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里异常寒冷,呆在这里对孩子和你都没好处。”
秦旬偏过头,望向床上的月如殇,眼里忧伤更甚,“可是这里寒冷的空气对他好,他在临去前带我来这里,是想长眠于此吧。”
“好,你在这里等我,那把钥匙给我,我帮你去取灵心暗阳盏。”
“我说过,拿曲流晔的人头来换。”
姬无双朝秦旬逼进几步,低望着她,深蓝色的眸子头一次萦满了愤怒,这突然的情绪变化击得秦旬连连后退一步。
“我拿我的人头换行不行。”
秦旬错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取出钥匙,看也不看他的递了过去,“这是答谢你曾救过我,这一次又救了我孩子的恩情,但再见曲流晔,我不会看在你的面上子上放过他。”
姬无双接过钥匙收入纳戒,“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他深深凝望了秦旬一眼,转身,朝着洞外走去,走到洞口,他身后暗红色飞翼突现,如一只紫色的飞蝶一般,朝着天空飞去,继而消失不见。
地上,青头和追风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秦旬身边。
“主人,我们就要有小主人了啊?”追风仰着头,连他一张豹子脸都似乎噙着笑。
秦旬点了点头,追风和青头相视一眼,顿时欢呼雀跃。
感受到一个视线一直在她脸上,她下意识望过去,只见在洞壁边,那只鹰遒兽匍匐在地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那一双眼睛很亲切,欲开口对它说一些什么,轻咽了咽口水,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它身边,站着召寻。
在这洞穴中,三个人,三只兽,都快成一个大家子了,一人连同三只兽,视线全部在她身上,外带肚子里还有一只小宝宝。
她明白,她应该振作起来,可是此时,她真的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静静的陪着月如殇。
她一拂袖,便在另一边多了一张太妃椅和被褥,“这个就给你休息用吧。”
在洞穴最里面,她放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两只碗筷。
望着那为她和他准备的东西,她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没想到,她和他还一次也没有在一起用过,他便离她而去。
鹰遒兽望着她眼里的泪水,心一阵阵抽痛,可是它却没有眼泪。
他想为她抚去泪水,告诉她,他还在,抬了抬手,却发现,那只是一只丑陋不堪的破翅膀。
秦旬哭得像个孩子,转开视线望向床上的月如殇,她擦去眼泪,坐到他身边。
静静的凝望着他。
他面容冷凝,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已不在,可是只是这样望着,就让她感觉到,他一直还在她身边,不曾离去。
她俯下身子,将他揽进怀里,脸紧紧挨着他的脸。
那脸冰凉得可怕。
召寻走到床边说道:“公主,死者应该入土为安。”
秦旬的眼泪哗哗的又涌了出来:“我不....”声音在颤.抖,唇也在颤.抖....
她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可是她好不舍...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天色亮了,她保持着那个姿势依旧一动未动...
.....
召寻端着菜饭坐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公主,你都快两天没吃没喝了,再不吃,月小宝就要饿肚子了。”
这一个情景他不休止的重复了不下十次,秦旬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下。
“公主....”
“我吃不下。”
“主人,小主人还要多久才会出来啊?”青头前爪伏在床边歪着头问道。
召寻和他们两只狰狞的恶兽相处一天一.夜,已经不再那么惊吓了。
相处无压力。
“可能还有九个月,或者,八个月,我也不知道。”秦旬的手轻轻抚着小腹,这是月如殇的血脉,这让她感觉他的温度一直还在,想到他,她的心里才会流过阵阵暖流。
“干嘛要等那么久,早点放他出来和我们玩啊。”青头的兽头无力的伏在床边可怜巴巴的说道。
秦旬偏过脸,脚伸出被窝,一脚踢在它的兽头上,“滚蛋,你以为是鸡下蛋呢,不足十个月,出来的那是屁!”
“十个月!你们人类生小宝宝要十个月?”青头像听到了什么惊世新闻一样,兽嘴张得老大,一双金眼睁得圆圆的。
秦旬又一脚踢在它的兽脸上,“闭上你的血喷大口,哈癞子都流床上来了。”
青头偏过头,鼻子凑上.她的脚嗅了嗅,顿时面露痛苦:“主人,你的脚...好臭!”
秦旬开始重视起这个问题来,她坐起身子来,皱着眉头问道:“臭吗?”
青头连连点头如捣蒜。
秦旬想了想,紧接着做了一个连神兽们都汗颜的举措,只见她搬起脚,鼻子朝着腿凑去,紧接着,她的脸连忙摆开。
...确实好臭!
依偎在床脚的鹰遒兽静静的望着她,无力抚额:原来,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竟然是这样子!
看到她不再一句话不说,他的心终于安了一些。
秦旬望向身边的月如殇,喉咙滚了滚。
继而掀开被子。
正在神兽们纳闷她又要干嘛时,她低下脸,鼻子凑到他的胸膛嗅了嗅...
他的身体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好闻的体香,没有热度,就像一坨冰疙瘩一般,鼻息间只感受到一袭刺骨的寒凉。
她跪在床上顺着他的身体一直向下,嗅着他的腰,他的大.腿,小腿,嗅到脚....
鹰遒兽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在心里仔细回想着什么时候洗的澡,什么时候洗的脚。
完了,好像去川秦帝国找她时,他都没来得及洗澡!!!
秦旬抬起脸,一脸凝重。
看到她凝重的表情,鹰遒兽好紧张,好想问:味道如何?
正在这时,青头好傻不傻的问出了他心中所想:“主人,味道怎么样?”
秦旬皱着眉头嘟着嘴,脚直接伸到青头的鼻子边,“你忘记了没关系,再嗅一下,还是熟悉的那个味道。”
青头的兽脸一脸嫌弃,前爪连连挥了挥鼻子前的空气,实在是“手指”太短,不然它就要捏着鼻子了。
鹰遵兽哭笑不得:你们好歹注意下逝者的心理感受好不好。
看到她竟然不拘小节的亲嗅他的脚,他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只怕是她的这一份情,他就是八辈子,都无法偿还了。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离开了她,让她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