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旬噗的一声笑了,“床上会稳我信,船上够呛。”
“...”召寻沉默。
秦旬望向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带你去另一个国度,然后找丹药治好你,让你能沐浴阳光,在阳光中肆意打滚儿。”
“嗯。”召寻应声,他想,就是没有药能治好他,他也无所谓了,五年的沉淀,他已看透许多。
远处,监视她们的几个人似乎放松了警惕,先后退去,只留下一个人,紧紧盯着这边。
“在船上等我,解决了那个人,我们就离开。”秦旬看也不看,像一条美人鱼一样,钻入水里,只在水面留下一圈圈波纹。
岸边,监视的人紧紧盯着平静的水面。
公主人呢?这该怎么办?
他正纳闷间,一个蓝色的人影从湖边冲天而起,一把猩红的匕首直他刺来,直入咽喉,甚至都未看清她是如何做到的。
秦旬飞回船上,衣服和头发瞬间干爽如初。
她坐下,边穿鞋子边说道:“我带你飞。”
正穿着鞋子,忽然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连忙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个黑衣人急速朝她飞来,逆着光,那人身后的黑色光翼就像暗夜里的魔灵一般。
月如殇?
是他!
没想到他们俩竟然心有灵犀,竟然只是分开一天,他就如她想他一般的想她!
秦旬一脚蹬上鞋,站起身来朝他招手,迎着太阳光,脸上笑容灿烂:“殇!”手在嘴角捂成喇叭筒:“殇!”
召寻寻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黑衣男子像离弦的箭一样临近,速度快得惊人,那人身材颀长,就像地狱阎罗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月如殇凭空停在船头,面容冷凝,脸上的纹路越发乌青,比分别时更加恐怖。
他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秦旬心里跟着一紧:“你怎么了?”
“跟我走,愿意吗?”月如殇淡淡地说道。
秦旬舒心的笑了,冲上前去就拥住了他的腰,脸伏在他的胸膛里:“愿意,我正要前往雷天帝国找你,我父王竟然早已和曲流晔串通,我不要再呆在川秦。”
“好。”月如殇只是淡淡的吐出这一个字便揽着她转身,秦旬连忙制止:“等等,我要带上一个人,带他去医治。”她伸手一挥,站在船另一头的召寻便不可控制的朝她跌去,她抓住他的手腕。
“可以吗?”秦旬扭头望向月如殇征求他的意见。
“你喜欢就好。”月如殇宠溺的笑了笑,偏过头,仰望天空,下一刻,两人身后,两只黑色的光翼突现,三人飞向天际...
召寻心里哗然了。
听秦旬唤他殇,难道他就是月如殇?
为何面容如此丑陋不堪入目?
为何她会喜欢上如此丑陋的男子?
月如殇的手紧紧搂着秦旬的腰,秦旬感觉到那只手在微微颤.抖,只一瞬,这感觉又消失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的错觉?
为何她总感觉此时的月如殇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清楚,难道是因为他脸上的乌青纹路?
不对劲!
月如殇的话少,她知道,可是他此时一言不发,为何她心里突然好慌?
望向前方,她发现,这好像不是雷天帝国方向。
她终于忍不住问:“殇,你带我去哪儿?”
“快到了。”月如殇的声音是通过紫玉小海螺传来的。
“嗯。”
秦旬合他俩之力飞行,这速度快得惊人,这一飞行,一直延续到夜晚。
月如殇带她来的地方,是四国最边境的位置,这里不属于四国任何一个国度,九华山。
九华山长年积雪,温度极低,再加上山脚经常雪崩,这里人兽罕至。
三人飞到九华山山腰的一个洞中,这里是一个陡峭的悬崖,雪花无法落入洞中。
一落地,月如殇的身子一软,跌到地上,淬出一口浊血。
秦旬大惊失色,放开召寻,伏上前去将他扶起,却发现他的身子瘫软无力....
“殇...”秦旬终于知道一路上为何自己一直心神不宁了...
“你别吓我!”她搂着他,抚着他的脸,连声音都在颤.抖。
月如殇瘫在她怀里,唇色惨白,他艰难的笑了笑,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本不想来的,可是不得不来。”
他乌黑的头发铺散她的胳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成了灰色,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头发就变得枯燥,黑灰交杂,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这到底是怎么了?”秦旬的眼泪唰的一下滑了下来,声音在颤.抖。
“不要难过。”月如殇抬手为她擦脸庞的泪,“我已走到生命尽头,幸好,比预想的多活了几天。”
“你为何不...”秦旬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听我说。”月如殇阻止她说话,他怕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离去了...
“嗯...你说...”秦旬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哭得像个泪人儿,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如天一般齐的男人竟然会突然有一天离她而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毫无征兆!
“秦天海不是你亲生父亲,你才是幽周国公主小幽,我母后看到洛无双的尸体时,确定不是小幽,小幽的脚底有一颗红色的痣。”
“我有...”秦旬的脸贴在他的脸上,任泪水肆意滑落,哪怕亲眼看到他一点点在凋零,她也始终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嗯。”月如殇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喉咙轻滚了滚,“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你要好好...活着。”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秦旬摇头,“这不是真的,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
月如殇打开纳戒,取出那一颗十阶丹药,“丹药一直只有这一颗,对吗?”
“两颗。”秦旬接过那一粒丹药,意图喂入他的嘴.巴,月如殇紧紧闭上嘴.巴,声音通过紫玉小海螺传入她的识海:“没用了,我身体经脉尽毁,能支撑着飞到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秦旬嚎出声来,泪水彻底模糊了双眼,她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点点在变轻,身体越来越凉,握着她手的力道越来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