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学院,凌寒直奔院长室而去。
推开门,就见桌前坐着一儒雅男子,年方三十。见到此人,凌寒脸上的寒意消散了些许,叫了一声“白良兄。”
欧阳白良方才抬头,待看清来人,立刻露出一丝诧异“凌贤弟,你不是在军中坐镇,怎回学院了?”。
“前方战事稍安,闲来无事,便想回学院歇上一歇。”凌寒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欧阳白良的对面。
“原来如此,正好,这里有一封你的书信。”欧阳白良拿起方才的书信递了过去。
凌寒接过书信,拆了开来。
凌将军:
苏某门下有一学徒,名为‘苏澈’,此子天赋极佳,医术已得我之真传,现想入寒武学院习得一些拳脚功夫,还望将军通融一二。
看完书信内容,凌寒不由问道“苏大夫引荐之人所在何处?”
“我刚让人安排在论武阁等着了。”欧阳白良说完,推开一扇窗。透过此窗正好可以看到论武阁内的一切。
此时的苏若梦正若无其事的在阁内瞎转悠,东瞅瞅西看看,显得很是无聊。
既然是他,凌寒当即就认出这个在青楼把自己当成贼人的男子!
见凌寒表情怪异,欧阳白良问道“怎么,贤弟可是认识此人?”
“一面之缘”凌寒回了一句。
“哦,既是故人,那贤弟打算如何安排此人。”
凌寒思索了一番,开口道“此人虽是苏老引荐,但也不能坏了规矩,安排他进黄字院就好。”
“行,我这就差人安排。”欧阳白良回道。
“先不急,我还有一事要说。”凌寒说着,饮了一口茶。
“贤弟还有何事,尽管说。”
“黄字院现在何人执教?”凌寒问道。
欧阳白良略微沉吟,回道“目前黄字院执教的是孙立成,刘作、姚光为副执教。”
听到三人的名字,凌寒脑海立刻想起了三人的信息,孙立成,原北寒军副将,后因伤情退役,被凌寒安排至学院任教,而刘羽和姚光二人是孙立成的部下,也曾在军中担任过百夫长一职。
思虑半晌,凌寒开口道“今日,我要以学员身份入黄字院。”
听闻此言,欧阳白良露出一丝诧异“这,恐怕不妥吧,以贤弟目前的身手,为何不以执教先生的身份入院?”
“我自有打算。”
欧阳白两犹豫道“可以贤弟目前的身份和名望,寒武学院何人不识贤弟,若此事要是被蛮人知晓,贤弟未在军中坐镇,必然会趁机举兵攻我北寒!”
“白良兄所虑,我早有准备”凌寒说着,拿出一个银质面具带在了脸上,继续道“入学院后,我不会以真容示人,我之身份只有你我知晓,绝不可告知第三人,至于军中,为了以防万一,我也早已留了后手。”
听凌寒已经考虑周全,欧阳白良不由问道“贤弟废此周章,不知所谓何事?”
“到时你就知道了!”凌寒卖了个关子。
“既如此,那为兄就先安排下去了。”
……
论武阁
苏若梦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终于见到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只见这男子斯斯文文,走到苏若梦面前拱了拱手道“你便是新来的苏同学吧,在下李儒岑,副院长安排我前来带你参观一番学院。”
“那有劳李兄了”苏若梦回了个礼。
接下来,苏若梦在李儒岑的带领下,大致游览了一遍寒武学院,对这学院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寒武学院一共分为天、地、玄、黄,四大院系,其中以天字院为首,地字院次之,黄字院排尾。而这四大学院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资源的配比,就拿天字院和黄字院来说,天字院的学员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私人住所,黄子院却是十几号人的大通铺,天字院每年无需交学杂费,黄字院却要叫一年一两两的学费等等。总之天字院的条件要比其他院的条件好的实在是太多,没有哪一个学员不想入天字院的!
“李兄,听你方才说,初入学院都是在黄字院,那若是想进其他院,该怎么进?”
“学院一年一度会举办比武大会,前100名可入天字院,100-300名可入地字院,300-500名入玄字院,500名之后则继续留在黄字院。学院最多待满三年,三年后可直接加入北寒军,若是三年里进过玄字院,可直接担任十夫长;进过地字院,可任百夫长,而要是进过天字院,可直接担任千夫长!”说到这里,李儒岑露出一丝憧憬之色。
“看李兄这般模样,对这军职很是在乎啊!”苏若梦调侃了一句。
“苏兄见笑了,在下寒窗苦读十余载,迟迟未能考取功名,万般无奈下,只好弃文从武了!”李儒岑如实回道。
两人边走边聊,却是不知不觉走到了黄字院的住宿区内。
李岑指着前方一间间房屋道“这便是黄子院学员的住处了,现在甲乙丙丁四个字号的房间,就还剩乙三、乙四还有些许铺位,不知苏兄想住哪一间。”
“李兄住在哪个字号?”
