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才出了军营,就见洛北匆匆赶来,“殿下,暗夜不见了!”
重阳一愣:“怎么回事?暗夜去哪儿了?”
“我也不清楚,我刚刚回去给殿下熬药,结果牡丹姑娘就告诉我,暗夜不见了,让我来请殿下快回去看看。”
重阳忙望向赫连决,赫连决双眉微蹙,“四处找过了没有?”
洛北答道:“冯大人已经派人四处找过了,但是没有暗夜的踪影!”
赫连决沉声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洛北便转过马头,跟在赫连决的身后。
“昨晚你没受伤吧?”赫连决问。
“殿下放心,洛北没事。”洛北答。
“那就好。”
赫连决这才扬起马鞭,朝浪山郡府疾奔而去。
想不到,他对自己的手下都挺关心的。所以,端木俊他们才会利用长风来要挟他?望着赫连决的身影,洛祺默默地追了上去。
暗夜的房间里,果然已经空无一人。除了打开的窗子,其余全都完好无损,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重阳惊愕地道:“怎么会这样?”
临离开前,他明明安排好了那么多侍卫,里里外外地把守着,暗夜伤成那样,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了?
牡丹来到赫连决面前:“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望见赫连决身后衣着黑衫、容貌清丽的女子,牡丹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喜地指了指女子:“难道,这就是洛姑娘吗?殿下把洛姑娘救回来了吗?”
赫连决点点头:“是的。”
“洛姑娘,你终于回来了!”牡丹充满喜悦地拉着洛祺的手,“我老是听重阳他们提起姑娘,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
洛祺正不知怎样回应牡丹的热情,赫连决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牡丹,你说说,暗夜是怎么逃走的?”
“哦……”牡丹转过来,“昨晚上一直没有动静,今天早晨,我有些不放心,就来看看暗夜情形怎么样了,谁知道,竟发现他根本不在房中,分别守在窗外的两个弟兄也被打晕在地,我赶紧叫大家去找,但是没有暗夜的踪迹。”
赫连决皱起了眉头,“那两个弟兄呢?”
牡丹道:“还在西厢房中养伤呢,两个都还没有醒,冯大人已经派人去叫郎中了,郎中马上就会来。”
赫连决便抬步往西厢房走去。洛祺跟在他的身后,重阳拉住牡丹,低声问:“那昨晚上抓到的那个蒙面人呢?”
牡丹睁大了眼睛:“你不说,我都忘了!快,快去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两人正要往关押蒙面人之处走去,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而来:“重阳哥,刚才去送早饭,发现昨晚抓到的那个蒙面人逃走了!”
“什么?”重阳吃惊地呆住!
暗夜和那个刺客,竟然都逃走了!
西厢房里,两个侍卫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冯衡与他的几个手下就在房中,见赫连决进来,忙上前施礼。
“昨晚的事,臣也是天亮了才听说的,刚刚赶过来,郎中还在赶来的路上,请殿下恕罪。”
赫连决摆了摆手:“昨晚的事,由重阳与牡丹负责,本王也是刚刚回来才听闻的。”
“殿下,这边请坐。”冯衡转身,“给诚王殿下奉茶。”
赫连决与冯衡在一旁坐了下来,蹙眉望着床上的两个侍卫,洛祺自觉地走了过去,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他们俩的伤口。
“怎么样?”赫连决问。
洛祺问答道:“这两道伤口伤在后脑,说明是有人从身后趁其不备下手。从伤口来看,应该是受钝物击伤,还不能断定他们的脑部是否受到震荡。”
重阳与牡丹正好来到门口,听到洛祺的话,怔了怔:“难道,真是暗夜下的手?”
赫连决皱紧了眉头,转身对冯衡说道:“冯大人,这些小事,就不用劳你在此久候了,郡府里公务繁忙,你还是忙公务去吧!”
冯衡立即站起身:“这样也好,那殿下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为臣便是。”
赫连决点点头。
冯衡离去,重阳走进来,也察看了一下两名侍卫的伤势,看起来,两人的伤势的确如洛祺据说,是受钝物从身后击伤。
真的是暗夜吗?
赫连决望着重阳:“暗夜身上多处箭伤未愈,定然走不远,你和牡丹派人再去找找,看看能否找到暗夜的的踪迹。”
重阳领命:“是,殿下。”
赫连决又道:“把洛北留下就好。”
“是。”
牡丹看了看洛祺,转身跟着重阳离开了西厢房。一路上,牡丹双眉紧锁,一副沉思的样子。重阳看了看她:“怎么了?”
