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四喜哥哥不会出事了,因为嫂嫂已经把四喜哥哥送出去了。”
这宫里唯一一个能被小郡主名正言顺的称之为嫂子的人,不做他想,自然就是皇后了。
可是皇后并不喜欢四喜,又怎么可能会送四喜离开呢?看了一眼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三皇子突然之间有了些揣测,几乎是语气颤颤巍巍的问。
“是不是你们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把四喜带出去处置了?同我说实话,我并不如你们想的那样好骗,不用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成傻子。”
众人都面面相觑,谁也没出声,反而在这种时刻,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主动开口说。
“殿下,咱们娘娘也是为了您好,您而今已经算是玩物丧志了,这宫中这么多皇子皇孙,没有像您这样的,您怎么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前程,整日斗鸡走狗,绝不是您该过的日子。”
这句话仿佛一下子触怒了三皇子的逆鳞一般,三皇子一下子就像是被伤害到了一样,一脸不高兴的说。
“我该过什么样的日子,难道自己心中没有数吗?还用得到你来说,你也不过就是给母后身边打杂的一个小小下人罢了,难道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高到哪里去?凭什么要对本殿下的人动手,你们这些人也配!”
众人都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胆敢多说一句话,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也没人能够告诉三皇子,四喜到底去哪里了?三皇子只能把自己的希望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小郡主。
小郡主却是格外痛快的说:“哥哥,我都已经给你看过了,四喜哥哥是被人用麻袋抱走的,应该是被拍花子的骗走了吧?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到袋子上是红色的。”
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三皇子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宫中会是什么样呢?不过是刚才还在心中略有些奢望罢了,可是没想到母后身边的人竟然下手这样快,这才多长的时间,竟然已经把人解决了?
三皇子一脸不可置信,几乎是目眦欲裂一般的问:“为何要在宫中动用私刑?难道你们不知宫里不许动用私刑的吗?难道这规矩是只给我一个人立的?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用想,是吗?”
看着三皇子这副癫狂的样子,底下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本想劝说,可又觉得大家不过是同病相怜。
自己更没有那个福分劝说他人,毕竟自己到了那等苦日子的时候,可不一定会有一个主子愿意来救自己了。
正这样想着呢,皇后就一脸冷漠的从太后宫里走了回来,见到三皇子而今在这里,一脸不愉快的板着脸,皇后就更加恼怒了了,脸上也满是不悦的说。
“你这是做什么?给本宫摆脸色呢?是吗?就为了一个下人,难道那个下人比得上你母后的性命还重要?你可知这宫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纠纷,全是为了权利!”
皇后又要拿自己让他说辞来说服三皇子,只可惜,三皇子此刻是不愿意再听了,就是因为听从了母后的规划,所以他才觉得自己走到了如今这地步,如果不听从母后的规划,他是否会比现在过的高兴一些呢?
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但他却在心中莫名有着这种向往,总觉得自己如果不按照母后的安排来做,或许会更加高兴一些。
皇后看着儿子变得不大正常的脸色,心中忍不住也有些忐忑起来,这皇儿是自己唯一的指望,可千万不能出任何事。
皇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这边的三皇子,面色沉沉的说。
“你或许今日恼怒了母后处置了你身边的下人,可是来日/你大权在握之时,你只会感恩母后今日给你指的这条明路,因为如果没有母后,你将永远不会有问鼎皇位的能耐你,若是你真的能够有大造化,你也得记得母后在身后为你拼命筹谋的功劳,你不该叫母后这样伤心的。”
虽说三皇子也知道自己不该过于忤逆,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仿佛觉得自己像是被限制了一样,有许多话说不出口,许多事也不敢去做,许多自己向往的东西都望而却步,只为了追求母后所说的那种生活。
谁不向往权利?男人永远都是向往权利的,三皇子却又总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把脚步放的再慢一些,或许不必那样着急,或许有造化的日子还在后头,或许其他兄弟也没打算就这样急着拿到什么,所以他也一直在稳定的发展,根本不着急。
只有皇后看出了京城中的波涛诡谲,她已经忍不住自己这样满心的慌乱,准备带着儿子腾空一跃,直接走到下一层去了。
可是皇后的目光必定也是有限,知道此事凶险,皇后却根本没有考虑到儿子的想法,往往在铤而走险之后,还更伤了母子情分,最后也是吃力不讨好。
正在皇后不知所措的时候,太后换了一身衣裳,拖着长长的裙摆,从外头走了进来,神色十分肃穆。
对着三皇子的态度,也像是对待着同龄人一样,丝毫不曾有过任何关照的意思,仿佛面前的人已经是一个诸侯,而非自己的宝贝孙儿。
“哀家至今还记得啊,你这孩子出生那日,天空薄雾似起,哀家求了一位老国师,赐了你敏静这个名字,愿你性情沉稳,从一而终。”
“然而,哀家错了,这本不该是一个君主的名字,哀家害了你,光是把你推上了这个位置,却没告诉你,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德才兼备的人,牢牢的站在这里,这是哀家的过失,也是你母后的过失。”
自从皇帝登基以来,太后已经多年不曾同这些子嗣们如此对话过了,而今见到太后这个样子,三皇子也很不好意思,低声主动跟太后道歉。
“是孙儿不懂事,辜负了祖母的教诲,孙儿愿意给祖母道歉,可是这宫中本也不该如此草芥人命,这不就是在故意害人吗?任何一条性命都有自己的价值,两军交战也不斩杀俘虏,今日为什么要对伺候的人下如此的重手,难道他整日里兢兢业业地哄着主子开心也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