“在下住在乙三房,目前还剩两个床位。”
“那就乙三了,以后我若是还有什么问题,正好能向李兄请教一二。”
片刻后,两人停在了一间古朴的屋舍前,只见这间屋舍的大门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乙三’二字。
推开屋舍,入目处,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二个床位,除了两张空床外,其他十张床位都铺的极为干净整洁,。
没有见到不堪入目的场景,倒是让苏若梦松了口气“收拾的还挺干净”
李儒岑闻言,露出一丝笑容,指着靠里的一张床位道“那就是我的床位,旁边刚好没人,苏兄若是不建议的话,可以睡在那。”
“就那了!”苏若梦说完,径直走到床位前,将自己的包裹放了下来。“接下来,该去报道了吧。
“时至晌午,都快下课了,等过午后,再去报道不迟。”李儒岑一边说着,一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不知何时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发钗,竟是一下看的入了神。苏若梦见状,也没出言打扰。
良久,李儒岑长长叹了口气,又将发钗收了起来。
“不过一把发钗,李兄为何叹气”苏若梦好奇地问道。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李儒岑露出一丝无耐的笑容。
“原来是为了一个‘情’字所叹,也不知哪家姑娘让李兄这般牵肠挂肚。”
李儒岑随即讲述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算不得多么新颖,说的是一个穷书生和一个大家闺秀相爱,却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受到了女方家庭的阻碍。书生向大家闺秀承诺,只要自己考了功名,就娶女子回家,女子更是表示,自己白了头也会等他!两人私定终身,交换了情物,而发钗便是女子给书生的定情之物。
听完李儒岑的讲述,很明显这个故事中的书生就是李儒岑本人了,苏若梦当即说道“我若是这个书生,直接带着女方私奔就是。”
李儒岑却是摇了摇头“私奔此行有逆长辈,是为不孝!若不能明媒正娶,是害了人家。”
苏若梦暗道,这李儒岑什么都好,就是太认死理。也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缠,转而问起了一些学院之事。
正当两人闲聊之时,门外陆陆续续传来了嘈杂地声音,很明显,已过午时,学院已经下课。
“下课了。”李儒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话音刚落,宿舍的房门已经被推开,眨眼间就走进了九个男子,为首之人相貌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透漏着一丝狡黠之色,此人名为司徒小宝,因身手在众人之中最好,再加上为人处事极为圆滑,所以在这个宿舍,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苏若梦扫了一圈九个男子,露出一丝诧异,因为这九人的气质和李儒岑截然相反,李儒岑举止投足间都带着十足的斯文,而这九人完完全全就是粗俗的代名词。
“各位同窗,你们的被子我已经帮忙叠好了,这位是新来的苏同学。”李儒岑冲着众人拱了拱手。
苏若梦下意识地冲大家挥了挥手,说道“大家好,在下苏澈,以后还请多关照。”
只不过九人对苏若梦的话没任何回应。
司徒小宝拍了拍李儒岑的肩膀“规矩刚和新来的同学说了么?”
“都是同窗,人家刚来,就定规矩不太好吧,有什么要求,我来代苏同学做就好了。”
“废物”司徒小宝呵斥道,一把将李儒岑推到一旁,冲身后说道“猴子,你来给这位新同学讲下规矩。”
只见一尖嘴猴腮的男子从人群走了出来,冲苏若梦说道“新人入住,头一个月内,早上准备洗漱之物,午时负责堂食打饭,晚上负责打水洗脚,除此之外,休息之日还要负责全屋的洗衣叠被,每周打扫一次屋舍,平日里端茶递水、揉肩捶腿必须随叫随到,听明白了吗?”
“不明白”苏若梦轻描淡写地回道,丝毫不惧怕对方人多。虽说自己身体强度离上一世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刻在灵魂里的柔道、跆拳道、空手道、咏春、擒拿、散打等各路招式,对付这几个小鱼小虾,还是绰绰有余了。
见苏若梦一脸淡定地冲撞众人,李儒岑忙朝其使了个眼色“苏同学,肯定是没太听清楚,不如我先带苏同学一起去打个饭,路上再和苏同学好好说下。”
猴子当即踹了李儒岑一脚“这里没你事,滚一边去。”
“都是同窗,有话好好说嘛”李儒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再废话,连你一起揍,出去!”猴子眼睛一瞪,丝毫不把李儒岑当回事。
眼见众人围了上来,李儒岑立刻认怂,灰溜溜地朝屋外走去了。
待李儒岑出了大门,又是一人警告道“不准告诉执教,不然有你好看”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屋内。
猴子一步步朝苏若梦走去,说道“小子长的挺清秀,只是没想到是个刺头!最后再问你一遍,刚的规矩听明白了吗?”
“不明白”苏若梦缓缓起身,活动了下关节。
“找死!”猴子一声爆喝,挥舞着拳头就朝苏若梦的脸打了过去。
苏若梦见状,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人的招式完全和街头的混子打架无二,当即身形一矮,抓着猴子的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
猴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整个人‘嗖’的一下腾了空,下一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门外。
李儒岑匍匐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没多时,就听到屋内传出一声哀嚎,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打起来了!你说这苏同学也是,何必逞一时之勇!李儒岑在门外急的团团转,想进去制止,却又害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正在李儒岑犹豫不决之时,屋舍的大门猛然被推开。
就见司徒小宝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胳膊,委屈巴巴地看着屋内,哭丧着道“少侠饶命,小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