牡丹望着他:“殿下昨晚去救洛姑娘,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吗?”
重阳不知为何,答了句:“我当然知道。”
牡丹想了想,“难道,昨晚殿下跟暗夜提过的重要之事,便是夜闯南越军营去救洛姑娘的事?”
重阳一愣:“你的意思是……”
牡丹沉吟道:“是不是因为掌握了这条信索,所以暗夜才急着要把消息传递给南越,好让他们早作防备?”
重阳停下了脚步。“你的意思是说,南越防备森严,是因为暗夜向他们传递了消息?”
“南越防备森严?这么说,南越已经收到暗夜的提醒了?”
“想必是这样的。所以,昨晚殿下差点受伤就擒,虽然侥幸逃出来了,可也昏迷了一整个晚上。你也看到了,昨晚我回来熬过药,今天早上洛北又回来熬了一次药。”
“我说呢,昨晚我问你你却什么也不说,原来是殿下受伤了,你要保密?”
“我哪是保密,只不过是殿下受伤严重,我急着煎药,没有心情搭理你。”
牡丹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重阳锁眉望着她:“怎么了?”
牡丹嫣然一笑:“我还以为暗夜一事,殿下怪我呢!”
重阳笑了笑:“怎么会呢,这本来就是殿下授意的事,怎么会怪你。走吧,赶紧去找暗夜,不能让他逃远了!”
“好!”牡丹点头,主动牵起重阳的手往外跑。
重阳默默地望着身侧乖巧可爱的牡丹,从心里到身体,整个都凉凉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这样的?
西厢房里,就剩下赫连决、洛祺与洛北三人。赫连决站起身,也仔细地看了看两名侍卫的伤口。此时,正好郎中已经来了,很快为两名侍卫处理了伤口,进行了包扎。
赫连决见了,这才带着洛祺走出了西厢房。
刺槐花树下,赫连决低声道:“洛北,廊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洛北立即警惕地站到长廊口,“是,殿下。”
洛祺望着赫连决:“你觉察到了什么?”
赫连决转头望着洛祺:“刚才当着重阳和牡丹,你还有一些话没有明说。”
“是的。”洛祺点点头,“对这两名侍卫行凶之人明显留了余情,并未使用全力,因此他们只是陷入昏迷,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若非太过熟悉,不忍心下手,就是故意留他们一条性命,好让他们发声作证。”
赫连决赞许地点点头,唇角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没有想到,祺儿,你即使忘记了很多事,可分析起事情来,还是这么有条理,并且有说服力。”
洛祺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也看出来了。”
赫连决点点头:“是的,我也看出来了。”
“那究竟是第一种可能,还是第二种?”
“我想听听你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手下留情?为什么?”
洛祺蹙着眉,望着那两名侍卫:“如果暗夜是南越的细作,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要逃走也应该谁挡杀谁,直接杀人灭口,何须手下留情呢?”
“是的。”赫连决点点头,“暗夜若是南越的细作,又何须顾惜敌人的生命。”
“那你认为暗夜是不是南越的细作?”洛祺凝视着赫连决。
“你在兀山也见过暗夜一面,你觉得他会杀徐老先生吗?”赫连决反过来问洛祺。
洛祺缓缓地摇了摇头。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徐老先生不应该是长风和暗夜杀的,那是在没有任何记忆和情感左右她判断的情况下产生的直觉。
暖暖的笑意浮上赫连决的唇角,声音也无比温柔,“你跟暗夜也是第一次见面,竟然也相信他,等他知道,一定会很感动的。”
洛祺有些意外:“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赫连决伸出手,温柔地道:“来。我带你去。”
洛祺诧异地望着赫连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地伸出了手,交给赫连决。
赫连决轻轻握起她的小手,走向大院。洛北立即奔过去,赫连决道:“备马车。”
“是,殿下。”
浪山郡府外,重阳与牡丹伫立在树影下,焦急地翘首以待。
牡丹绞着手,闷闷不乐地道:“怎么还没回来呢?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急人!”
这时,缓缓驶出浪山郡府的马车在牡丹身旁停了下来。
马车里,传出赫连决平静冰冷的声音:“上来吧!我带你们去找暗夜。”
牡丹一愣,望向重阳。重阳望着她:“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