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帝后挂记无双,无双感恩载德,只可惜无双醒来后,竟什么也不记得了,对帝后和诸位多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帝后和各位大人有大量,不记仇小女子便好。”
“洛姑娘不愧深得姬大人厚爱,这一张小.嘴可真是会说话。”凤秋杉笑着夸赞,继而转向身边的人,“来人,赐座。”
“谢帝后。”
宫女们很快置了一个座位,洛无双不矫情的走过去坐下,此时,在这个花圃中,已经分成两排,落座了十几位贵妇人和女子。
紫宁烟和一个保养得极好的中年妇人坐在对面靠中的位置。
她的视线依旧阴冷的盯着洛无双,眼里带着一丝无所畏惧的得意,仿佛在说:别人怕你洛无双,本小姐才不怕你!
天塌下来,她有无所不能的爹爹和众位兄弟,另外还有师父及伏魔宗的师兄弟们,只要玉成阁一日还在,帝王就对他们家青眼有加。
她才不怕她洛无双的手段!
洛无双懒得理她。
周围的妇人们唠嗑的唠嗑,大多聊着服饰和首饰之类的,要么就是聊自己家的儿子姑娘们。
她对这话题不敢兴趣,只求赏完那劳什子花,然后弄回那支万年寒冰籫,再然后,打道回府继续做震天雷。
“祥宁侯驾到。”院门口,太监手持拂尘扯着公鸭嗓子高唱。
濮阳子今竟然也来了!
传闻濮阳子今从十来岁就被誉为小神童,容貌在整个曲晋帝国,找不到第二个能与之媲美的。
后来,有见过他的,更是说他是曲晋帝国第一美男子。
而这美男子却空有一身好皮囊,没有灵根,不能修炼。
纵然是这样,在场的人也对这个神龙见其首不见其尾的男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现场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下也听得见,她们全部望向园子门口方向。
不过须臾,濮阳子今便出现在那里。
他一袭白色锦袍,腰系腾云束腰,英气十足的剑眉斜挑,高挑的鼻梁,浅淡红.唇,厚薄适中,不笑时的他,依旧冷若冰霜。
他“失明”的黑眸无波无澜的望着不知明的某处,就是这种“目中无人”的姿态,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气息,叫人只是望一眼都觉得是对他最大的亵渎。
在他身边,还有温柔端庄的芷玲珑,今日的她更是容光焕发,似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站在他身边,说不出来的般配。
在濮阳子今的身边,一同前来的还有濮阳宙天,同样的白衣锦袍,只是款式上略有不同。
若只是单看他,倒也是难得的帅哥,只是走在濮阳子今身边,立马没了光辉,逊色了不少。
他望着人群方向,微微勾起的唇角里透着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
他快步走到帝后面前,行了一个礼,继而走到她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姨母,近来可好?”
这古代社会可真是不协调,若是他不这么叫,洛无双还真看不出来,年轻的凤秋杉竟然是濮阳宙天的姨母,他们坐一起,有人说他们是姐弟,都会有人相信。
凤秋杉摸了摸濮阳宙天的手背,笑和跟花一样灿烂,“托宙天的福,姨母好得很。”
二人说话间,濮阳子今和芷玲珑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
“子今见过姨母。”濮阳子今的脸上从来没有过多的表情,哪怕是给当今帝后行礼,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玲珑见过姨母。”
凤秋杉从濮阳宙天手背上拿下手,赶紧招呼濮阳子今,“来来,今儿,快到姨母这里来。”
今儿?
噗,洛无双想笑,这么一个骄傲的男子,被人当作小孩子一样唤为今儿带真是有点违和。
不行,必须取笑!
哈哈!
“濮阳子今。”
“...”濮阳子今自然听到了洛无双的心语,他似乎知晓了洛无双要说什么,没有理会她。
“今儿...”洛无双学着帝后的语气喊道。
濮阳宙天让开座位,濮阳子今在芷玲珑的指引下,坐下。
坐下的瞬间,他的冰眸子扫了一眼洛无双。
那冰冷得如万年玄冰一样,击得洛无双心底一颤,一阵透心凉。
这是认识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冰冷的模样。
洛无双吞了一口口水,不再取笑他。
她有一种直觉,他极不悦!
看来,触到他的逆鳞了!
她不动声色的望向别去,赏云赏风赏树赏花草,这里的世界暂时与她无关。
明明失明了,竟然还能准确得知道她坐在什么位置,这是得有多么灵的鼻子!
