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人顿时就哑了声。
半晌,李果才继续说道:“好,我尽快安排,各位晚上都好好想想,明天一早,我便给大家分配财产。”
他的话音刚落,那把猩红的匕首便飞到秦旬左手那个小蛇纳戒里消失不见。
晚上,秦旬回到寝宫,在她超级豪华的浴池里泡澡。
满池的花瓣遮得连她的身体都看不到。
不用想了,又是李果干的。
幸好她对花瓣不过敏,不然,只怕是死在这花池中了。
她自在的靠在池边,闭上眼睛。
不对!
有人在靠近!
来人并不能对她造成威胁,她便听之任之。
那人走到池边坐下,秦旬只知道是十二个男子中的一个,却不能判断出是哪一个男子。
“偷看本公主洗澡,是活腻了么。”
“若是公主想要召寻的命,拿去便是了。”
是他?
那个出门喜欢打伞,而且很讨厌她的男子。
她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羽睫粘着晶莹的水珠,美得像妖精一般。
消瘦的香肩在花瓣中若隐若现,美丽不可方物。
“你的命本公主要来何用?”她的声音极轻,轻得就像要睡着了一般。
召寻凝望着那一张冷漠的侧脸,相比于四年前,这一个人儿成熟了许多,少了那讨人厌的张狂,蔑视。
就是因为她,王上才拆散了他和他的青梅竹马,将他禁于旬阳宫供秦旬玩乐,就是因为她意图召他侍寝,他不从,被王上得知,为了不准他踏出宫半步,甚至不准他踏出她的寝宫半步,残忍的给他喂了一颗药,那一粒药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从那以后,他便见不得日光,那日光一旦照射在他身上,皮肤便是钻心蚀骨的痛。
在那之前,他们进宫时,连同他在内,一共十二个男子,只能行人伦,却无一人有生育功能。
“召寻不想出宫,公主在哪儿,召寻就在哪儿,要不然,公主就此杀了召寻吧,召寻只求公主赐死召寻。”
召寻的声音低沉磁性,语速很慢,带着几分忧郁。
秦旬偏过头,只见他直直的盯着她,眼神丝毫没有半分闪烁逃离的意味,一双幽深的眸子沉寂得如千年古潭一般,虽然功力只有破凡镜,但那一份气度,看起来却是有一身容不得人侵犯的傲骨。
只一眼,她回过脸,天诛破水而出,直直飞向他的咽喉。
召寻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那一把匕首贴着他的皮肤,很凉,凉得人的身体都跟着僵硬。
“就在昨日,这一把匕首,从一个人的这里,向下,劈开,你不怕么。”秦旬淡淡道。
她的心情不好,从小到大,她只顾潜心修炼,父王对她也是唯命是从,但她从来没有任何实权,她有数不尽的财富,可整个荀阳宫,只有她和这十二个男子,其他的全是下人。
她甚至连自己的娘亲是哪个王妃都不知道,只知道在她出生的第二天,就因病去逝了。
如今,信誓旦旦的答应月如殇出兵曲晋帝国,却没想到,秦天海竟然已经和曲流晔签下婚书。
一边是生她养她的父王,是她的母国,一边是她心爱的男人,她该如何选择。
雷天帝国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元气,这可怎么办?
以她一人之力,能助他敌对三国吗?
闻言,召寻久久不语,良久,感受不到任何动静,他睁开眼睛,只见咽喉处的那把猩红的匕首如一道光影一样飞入水中消失不见。
“听说,你未入宫前,家境相当不错,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家公子哥。”
“往事已成过眼云烟,何必再追忆,在召寻心中,他们早已是陌生人。”召寻在讲这些时,神情淡漠,怕是心凉了,所以才有这心死般的淡漠无波。
“你似乎很憎恨他们,能讲讲原因么。”秦旬突然来了兴趣,当年,他宁死不愿意侍寝,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也是很有血性的男子,是什么原因能让这样一个有血性的男子,和生自己养自己的父母断绝关系。
为何她就做不到?哪怕她只是穿越而来的一个孤单的魂而已,都无法做到。
召寻望着她顿了顿,坦言道:“当年,王上在川秦帝国广选美男,当我娘亲知道是入宫服侍王上最宠爱的公主,便跟我爹爹商量,举荐我去,那时年少,一听闻此事,我便逃,逃走前,我约了那女子,约于桥头相见,结果没有等到她,倒等来了我爹,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召寻冷笑一声,“知道我在宫中并没能按照他们所想的那样,混个驸马当当,便不再认我。”
“呵呵,真是一个悲剧。”秦旬笑了笑,偏过头望着他似乎带着歉意,“权利是一个好东西,人人都想要,可惜,你爹娘打错了主意,将你送给了一个没有权利的公主,白白丢了一个儿子,可惜了。”
召寻又是一声冷笑,“他们缺儿子吗?林家儿子多,当年,他们可是押了三个儿子去,很可惜,只入选了一个。”
“噗。”秦旬被逗笑了,“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真是服了你父母,这样的父母,不认也罢。”笑着,她叹了一口气,“人生就是这样,总是被生活强.奸,你不想要的东西,总是有人会强加于你,你想要的,却又得不到。”秦旬仰头靠在池子边缘的玉枕上,静静的望着蓝色的穹顶,上面波光微微闪动,很美,让人的心无端很宁静。
召寻望着她只安静的鬼魅,眼睛一眨不眨。
那白皙的脖颈如玉一般美丽,那一双暗红的眸子不见了四年前的暴戾,那秀挺的鼻梁下,唇瓣闪着莹莹光泽。
她变了,变得如一个不可侵犯的玉女一般。
召寻忍了忍声,问道:“公主何出此言?难道公主也有烦恼?”
“何止烦恼啊,生活强.奸了你,而你,却无法强.奸回去的感觉。”秦旬唇.瓣一张一合,淡淡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只有她知道,这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