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一脸愁烦,只是连连点头说:“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管的,可是我总担心我做的还不够,万一姑娘家里不放心怎么办?咱们不会惹祸上身吧?”
听了夫人这话,白老爷再也坐不住了,在妻子没注意到的瞬间,他的手甚至抖了一下,而后他又勉强自己镇定了下来,淡然地说。
“没关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然也有那下人管束不严的罪过。”
“姑娘要犯错,下人还不知拦着,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去,就算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好处,也没人会把这件事的风声走漏出去的,只要稳住不慌,当什么都没看明白,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你不必操心了。”
尽管听到了夫君这样的话,但是白夫人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疼,再看到夫君脑门已经十分明显的汗水,白夫人越发心疼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愧疚说。
“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平白又给你惹了官司,咱们这次惹祸上身就行,做不了皇商也就算了,真正做不了生意也没什么了不起,现在这些钱把孩子们培养好,回头叫他们去考试,难道不比做生意放心?”
听了这话的白老爷只是点头,但他心里却明白,这也是夫人宽慰自己的一个手段罢了,
做生意虽不体面,但却是赚钱的,家里这些年里里外外赚来的钱才能维持两人的体面,要是真的如夫人所说,放弃了生意,恐怕连日后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放心,从明日起再有姑娘瞧病的时候,你就只叫小叶大夫一个人过来,男子一概不许入咱们府中。”
听了夫君的认真叮嘱,白夫人只能连连点头,然而眼里心里还是担忧。
也不怪白夫人担忧,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是一件大事,这涉及到皇亲国戚,里头还有名声和生意,万一真的弄不好,这是要掉脑袋的事。
“好了,你就只管放心吧,咱们家总是能逢凶化吉的,谁叫我有一个好夫人呢?你去给孩子们看看功课,我去看一下生意上的事,今日咱们早点安歇了吧?”
看着夫君一脸淡然的态度,似乎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白夫人心里也就安慰了不少,逐渐相信了丈夫的说法,或许此事真的不那么严重。
谁能想到在安慰过妻子之后,眼见着妻子离开了,白老爷便立刻拆了一包银子去了客院。
在门外,恭敬的把银子塞给了看门的婆子,白老爷态度热情的说:“烦劳姐姐给开个方便之门,在下有点事,想同姑娘身边的妈妈商量一下,老姐姐若是能大开方便之门,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在下感激不尽,另有报酬相赠,不知老姐姐可愿意相助啊?”
那看门的婆子捏了捏自己手上的荷包,确认这里头的确有一笔钱,并且数目殊为可观,之后立刻满脸堆笑,态度十分熟稔的打招呼说。
“那有什么不成的,咱们这也算是比邻而居了,我们还住在您家呢,您有点事儿,只管吩咐就成,在这儿等着我,这就给你叫人去,我就先谢过老爷给我的这份谢礼了。”
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也不搞那些虚招子,既然有人送钱,也都毫不犹豫的接下来了,一点都不犹豫,仿佛没什么事儿是他们做不了的一样。
白老爷见过多次这样的人,见过的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自然也熟悉他们的做法。
他笑着连连点头,又谢了两次,这才恭敬的站在门外,等待着她的报信。
那婆子进的门去,鬼鬼祟祟的凑在张妈妈跟前,小心翼翼的说了些什么。
张妈妈眉眼之中闪现出几丝不耐烦,随后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对那婆子说。
“好啦,我晓得了,你只管出去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日后别什么事都往里掺和,这事院子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干系,再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就把自己那个那个猪脑袋泡到池子里头沁一沁,好好清醒清醒,也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那婆子听到这话,也知道是张妈妈不满自己掺和那院的事儿了,心里暗自唾弃,这老刁奴分明就是想一人发财。
但是这事儿还得张妈妈出面才行,婆子也只能笑着连连点头,应和着将这人应付了过去,这才撇着嘴,一脸不高兴地出来了。
“张妈妈,那嬷嬷过来所为何事?”
刚刚用过了饭,正在靠枕上侧身躺着的姑娘皱眉,轻声细语的问。
张妈妈就立刻一脸殷勤地笑着回答:“原野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婆子进来同我说俩个洒扫的丫头在外头吵起来了了,姑娘先休息,我出去管教一二,姑娘稍待,我去办完这事儿就回来。”
听了这事儿,姑娘微微皱着柳叶眉,语气里带了些无奈的说:“我先前说了多少遍了,我这院子里是最见不得欺压别人的人了,去看看是谁的错处,将那做错了事的人赶出去吧。”
“没想到出来也是断不完的官司,我最不耐烦这样的事,你好好的办,若是拿不出公道的做法来,我只唯你试问。”
被姑娘这样一说,嬷嬷立刻连连点头,随后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了屋里头。
旁边一直打着扇子的小丫鬟立刻凑上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强烈不满地说。
“姑娘端的是好性子,叫一个下人这样糊弄,哪里是什么两个丫鬟吵起来了?咱们院子里自来也没有敢吵架的,不过是那老虔婆想要私自发一笔横财罢了,我猜肯定是出去给那位老爷报信了,她实在过分。”
姑娘听了这话,也微微皱了皱眉,而后又似乎是看透了,温温柔柔的对自家丫鬟说。
“这笔钱就是不给妈妈,也是给别人了,个个都等着知道我的错处,或者知道我的喜好呢?谁叫我在这个位置呢?罢了罢了,任由他们去吧,左右不是他们,也是别人。”