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二字一出,众人立刻炸了锅。凌寒何许人也?当今最年轻的镇关大将军,二十不到就已经手握北寒百万兵权,在朝中的威名更是名震三军,同辈之中凌寒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哪怕是当朝的一品大臣见了此人都得给其三分薄面。只不过凌寒常年征战北寒,京城很多世子都不曾见过凌寒,故而对此人只是停留在耳闻之上。
看着眼前略带几分熟悉的背影,苏若梦有些恍惚,韩林?这是苏若梦第一时间联想到的身影。然而却是听得前方来人自称凌寒,不由想要走上前去看清来人的长相。但此时的毒已经深入,苏若梦突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支撑不住乏力感,倒头昏了过去。
……
“你是北寒军将军凌寒?”叶倾月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可置信地问道,显然也听过这凌寒的事迹,但是却没想过这位传言中的将军竟是这般年轻。
“正是。”凌寒点了下头。
听凌寒承认,叶倾月当即脸色变了又变“凌寒乃是当今第一武将,你说你是,可有证据?”。
“钥月,此人的确是凌将军。”李文觉往年在朝堂上见过凌寒几面,故而一眼就认出了武斗台上的男子,不是凌寒还能是何人!当即几步上了武斗台来。
“不知将军是何时来的。”
“回太子,末将方才才到。”凌寒躬身回道。
“将军身手了得,辛亏将军及时,不然钥月怕是又要闯祸了。”
“哼,多管闲事。”叶倾月心里却是非常不爽,毕竟要不是这凌寒,自己刚才那一剑就能要了苏若梦的小命了。
凌寒只是冷冷地看了叶倾月一言,寒声道“此人是我故人,郡主要杀,末将自然得管。”
看到凌寒脸色有些不对,尤其是听到苏澈是他的故人,李文觉暗道不好,要知道凌寒在传闻中可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之人,这也是三军上下为何都服此人的缘故,如今钥月这般伤人性命的做法,恐怕凌寒不会这么轻易揭过。
“钥月,不得无礼。你方才取人性命之举,属实有些过了, 还不向凌将军赔罪。”李文觉呵斥了叶倾月一句。
“凭什么,那苏澈自己学艺不精,打不过本郡主,现在这位凌将军又不守规矩阻止武斗,要赔罪也是这位凌将军赔才是。”叶倾月却依旧我行我素,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李文觉被叶倾月一番话怼的语塞,只得开口道“凌将军,这钥月郡主就是这性子,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太子放心,末将不会和一届女流计较。”凌寒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李文觉闻言,心放下了几分,然而凌寒却是话锋一转,煞意冲天而起,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道“不过,给苏澈下毒之人,末将要替其讨个公道。”
要知道凌寒可是久经沙场之人,这一身沙场磨练出的煞意常人感受到就两腿发软了,这些活在京城的世家公子平日里都是活在和谐下的羔羊,哪里感受过这等冲天煞气,许多世家公子立刻不禁打了个寒蝉,更有甚者额头都渗出了丝丝冷汗。
李文觉身为太子,倒是没那般不堪,但脸色 也在此变得难看起来“凌将军是说,苏少侠被人下了毒?”
凌寒煞意一收,点了点头“苏澈身手我知晓,若不是中毒,不可能连这等剑术都躲不开。”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众人耳中,一个个世家公子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何这苏澈为何连叶倾月这稀烂的剑术都躲不过。
“孤在看台上方才也觉得苏少侠的身手变得有些怪异,现在听凌将军一分析,难不成真是有人给苏少侠下毒。”李文觉自认苏澈可是自己带来的随同,按理不应该有人这般胆大妄为才是。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可能。”凌寒很是肯定地回道。
而一旁的叶倾月见凌寒三言两语分析出了原由,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也只是一闪即逝。“哼,这苏澈分明就是不敌本郡主的剑术,失血过多才是这样,怎么可能是中毒。”
只不过对于叶倾月的话语,众人显然不太信服,人群当即一道声音传来“是不是中毒,容在下一验便知。”
话落,就叫一身着白袍的男子走了上来。
“见过太子,将军,郡主。在下白子依,师从华太医门下,略通一些医术。”
听得对方师从华太医,李文觉当即开口“那有劳白公子,为苏少侠把脉一番,看看到底是何故导致。”
白子依当即走了过去,凌寒则是在一旁帮忙将苏若梦搀扶起来。
就见白子依将手搭在苏若梦脉搏,手指轻弹几下,而后眉头皱了起来。
“苏少侠脉象平稳,但是稳中带着几分虚弱之势,想来是中了迷药一类的毒。只不过这毒极为隐蔽,寻常大夫恐怕很难发觉。”
众人听闻,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真是中毒!”
“我就说苏才子的身手怎么突然迟钝了,果然有猫腻。”
“谁如此大胆,敢在云游会上下毒。”
凌寒听得悠悠众口,看向白子依“敢问白公子,中的是何毒?”
