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顿时风中凌乱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他和曲流晔的事儿来攻击他?
“走了,过去看看。”月如殇朝着那一人宽的桥梁走去,“注意,别掉下去,在这枯萎王座,任何人都无法使出功力,跟平常农夫无异。”
秦旬心里一阵呜呼哀哉,月如殇明知道在这里功力尽失,还毅然走在前面,也不怕人把他给推下去了。
她连忙跟在他身后。
在她身后,自然跟着姬无双。
秦旬紧紧跟在月如殇身后,看到月如殇朝后伸过手,她望着那只漂亮得不像话的大掌愣了愣,随即伸出手,放到他的手里。
月如殇紧紧撺着她的手,生怕她掉下去似的。
秦旬心里一阵温暖。
本来是不想让姬无双和曲流晔知道她和月如殇有关联,不然,她挑起曲晋帝国和幽周帝国矛盾的计划可就失败了。
这一下,姬无双算是知道了,也不知道回去后,在曲流晔面前的戏还怎么演下去。
姬无双看到前面牵着手的两只,着实惊到了。
月如殇竟然会主动牵秦旬的手!
三人走出这圆球形的空间,视线便瞬间开阔。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底下不再是一人宽的桥梁,而是一片黑土地。
天空广袤无垠,有白云...不,应该说是有乌云,有蓝天...不,应该说是浅灰色的天。
清风徐徐,可是那风却是从地下往上吹来,只是随着那风吹来的还有淡淡的腐烂的味道,但也能够忍受。
三人的衣袍和头发随着那风轻轻舞动,说不出的出尘飘逸,和周围的世界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纵观周围,脑袋里浮现出一个词:腐朽。
在宫殿的正前方,是一个很高大的黑色石制双拱门,乍眼看去,像是一只巨翼蝙蝠,它的翅膀支撑在地上形成一个M形门洞,两只眼睛俯视大地,有些阴森森的恶意。
秦旬感觉到,一进入这里,功力便消退得无影地踪,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一般,就连识海里,恶蛟也有力无力四脚朝天的躺着。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好,好在身边有月如殇的陪伴,她倒也很快适应。
“还真是不负枯萎的盛名,呆久了,是不是会衰老得更快?”秦旬望着月如殇问道。
他既然知道“枯萎王座”,想必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
冒然闯入这宫殿,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等着他们。
月如殇低下脸来望着她,淡淡道:“我也只是听闻过枯萎王座的传说,具体,书上并未有记载。”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秦旬说道。
月如殇点了点头。
三人并肩,朝着那蝙蝠型的门洞里走去。
腐朽的建筑,腐朽的路边,甚至连空气都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突然感觉到右手腕被抓住,秦旬吓了一跳,不满的说道:“姬无双你能不能别抓我,吓死....”说话的同时,侧脸。
“哇哦~”秦旬这一看不紧,顿时惊得尖叫出声。
身侧不见了姬无双的身影,抓住她手腕的哪里是一只手,是一只枯藤。
只见姬无双竟被枯藤束缚住了手脚,四仰八叉的固定在了远处那一颗粗得不像话的树干上,他苍蓝色的眸子惊得睁大了一号。
是他们因为功力尽失而警惕性变低,还是这些蔓藤太厉害?
正恍神间,不知从何处迅猛的伸来一簇枯蔓,月如殇拉着秦旬迅速退后,可惜那速度丝毫不及那枯蔓的延伸速度一半。
刚退出两步,那伸上前来的一簇枯蔓速度张开,仿佛一张巨网,将秦旬和月如殇束缚住。
“啊~”秦旬睁大了眼睛尖叫。
那蔓藤迅速的收缩,秦旬飞速的朝着姬无双方面跌去,刚落音,她仰面八叉的撞进姬无双怀里。
还未缓神,背上又是重重的一击,不用看了,月如殇扣在了她背上。
那些枯藤迅速交织成了一个笼子,将三人包围,继而收缩。
随着那藤笼的收缩,秦旬都能听到骨骼“咯吱咯吱”的声音,而这咯吱咯吱声不是来自于她的。
是月如殇的!
看不到他人,一切只能任感觉,她正巧在中间,只感觉到挤的力量相当大,月如殇在最外层,那些蔓藤紧紧箍住他的身体,他未发一言,可只是听那骨骼的声音便能感受到他身体所承受的痛苦。
秦旬的心紧紧凝缩,侧过脸,只看在月如殇伏在她的肩头,露在外的唇惨白。
“殇!”秦旬嘶声尖喊,双眼通红。
“无,事。”月如殇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一般。
秦旬回过脸,求救的眼神望向姬无双,只见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捆住他手脚的蔓藤使劲朝两边拉伸,他咬紧牙关和那些藤蔓作力量上的抗争。
这笼子越缩越紧,三人挤作一团,挤得人青筋直暴,仿佛下一刻就能挤出汁来,让人莫名想到了榨汁机。
秦旬被挤得脸紧紧贴在姬无双的下颌上,挤得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
纳戒里有匕首!
可是手被困住!
秦旬情急之下,想到了唤醒识海里的恶蛟。
若是曲魄之眼有迷失对手心智的作用,那试试这蔓藤何妨。
她屏息凝神,运用曲魄之眼,凝视着手腕上的蔓藤,只见那蔓藤似乎被镇住了一般,松开了一些。
秦旬猛然抽出手腕,那蔓藤似乎反应过来,猛地一收缩,却扑了个空。
她从纳戒里取出那把锯齿状匕首,猛割头边的蔓藤,那锯齿状的刀刃一拉一伸,那蔓藤似是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样,颤.抖起来,拢着三人的力道比先前松了许多。
月如殇感受轻松了许多,说道:“继续!”
“好,再坚持一下!”秦旬越发卖力的拉锯,那些蔓藤颤.抖得越发厉害,身后,月如殇的身体也松了一些。
只是秦旬一停下来,那些蔓藤便又加紧了力道。
她只得继续割,可无论她怎么割,那些蔓藤只是颤.抖,却并不能被割断,甚至连一个刀口都没有。
“殇,好点了没?说句话。”
“好多了,想办法帮我解开手。”
“好好好。”
秦旬被挤得脸动不了,也无法看到他胳膊上的蔓藤,只能拼命的划拉匕首。
她头一次发现,弱者面临危难时,竟会是如此无力。
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