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巧仙听得眼睛都瞪圆了,一下站起来:“什么?要做手术?真的假的?”
不就是腰疼么,就严重到要做手术的地步啦?
“当然是真的,我听车间里一个工友说的,说林友丰住院了,医生让做手术。”
赵巧仙眯眯眼,怪不得到天黑了还不回来,原来是住院了要做手术,那这可是大好事儿啊!
她顿时欣喜异常:“这可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你们先吃饭,我去医院看看。”
她必须要确认一下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赵巧仙到了医院,问清楚林友丰住哪个病房,走到门口就见病房里挤着不少机械厂的职工,还有林友丰他们车间的主任,都是来探望林友丰,让他好好养病的。
林乔和林灵也在其中,在场人都夸两姐妹都长大了,尤其是林乔,自己刚回来,腿还伤着,就跑前跑后的陪父亲来医院看病。
赵巧仙一听这话风,立刻推门进去,扯着嗓子就是一阵假哭:“老林,你怎么样了老林?你要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怎么乔乔和灵灵也没回去告诉我一声啊,要不是曹刚在厂里听见有人议论,我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呢。”
她假哭着,挤到病床旁边,担忧的抓住林友丰的手:“老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除了腰疼还有哪儿不舒服?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
病房里病来轻松热络的气氛,自她进来之后就猛地尬住,人们都收了话,看赵巧仙在表演。
他们可都听说了,一大早,是林乔和林灵两个小姑娘扶着林友丰去医院,差点楼都下不去,还是孙家父子帮忙把人背下去,又找了车。
从头到尾都没见赵巧仙母子,她那个儿子今天在机械厂里更是高兴的很,也没见耽误吃喝,更没耽误和工友们打牌。
林乔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巧仙,等她表演的差不多了,才说:“赵姨,你别误会,不是我们姐妹俩瞒着你,是一早你说家里收拾完就来医院,我们等到中午都不见你来,还以为你是做好午饭一起送过来,结果也没等到人。
我让林灵回去告诉你一声,但家里门锁着,筒子楼里的邻居说你出去打牌了,林灵没找到你,赵姨,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知道你肯定也是没想到我爸腰上这么严重,才去打牌的。”
赵巧仙:“…………”
她的假哭强调瞬间僵在了嗓子眼儿里。
在场的人脸色顿时就变得微妙起来,林友丰一大早就来医院了,医药费都没着落,还是跑去厂里预支的,她还有心情去打牌?
众人心说果然这搭伙过日子就是没什么感情,他们刚来的时候医生也进来了,说林友丰这腰就是拖的太久了不来医院才严重成这样。
现在看来,这赵巧仙是根本不管男人的死活啊,要不是林乔回来了,张罗着带林友丰看病,谁知道林友丰以后会不会直接瘫在床上。
赵巧仙被林乔当众下了脸子,心里怄得要死,可还不能当众和林乔吵起来,只能强行给自己挽尊:“啥打牌啊,你爸病了,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我是出去张罗看看能不能问人借点,好凑钱给你爸看病。”
林乔信她就有鬼了,但当着长辈的面,礼貌家教不能丢:“那真是麻烦赵姨了。”
赵巧仙皮笑肉不笑:“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一家人。”
这时,病床上的林友丰说话了:“上个月厂子里发了工资,还有奖金,加起来一百五十块,这才不到二十天,家里就一分钱也没有了?”
赵巧仙:“…………”
这下,她连皮笑肉不笑都做不到了。
众人一看这架势,也不好继续再待下去,叮嘱林友丰好好养病,便一起离开了。
病房空下来,林友丰脸色难看的厉害:“乔乔,你和你妹妹先出去转转,待会儿在回来。”
“行。”
林乔点点头,和林灵一起出去,关上病房门往医院外面走。
林灵还有点不放心,忍不住回头往病房的方向看:“姐,爸和她会不会吵起来啊?咱们要不就在走廊里等等吧?”
“等听到动静,然后你冲进去给爸帮腔?”
林灵不置可否:“是啊,那个女人可会说了,咱爸根本吵不过她,到时候还不是爸吃亏?”
林乔轻笑一声:“口舌之勇,就算赢了又怎么样?反倒是我们俩要在场,进去帮腔,那才给了赵巧仙借机发挥的理由,到时候,她冲外卖惨,说咱们父女三个欺负她一个,你给谁说理去?”
“可……”
林灵一滞,顿时想到了之前赵巧仙每次是怎么颠倒黑白的。
姐妹俩站在外面,寒风吸进肺里,瞬间神清气爽的,等了将近二十来分钟,一个小护士找过来,说林友丰叫她们俩回去。
一进病房,赵巧仙丧着脸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倒是林友丰面色如常,吩咐道:“乔乔,你和你妹妹回去吧,天不早了,晚上让你们赵姨陪床就行。”
林灵闻言一脸惊讶,林乔半点意外都没有,叮嘱林友丰晚上有事就找值夜护士,又笑眯眯的说了句辛苦赵姨了,便拉着林灵回家。
曹月本来还等着报昨晚之仇,将林乔和林灵的被褥都扔在了客厅,想着今晚她早早的插上门,把这俩贱人关在客厅让她们坐一宿。
曹刚则是满怀兴奋的等着赵巧仙给他带好消息回来。
结果姐弟俩就等回来了林灵和林乔,曹月眉头顿时皱起来,一脸敌意:“你们俩怎么回来了?我妈呢?”
林友丰不在,他们连装都懒得装了。
林灵看她凶巴巴的瞪着林乔,立刻挡在自己姐姐面前,说:“我爸住院,你妈当然是去医院陪床照顾了。”
姐弟俩立刻不乐意了:“你爸住院,凭什么让我妈去陪床照顾?你们怎么不照顾?”
这么无耻的话还被他们姐弟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林乔都听笑了:“你们在这儿吃我爸的,喝我爸的,穿我爸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分的这么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