“验一验血,便知。”说完,白子依取出了一根银针,沾了苏若梦伤口上的些许血液,盯着银针细细打量了半晌,不一会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瓶,直接将手中沾血的银针丢进了瓶中。
瞬间,鲜红染满了整个瓶中的液体,然而在这液体之上,却是飘着些许紫色。
至此,白子依眼中露出一丝恍然之色。
凌寒见状,问道“不知白公子可看出了什么?”
“若在下判断的不错的话,苏少侠中的是软筋散。”白子依朗声说道。
凌寒脸色一变,显然也听闻过这软筋散,这软筋散乃是八大奇毒之一,平常不会显露迹象,但只要中毒之人运功,就会让毒素扩散全身。初期中毒之人会略感四肢麻木,中期则会四肢无力,后期便会直接昏厥过去。而这毒最为古怪的是,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是只要毒素不除,这中毒之人就会一直昏迷不醒。
二话没说,凌寒当即拿出了万解丹,正准备为苏若梦服下,白子依却忙阻止道“将军且慢,这万解丹虽能解百毒,但是解不了软筋散,如果贸然服用万解丹,只会适得其反。”
“那要怎么解?”凌寒眉头一皱。
“软筋散毒性刚烈,难以中和。若是想解此毒,需以毒攻毒。用百年酒酿为引,辅以牛黄、青叶、连翘、银华、甘草五味药草,方能解之。”
一听酒能解毒,看台上的李玄当即吩咐道“速将酒拿来,为苏少侠解毒。”
不多时,一坛百年陈酿摆在了众人面前,白子依当即乘了一碗,后又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往酒里倒了进去。
“还请凌将军给苏少侠饮下这碗药酒。”
凌寒闻言,接过碗,捏住苏若梦的嘴巴,就灌了下去。
见酒全部灌完,白子依开口道“这药酒吸收还需一会,大概半柱香时间,苏少侠就能醒来了。”
“有劳白公子了。”凌寒拱手回道。
“这半炷香时间,还得麻烦白公子再照料一二。孤、玄王和凌将军还得处理下这后面之事。”李文觉紧跟着开了口。
至此,苏若梦被暂时放到了看台上,由白子依代为照料。但是凌寒,李文觉,李玄三人却是没有就此揭过此事。
毕竟苏澈中的这毒,可是众目睽睽下中的。若不给个说法,云游会往后还如何办的下去。
李玄脸色一沉,思绪飞转,开口道“将方才为苏少侠斟茶的女子叫来。”
没一会,一个模样较好的女子上了武斗台,脸色带着一丝惊慌地说道“婢女小翠,见过各位大人。
“说,谁指使你下的毒。”李文觉眼神一冷。
“太子明鉴,小女并不知道什么毒?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小翠一脸无辜地说道。单看表情,就好像对此事丝毫不知情一样。
“你会不知道?不可能。”李玄眼中闪过怒色,毕竟这婢女可是自己的人,如果她不说清楚是谁指使的,那这个锅可就得自己背了。
“玄王,小翠自幼跟您,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做出这种事来。”小翠一边说着一边磕着头,看起来模样凄惨至极。
“哼,还敢狡辩,上刑!”李玄脸色阴沉如水。
不多时,几个下人拿上了各式刑具,摆在了小翠的面前。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李玄开口道。
“玄王明察,小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翠声泪俱下地说道。
“用刑!”李玄冷冷地开了口。
几个下人当即拿起拶子,将小翠的十个手指套入其中,同时用力起来。
“呃啊。”小翠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阁楼。
一番拶刑后,小翠已经是奄奄一息。
“说不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翠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眼看李玄又要下令用刑,凌寒眉头一皱,显然不是很赞同这种逼供之法,当即一步走到小翠面前,开口道 “玄王,让末将来审吧。”
李玄听闻,回道“那有劳凌将军了。”
话落, 凌寒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小翠,一股威压直接压的对方喘不过气来“你说,你丝毫不知情,是么?”
和刚才的肉体之苦不同,此时的小翠就彷佛被一头洪荒野兽盯上,整个人感觉坠入了冰窟窿里,想要挣扎,都挣扎不起来。
“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翠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方才斟茶之前,你见过谁!”
“谁都没见过。”小翠地回道。
凌寒眉头一挑“哦?那我为何,听人说你和郡主见了一面呢?”
一听这话,小翠脸上的惊慌再也掩饰不住,磕磕巴巴说道“郡主…找婢女,只是……随意聊了几句而已。”
“那你刚又说,谁都没见过。”凌寒声音猛然变大了几分。
一旁的叶倾月见状,知道这小翠已经上了套,若再这么下去自己可就真的被供出来了。当即冲上去,一个耳光扇下“你这贱婢乱说什么,本郡主何时与你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