉快?“
仿佛是巧合,他刚说完这句话,一个电话就从苏微雪的智能手表打进来了。
江子麒电话。
她盯着手表屏幕上的名字,一下子失去了信心,他惹起的怒火全部湮灭在这几句话里。
景淮榕看了一眼表面:“为什么不接?”
如果长时间不工作,铃声会自动停止。她用干巴巴的口吻辩解道:“……我的手也解放不出来了。“
他拧紧了上面的最后一颗螺丝,绕过它来代替她:“好吧,你可以放手了。”
就像一个不经意间的双关语。
苏微雪走到门口晾干的地方,擦干双手,拨了回去。智能手表没有接收器,只能在外面播放。电话里传来略带嘈杂的男声:“微雪,你还在忙吗?”
“已经下班了。这是什么?“
“我买了一张后天的机票。我将在星期四下午5点到达你的住处。你有空吗?“
“好的,我来接你。”
“不,”江子麒说。我查了地图。机场离云星岛相当远。它得穿过整个城市。晚高峰时间应该会堵车。我坐地铁。你去地铁站接我好吗?云星岛似乎没有公共交通工具。“
就像他们以前的谈话一样,简短、礼貌、生疏。
她正要答应,但抬头一看,发现景淮榕已经装好了淋浴门,双手托着胸口靠在门框上,一手拿起螺丝刀尾,一把一把敲在三角肌上,看着她右痞。
她说的那句硬邦邦的“好”,变成了一句软软的娇嗔:“我只想去机场接你。”
江子麒愣住了,很不习惯她的语气:“你……工作很忙吗?”
“不忙,我已经向老板提出辞职了。”她终于找到了她的长矛和盔甲,施诗然从她的眼睛末端瞥了景淮榕一眼。“路上要一个小时,去机场就能早一个小时见到你。”
江子麒咳嗽道:“工作不顺利吗?你为什么突然要辞职?“
“不,我只是想多陪陪你。”
景淮榕拿着螺丝刀,转到外淋浴间。
她把后天见面的细节告诉江子麒,说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故意走过去问:“你还需要我帮忙吗?没事的。我先走。“
他把水龙头拆开,正在检查阀芯。他只是随心所欲地回答她的话,头也不回。
我刚才没注意。现在我正对着他,却发现他的背上有许多细长的伤疤。看起来很长,也不深。我只有在靠近的时候才能看到,就像……被竹篾和藤条打出来。
她停顿了一下,提醒他:“这是恒温水龙头,不好修。”
“弹簧卡住了,”他抬起阀芯,眯着眼睛,把一根电线插进去拨通。“幸好传感器没有坏。”
放回去真的很好。苏微雪有点吃惊:“你还是可以修好的。”不太符合他的……无知的花花公子形象。
景淮榕关掉了淋浴器,把工具扔回身边,弯下腰拿起工具箱:“我以前是个修理工。”
难怪我觉得很和谐……
转念一想,苏微雪说的是“以前”,大概是在见到父亲之前,在他略显冷淡、落魄的时候,做出这些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背上的伤疤也可能是当时留下的。
但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多问。
苏微雪的辞职申请由何总上交并退回,称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不能再做人事决定,还是等景先生回到他身边更为合适。
景淮榕消失了两天。说是总部出差有事。
他仍然有实际的权威,需要出差。
在他不在的情况下,苏微雪很开心,也很放松。她无法想象接下来一两个月里与他朝夕相处的尴尬处境,尤其是头一天在卫生间的乌龙。他们的关系似乎比校友时更加尴尬。即使他西装革履地坐着,她也会想到一些不合适的画面。
她已经进入了准备卷铺盖离开的状态。她每天9点到5点准时上下班。她甚至在周四下午提前走了两个小时,先回公寓打扮一番。
洗澡时,她发现自己的洗发水用完了,只好从淋浴房里冒着滴水的头发出来,在洗手池下的柜子里翻找备用的。
我真的找到了一个瓶子,一个圆柱形的瓶身,它将能够握住和重重地压住我的手。
她盯着瓶子看了一会儿,坐立不安,把瓶子扔回柜子里,把门摔开,然后给旧的加水摇晃,勉强倒出一些来洗头。
洗完后,她认真化了妆,然后开车去机场接江子麒。她特意戴上了江子麒送给她的项链首饰和他们的订婚戒指。平时她都要进实验室,而且从来不戴任何配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