“今儿,姨母听闻你的腿好了,姨母真是太高兴了,本想前去濮阳府看望你,今日就借这机会,把你一同叫来了,怎么,没生姨母的气吧?”
凤秋杉没有像握着濮阳宙天的手那样握着濮阳子今,她轻轻挽着他的手腕,就像一个温和的长者,神情透着关切。
“子今谢姨母记挂,理应是子今前来看望姨母才是。”
“今儿离上一次来王宫看望姨母,已事隔十来年,没成想,我的今儿竟然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材啊。”
凤秋杉望着他那与她稍稍错开的眸子,心里闪起一抹哀伤,当年被洛无双毒害了双.腿和双眼。
这腿倒是好了,只是这眼睛,真是糟践了这么好的孩子。
当年,洛无双用药残害了濮阳子今,凤秋杉大发雷霆,意图处死她,奈何帝王曲流晔要留着她的命。
事隔这么多年,她心里的怨恨也消了些。
“姨母过奖了,子今惭愧。”
凤秋杉跟身边的宫女嘀咕了两句,那宫女便宣道:“各位夫人小姐,请随婉儿来。
在座的夫人小姐便起身,跟在那自称婉儿的宫女身后,朝着另一个园子里走去。
洛无双也站起身来,带着宁楠离开。
“洛姑娘,你暂且留下。”
这是帝后凤秋杉的声音。
洛无双只得又停下步子,“是,帝后。”
现场只留下了濮阳子今,芷玲珑和濮阳子今的生母凤秋画,还有那个嚣张跋扈的紫宁烟和她的娘亲也在场。
这又是什么意思?洛无双不解。
“来,坐过来。”凤秋杉指了指她左侧的位置。
那是身份尊贵的人才能坐的地方,洛无双知道,但是她根本不屑,帝后既然让她坐过去,只怕是有话要对她说。
“谢帝后。”洛无双站起身子来,坐了过去。
她这一坐,便与濮阳子今的生母凤秋画坐在了一起,与对面紫宁烟正面对面。
那小妮子紧盯着她,满眼阴恻。
洛无双落落大方的任她审视,想起她的籫子,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挑眉道:“紫姑娘好似对我成见颇深啊,为何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呢?”
宁楠站在她身后,心底为她捏了一把汗,人家紫宁烟没主动告她一状已经是万福了。
她家主子这是在干什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倒往刀口上撞。
紫宁烟微微扬着脸笑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洛姑娘想多了,宁烟也只是心情抑郁罢了,说来倒也巧了,方才,在这紫宁殿,我和娘亲竟然遇刺,还好那凶器只是刺在了我的马儿腿上,若是凶手的手法再准一点,我想,可就不是死了一匹马儿那么简单了。”说着,她望向凤秋杉委屈的撅起了嘴.巴,“帝后,这事儿可要彻查,绝不能放过凶手,这可是关系到整个王宫的安危啊。”
这小丫头,竟然长脑子了,居然知道把事情直接扩到了整个江山社稷上,继而再慢慢细究她这个凶手。
不错,这倒有点意思了!
只见她身边的那个老女人脸上顿时浮出满意的笑容,洛无双顿时心下明朗,原来是有人在指点,怪不得呢。
而宁楠听到这里,急了,这可如何是好,洛无双这次可是骑虎难下啊。
谁知,不等凤秋杉张口说话,洛无双抢先一步,震惊地惊声:“哦?还有这样的事?是何人竟如此大胆,胆敢在王宫里为所欲为?”
宁楠的心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蹦了出来。
洛主,您没搞错吧,您的那根籫子可是公爵大人送给您的,独一无二的宝贝,帝后自然也知道,凶器是您的,下手的也是您,你这招先发制人真的合适吗?
她只顾紧张了,却没有发现来时,一直立在洛无双肩头的小黄雀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洛无双心下也明白了,那匹马,是他们故意弄死的,为了就是恶化这件事情,推波助澜。
“有这事?”凤秋杉有些许惊讶。
若是紫宁烟真在这宫里出了什么事,那玉成阁和伏魔宗,还真是不好交待,内心有些许紧张,她脸上却并为有过多的表现。
“公爵大人驾到!”
园子门口突然传来太监公鸭嗓子的宣声。
众人停下话题,齐齐朝着园子门口望过去。
只有洛无双,依旧定定的坐在那里,没有回头。
她的心里猛的咯噔一下,想起昨夜惹火的一幕,她直想站起身来离开。
差一点晚节就不保了!
趁他人还没进来,她赶紧站起身来朝着凤秋杉恭敬地说道:“帝后,无双想去如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